“不是聽說,有人要給我的女人道歉嗎?”
言墨此話一出,程邵彬俊雅的臉上露出了些微窘迫。他似是掙扎了很久,纔看着顧暖說道:“顧小姐,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
“誤會?”言墨冷哼了一聲,打斷他,“你確定是誤會嗎?”
頓了頓,他又冷嘲道:“我是聽說某人要給我的女人道歉,才專程陪她趕來的,如果你的誠意只有那麼多,那我想,我們這趟也算是白來了!”
言墨很堅持,他一定要程邵彬跟顧暖道歉,這還是他看在程邵彬這麼多年爲自己出生入死的份上,否則,換做別的人,他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善罷甘休。
言墨很好的詮釋了什麼叫“爲兄弟兩肋插刀,爲女人插兄弟兩刀。”
程邵彬抿了抿脣,有些艱澀的開口:“顧小姐,我和阿墨是多年好友,可以說,我很在乎他……這個朋友。我是擔心他拎不清狀況,會被個女人牽着鼻子走,纔會一次次招惹你、試探你,想方設法的讓你離開他。
既然,你現在有了阿墨的孩子,那我便放下之前對你的那些成見,衷心的祝福你們。之前,我對你做的那些……過分的事,我在這裡跟你說聲對不起,請你看在阿墨的面子上原諒我這次,將那些不好的記憶從你腦子裡徹底刪除吧!”
愛情都是盲目而自私的,程邵彬這番話說的,不見得有多出自於真心,然而爲了言墨,他願意作出讓步和妥協,起碼他此刻表現的,是一份真心悔改的良好態度。
將那些不好的記憶從腦子裡刪除?他說的倒是輕鬆,可她的腦子又不是機器,不是一個Delete鍵就能清空,然後將一切忘乾淨的。
可想起他們是多年好友,現在卻因爲自己搞成這樣,顧暖內心難安,她也不想恃寵而驕,正欲開口,言墨已經在她耳邊極爲體貼的道:、
“你不用勉強自己,如果你不想原諒他,我現在就帶你離開,你不需要爲我妥協,也不需要迎合任何人,明白嗎?”
他今天帶顧暖過來,就是要爲她找回場子,至於她願不願意原諒程邵彬,甚至於,程邵彬以後還能不能爲他所用,這些又有什麼關係?
顧暖本來是認爲,讓她輕易原諒一個對她犯錯的人是挺勉強的,然而言墨暖心體已的話,卻讓她的委屈瞬間一掃而空。
一個時刻願意爲她着想的男人,她爲他作出一點讓步又能如何呢?
她想了想,看着程邵彬開口:“雖說,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花費多長時間,才能完全不去介意你之前的那些所作所爲,但我會讓自己試着慢慢釋懷,所以我……還是選擇原諒你。”
她看程邵彬還端着酒杯站在那裡,腦子一熱,也沒想太多,便端起了面前的那杯酒。
在將要站起身時,卻被言墨一把扣進懷裡,手中的酒杯也被他奪去。
他有些不樂意的睨着她:“你是忘了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這東西也是你能喝的?”
言墨拍了拍顧暖的肩膀,示意她坐好,他自己則端着那杯酒站了起來,凝了程邵彬兩秒鐘,才似發表獲獎感言般開口:
“我很感謝我在美國的五年時間裡,有你不離不棄的陪伴,也很感激你對公司和我個人不求回報的付出,就我個人而言,是對你抱着一份感恩心理的。
但這並不代表,我可以任你欺辱我的女人,作爲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還算得上什麼男人?你這不只是欺負了她,也踐踏了我作爲男人的尊嚴,你說呢?”
程邵彬抿着脣角,不發一言。
言墨便又道:“既然她選擇原諒你,那我們便和以前一樣繼續處着,但我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以後再發生這種事,我可不敢保證我會用什麼手段對付你。到時候,你也別怪我不念及好友情誼!”
“阿墨……”程邵彬嘴角勾起一抹苦澀,他似有很多情緒亟待發泄,然而到最後,卻也只是從脣邊吐出淡淡的一句話,“我很高興,還能和你跟以前一樣繼續處着。”
程邵彬說完,用自己的酒杯碰了下言墨手裡的杯子,仰頭將一杯烈性伏加特灌下。
沒人知道,和言墨鬧掰,被他徹底無視的這些日子裡,他是怎麼過來的。他就像個被心愛之人拋棄的女人一樣,整日借酒澆愁,渾渾噩噩的度日,連他自己,都瞧不起這樣的自己。
他們又能回到從前了,這樣,便足夠了。
在兩人握手言和之後,氣氛便緩和了起來。
言墨見顧暖一直打哈欠,便領她去了裡面的臥室,讓她和衣躺在牀上,又幫她把杯子蓋好。
他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我還有些事,需要和他們談,你先在這湊合着睡一會兒,等我談完了事情,就帶你回家。”
或許是感動於言墨剛纔的出面維護,顧暖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排斥言墨了,她點了點頭,乖乖閉上了眼睛。
言墨又在牀邊守了會兒,確定顧暖已經陷入沉睡,他才轉身出了門。
接下來幾個男人的談話,圍繞的重點是要從江璃月手裡奪回公司,下一步計劃的具體實施過程。
這個時候,蘇昀庭一個做設計的,是完全插不上嘴的,今晚的聚會,他顯得很多餘。
言墨不明白喬楚幹嘛要把蘇昀庭叫來,不過,他對這個一心撲在工作上的多年好友很信任,知道他不會背叛自己,便任由他去了。
整個計劃部署下來用了一個小時之久,言墨準備離開時去看顧暖,發現她還在沉沉睡着,他不忍心吵醒她,便用自己的外套將她裹住,小心翼翼的抱進懷裡。
外面寒風肆虐,言墨卻將自己的外套給了顧暖,自己只穿了件薄毛衫就要出門,程邵彬看在眼裡,心中越發酸澀。
他果真很在乎那個女人,不是嗎?
喬楚目光閃了閃,殷勤的抱起顧暖的外套和圍巾,“那個……你抱着她騰不出手,我送你下去吧。”
他說着,跟在言墨身後就要往外走,順便看了一眼房間裡的兩個男人:“天這麼冷,我就直接回家睡覺了,你們兩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