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沐北就是一邪惡的壞痞子,他在離開前,特意留下一番令人遐想的話,就是爲了引人誤會。
果真,老太太現在心心念唸的只有她的重孫女,再也顧不得其他事了。
元沐北剛出別墅沒多久,沈凝玉便將電話打到了他手機上。
元沐北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瞭然的一勾脣,將手機關了機,往兜裡一揣。
他上了自己的車,加大油門將車開出去,隨後追出來的幾位叔叔嬸嬸,他直接給遠遠甩在了後面。
事情還沒完,他得再晾他們一段時間。
元沐北開車去了顧暖在市中心的小公寓。他額頭上的血一直在流就沒停過,眼前陣陣發黑,好不容易纔將車開到顧暖家樓下,他將車停好,下車上樓。
守在樓下的黑衣保鏢,在發現元沐北出沒後,立刻給言墨去了電話。
彼時的言墨,正在哄自己的寶貝閨女。
城市近郊,某五星度假村內,一棟類似古堡的別墅被一衆保鏢圍守的密不透風,連只蒼蠅也難以飛進去。
別墅內,裝修奢華的餐廳裡,念念坐在一張餐椅上,兩隻小胳膊環抱在胸前,氣哼哼的撅着個小嘴。
一羣傭人跟打仗一樣圍着她,使勁渾身解數的哄她吃飯,也沒哄得這小姑奶奶張一下高貴的嘴。
念念已經被言墨關在這裡兩天了,她很有骨氣的不吃不喝,暗暗跟言墨叫着勁。
坐在念唸對面的言墨,已經目睹眼前這場混亂半個鐘頭之久,他微微蹙眉後,看着女兒問她:“你已經兩天不吃不喝了,就不餓嗎?”
念念餓得眼前陣陣發黑,扁了扁小嘴說:“餓!”
“那怎麼不吃飯?”
“我要回家!放我回家!”念念連聲抗議。
“回家?回哪裡?顧琛那裡嗎?”言墨問她。
“不,”他又說,“那裡不是你的家,只有有我和你媽咪的地方纔是你的家。再過不久,我會和你媽咪結婚,到時候,你就能跟着我和你媽咪一起生活,我會給你們一個完整的家。
所以,忘掉你之前那個家,和你之前叫爹地的那個男人!”
念念是很期待和自己的媽咪一起生活,可是,如果是以換掉自己的爹地爲代價的話,她纔不要嘞!
“不!我不要!我要我爹地!”念念哭。
“不要?”言墨問她,“難道,你不想和自己的媽咪一起生活嗎?”
“想。我想和媽咪一起生活,可是我也想和爹地一起生活,我想和他們一起生活。”
言墨重重哼一聲:“癡心妄想!那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念念撅着小嘴懟他,“只要媽咪和爹地結了婚,我就能和他們一起生活了啊!”
什麼?這鬼丫頭!居然在打這樣的主意?不認他這個親爹也就算了,居然還準備把她媽嫁給別人?這真是他言墨的親閨女嗎?
念念衝言墨嚷嚷着:“你把我關在這裡,我爹地找不到我,一定會很着急的!你放我回家!你這個壞蛋!”
言墨眉頭蹙得更深:“什麼壞蛋?我是你爹!以後你只准喊我一個人爹地,不準再認賊作父,知道嗎?”
念念纔不知道什麼叫“認賊作父”,她只認顧琛:“不!顧琛纔是我爹地!我只要顧琛一個爹地!你放我回家!我要回家!嗚嗚嗚……”
言墨被念念吵的頭大如鬥,他這邊還沒搞定女兒,結果顧暖那邊又出了狀況。
言墨接到新派去保護顧暖的保鏢的電話:“言先生,我剛纔看到,元家那位少爺進了顧小姐家。”
言墨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晚上八點多,那個壞痞子這個時間點跑去顧暖家幹什麼?
言墨不放心,他得過去看看。
在離開前,他看着念念說:“我現在要去看你媽咪,你乖乖待在這裡。如果你現在不好好吃飯,等你媽咪見到你的時候,看到你餓了一大圈,你說她會不會傷心呢?”
念念不說話,她垂下眼瞼,抖了抖好看的小睫毛。
言墨又交代了傭人一句:“哄着她乖乖把飯吃下去。”
他交代完,才起身離開。
念念擡頭,對着言墨離開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切!什麼嘛!
言墨離開後,餓的頭暈眼花的念念,在傭人的一再哄勸之下,終於張開小嘴乖乖吃飯。
她纔不是怕了那個壞叔叔好不?她只是不想餓瘦了自己,讓媽咪和爹地傷心。還有,只有吃飽了飯,她纔有力氣想辦法逃出去。
念念大眼睛滴溜溜轉着,腦子裡盤旋着各種逃跑的念頭。
——
顧暖真是服了元沐北了,前兩天,他才被人紮了一刀,傷口都還沒癒合,這會兒他又頂着一顆頭破血流的腦袋跑到她家。
她本來是打算睡覺的,結果這會兒被他這模樣嚇的,一點睏意都沒了。
她攆他去醫院處理傷口,可他卻非要賴在她家。
沒辦法,顧暖只能親自幫元沐北處理傷口。
她讓他坐在她家沙發上,擰了條熱毛巾遞給他,讓他先把自己血糊糊的一張臉擦乾淨。她自己則是拿了一隻棉籤,沾了醫用酒精一點點擦拭他的傷口,幫他消毒。
傷口有點深,顧暖微微擰眉,問他:“你這是怎麼弄的?”
元沐北也不瞞她:“給我爸用菸灰缸砸的。”
顧暖嘖了聲:“你又大逆不道,惹你爸發飆了吧?”
她那一張嬌美的小臉近在眼前,小睫毛抖啊抖的,弄得他心癢難耐。元沐北看的癡了,直到顧暖又問了他一遍,他纔回神。
“我說我要跟你結婚,他們不同意,結果就弄得有點僵……不過你放心暖暖,問題已經解決了,你完全不用爲這件事情憂心知道嗎?”
顧暖詫異的看了元沐北一眼,心中複雜難明。
“元沐北你是不是傻?我不都說了,我只是在利用你!利用你!你不懂嗎?而且到最後,我不見得就真的會跟你結婚,你爲了我,和家裡人鬧得那麼僵,又是何必?”
元沐北捉住顧暖拿着棉籤的小手,看着她極爲認真的說道:“暖暖,我知道你是在利用我,可我卻是真心想要娶你。你現在是在賭一個結局,而我又何嘗不是?
哪怕你嫁給我的可能只有萬分之一,我也願意爲了你與全世界爲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