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顧暖看着手裡拎着雞毛撣子,朝她一步步逼近的溫婉,明顯愣了下,“媽?”
“我叫你跪下!你聽到沒有?”
顧暖往後退了一步,搖了搖頭:“媽,你又要打我是嗎?從小到大就是這樣,你一個不如意一個不高興,就將氣往我身上撒。甚至上次,根本不肯聽我的解釋,便將我往死裡打!”
想起過往那些委屈的事,顧暖眼中慢慢有了淚意,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溼,潤,倔強的說:“媽,對不起!我想做個孝順的女兒,但這並不代表,我可以愚孝到,願意無緣無故承受你的毒打!”
“怎麼?你現在長本事了是嗎?連我的話也不聽了是不是?”
顧暖閉了閉眼,她無奈到家,“媽,你知不知道,你每次這樣,我都怕你怕得要死!我拜託你,你能不能別再這樣了?我是你女兒,不是你發泄的工具!”
“怎麼?你還有理了?無緣無故?你真,覺得自己一點錯都沒是嗎?”溫婉將雞毛撣子在地上點了點,“那你告訴我,念念究竟是誰女兒?她是不是你跟顧琛生的?”
顧暖愣了愣:“媽,你在說什麼?”
“我說什麼?剛纔裴娜已經過來,把什麼事情都告訴我了。她說,念念是你和顧琛的女兒,你當年放棄大好學業跑到英國去,就是爲了將念念生下來。顧暖,你告訴我,裴娜說的是不是真的?”
顧暖頓時頭大如鬥:“媽,裴娜的胡說八道你也信?”
“她就算再胡說八道,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親生女兒說事吧?你老實告訴我,念念究竟怎麼回事?”
顧暖知道,有些事情瞞不住了,她索性跟溫婉坦白:“媽,你聽我說,事情根本不是裴娜說的那樣,是她誤會了我和顧琛,念念也不是顧琛的女兒,她是……是言墨的女兒。”
“言墨?”溫婉怔了下,“顧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我把話好好說清楚!”
“好吧媽,我說。”顧暖有些心虛的垂下眼睛,“五年前,我就和言墨在一起了,後來,我不小心懷上了他的孩子,卻又因爲……一些原因,不得不離開他。我哥他只是想要保護我和念念,才主動承擔起了撫養念念的義務。”
“這麼說,”溫婉恨鐵不成鋼的咬牙瞪她,“念念真是你生的?五年前,你就未婚先孕,到最後又揹着我偷偷生了個孩子?!”
溫婉說着衝上去,手裡的雞毛撣子一下下往顧暖身上抽:
“顧暖你是要作死是不是啊?和男人鬼混弄個孩子出來也就算了,你居然還有種把孩子生下來!像你這樣的,以後誰還敢要你?我以前都是怎麼教育你的?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你到底還要不要臉啊?啊?!”
顧暖看着溫婉漸漸失控的樣子,心中的懼意極具攀升,她往後縮着身子,躲避着溫婉的抽,打。
“媽,你能不能先別激動,冷靜下來聽我說。言墨說,他會跟我結婚的,等再過不久,他就會帶我去見他家裡的長輩,商議我們結婚的事。”
顧暖不提結婚還好,一提,溫婉反而更激動:“結婚?他會跟你結婚?顧暖,你就癡心妄想吧!
我沒告訴你吧,剛纔不止裴娜來過,元卿卿也找來了!她親自登門就是爲了告訴我,她女兒馬上就要和言墨結婚了,而我的女兒你,馬上就要淪爲他們兩人之間的小,三了!”
顧暖怔了怔:“怎、怎麼會?”
她很快反應過來:“不,媽,元卿卿胡說八道,你怎麼能聽信她的話呢?我相信言墨,他是愛我的,他說過會和我結婚,就一定會和我結婚的!”
“顧暖,你好好看看你自己,你除了一張臉長得還能看,你還有什麼?你怎麼跟人家市長千金比?像言墨那樣身份地位的男人,他會放着市長千金不娶,娶你這樣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嗎?顧暖啊顧暖,你到底是天真還是傻?
你媽被元卿卿那女人嘲笑了一輩子,沒想到到頭來,你又做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讓她拿這件事,狠狠的嘲笑我,羞辱我!我的臉都給你丟光丟盡了!”
雞毛撣子一下下抽在身上,根本躲閃不及,顧暖感覺小腹那裡一陣抽痛,她疼的吸了口氣,下意識用手護住了自己的肚子。
溫婉停了下來,眼神怪異的看着顧暖的肚子:“聽元卿卿說,你懷孕了?看來這是真的了?過來,讓我看看。”
顧暖見鬼似的往後退了幾步,腿撞在身後的茶几上,退無可退,她嚇得小臉慘白,眼淚拼命往外流:“媽,你要幹什麼?”
“你五年前生了那男人的孩子,現在又懷了他的孩子,顧暖,你離開那男人你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你媽這輩子是怎麼過來的,你還沒看夠嗎?你還準備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重蹈我的覆轍是嗎?”
溫婉說着,上前扯着顧暖一隻胳膊,將她硬是往外拉:“走,你現在立刻跟我去醫院把這個孩子打掉,從此離那個男人遠遠的!”
“不!不要媽!”顧暖掙了幾下沒掙開,她急的滿頭是汗,往外推了溫婉一下。
溫婉腳下不穩,往後踉蹌了幾步,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顧暖見狀,愣了兩秒,轉身便往外跑。
溫婉的怒火暴漲到了極點,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從地上爬起來去追顧暖,那形如瘋魔的樣子,儼然是一個病情發作的神經病患者。
顧暖忙着去開門,溫婉已經在身後追上她。溫婉的力氣奇大無比,扯着顧暖的胳膊,將她一把甩在了玄關的鞋櫃上,手裡的雞毛撣子又招呼了上去。
顧暖的肚子撞在鞋櫃上,頓時像是有把刀,生生戳進了她的肚子裡,那股發狠的疼勁兒,讓她疼的臉色慘白,冷汗直冒,身體不住的痙攣着。
顧暖捂着肚子,慢慢滑坐在地上,有溫熱溼,滑的液體,從她下面慢慢流了出來,很快將她的淺色長褲染紅。
感覺到有什麼珍貴重要的東西,正從她的生命中一點點抽離,顧暖淚流滿面,一點點往前爬着,她爬到門邊,顫抖抖的伸出一隻手,想要將門打開。
可是,夠不到,她的手慢慢滑落,最終整個人軟在地上。
在失去意識前,她唯一的感知,就是溫婉手裡的雞毛撣子,還在一下下往她身上抽着。
她絕望的閉上眼睛,內心寒如死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