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有些精神病,而且住過院。”嘉玲接下來的話頓時如石破天驚震撼可所有人。
“他真的有精神病,不會吧?”鄭濤甩着腦袋有些難以接受,雖然他剛纔口口聲聲罵着徐磊腦子有病,但這真說對了又是另一回事。
“嗯,是真的!”嘉玲咬着牙點了點頭,她的臉上還有一絲猶豫,但最後還是幽幽的說道,“本來他是一個開朗活潑的男生,平時也是樂於助人,和同學的關係一直都很好。但他有個特點,就是執着,不管做什麼,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原本大家都不以爲意,畢竟這也不算一件壞事,反而大家都誇他堅持不懈,老師也這麼說。但後來發生了一件事,讓這一切都變了。”
嘉玲有些哽咽幾乎要哭了出來,若水連忙走上前去摟着嘉玲,輕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有一次,他帶了一隻小狗來班上,那天是我的生日,這是他送給我的禮物,我當時真的很高興,小狗全身灰色,只有四隻腳掌是白色的,我們都叫它踏雪。踏雪真的很可愛,他抱着他向我表白了。”
“表白!你同意了?哦!”鄭濤驚呼道,然後又是一陣慘叫,他捂着胸口滿眼怒火的看着秦廷。
“瞎嚷嚷什麼,別打斷。”秦廷白了鄭濤一眼目光又落在嘉玲身上。
“他說那是我們之間感情的見證,他會與我一起撫養它長大。我當時感動的都快哭了,但是我並沒有答應他,我覺得那時我們真的還小,我真的不懂什麼是愛情,我害怕了,我害怕了,我害怕我與他之間的好感僅僅是在一片狹窄空間中的一段美好憧憬,也許等他面對更廣闊的天空,他會忘了以前說的一切。而且我知道家裡人如果知道了,一定會怒火三丈的,在大人眼裡我們永遠只是小孩子,我們之間的喜歡只會是學習的毒瘤,他們絕對是不允許的。”嘉玲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劃過光澤紅潤的臉頰,跌落而下。
“於是我們約定,就這樣保持下去,留住心中的那份美好,如果歲月的消磨沒有將其毀滅殆盡,我會在十八歲生日那天給他一個答覆。當時的他答應了,我本以爲這一切會像我們想象中的一樣順利,但上天永遠喜歡跟人開玩笑,不管你是否接受的玩笑。”
嘉玲的淚水已經打溼了衣領的一角,景皓抿了抿嘴,有些不忍,他知道這一切藏在嘉玲心中很久很久了,她不願提及,可這一刻她卻在咬牙揭着以前的傷疤。他默默地遞上了一張紙巾,若水接過,小心的爲嘉玲擦着眼角的淚水。
嘉玲任憑若水擦拭着淚珠,此刻的她淚眼模糊,目光已是一片朦朧。
“就在一個月後的一天,我得了急性闌尾炎需要到醫院做手術,小狗呆在我家沒人照顧,徐磊便把小狗抱回他家,我囑咐他要經常帶小狗出去散散步。那天傍晚,他和他的爸爸一起去街上散步,走到公園門口不遠,踏雪突然受到驚嚇掙脫了繩子跑到了街上,街上車來車往,踏雪嚇壞了亂竄,徐磊心急想去救踏雪,可徐磊的爸爸死活拉着他不讓,那是主幹道,沒有人行道,行人要過去得走地下通道。車子的車速都很快,徐磊的父親怕有危險,一直攔着他。可徐磊卻執着的推開了他的爸爸跑了上去。而就在他抱着踏雪高興地往回走的時候,一輛貨車呼嘯而來,徐磊卻完全沒有注意,而就在這時,徐磊的爸爸撲了上去,一把推開了徐磊,而他自己……”嘉玲捂着嘴再也說不下去,這時她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若水將嘉玲擁入懷中,這時她的眼角也是溼潤了,可她卻依舊忍着。小雪紅着眼默不出聲,而三個男生都是一臉的苦悶之色,顯然這樣的悲劇也是他們不願面對的。
“嘉玲,大聲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點!”若水拍着嘉玲的背柔聲說道。
“嘉玲,對不起,我不該問的,哦!”鄭濤滿臉愧疚,但隨即又吃痛的喊了聲,“秦廷,你又打我幹嘛!”
“現在說這些有用嗎!”秦廷淡淡地說了句,臉上掛着一絲淡淡地憂傷。
“我……”鄭濤這次沒有頂嘴,只是低下頭去不說話。
“沒事,這不怪鄭濤,是我自己早就想說的。”嘉玲揉了揉眼睛輕聲說道。
“嘉玲,你還好嗎?”景皓關切地問了句。
嘉玲嘴角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我沒事。”
“那然後呢?別打我,我真的很好奇。”鄭濤問了句,立馬擺好架勢防着秦廷,臉上也是有些不自然。
“徐磊就那麼跪在他爸爸身邊好久,直到救護車趕來,可他直到他的爸爸已經離開了人世。從那一天以後他徹底變了,他變得比以前更加執着,而且變得有些不折手段。其中有一件事讓我們所有人都震驚不已,初三的時候他爲了和班上另一個男生競爭班長的職位,他竟然在一次放學後拿着木棍打斷了那個男生的右腿,他瘋了,就像一個可怕的瘋子,他當時沒有離開,就那麼一直瘋狂的大笑,臉上的肌肉近乎扭曲猙獰的可怕,然後他被帶到了警察局,再後來,我聽說他被送進了精神病院。”這一刻的嘉玲冷靜地可怕,儘管淚水依舊不停的往下流,可她臉上的淡然麻木讓身邊的每個人心中都不由捏了一把汗。
“嘉玲。”若水輕搖了一下嘉玲的肩膀,擔心的輕聲呼喚了一句。
“我很好!”嘉玲像是回過神來衝着若水莞爾一笑。
“可他出現在嘉英,也就是說他出院了,那也就是說他好了啊,可他怎麼還會做那樣的事!”鄭濤摸着下巴有些不解地嘟囔了一句。
“我想應該是在醫院沒有機會表現出來而已,他那過分的執着在那裡根本就體現不出來。”秦廷思忖了一會兒分析道。
“都怪我,都怪我前些天對他說的一些話過於的不留情面,他應該是因此而懷恨在心了。”嘉玲哽咽着說道。
“你到底和他說了什麼?”秦廷皺眉看着嘉玲。
“我……我和他說,我和他之間已經是不可能的了,那份感情帶給我的不再是安全感和幸福,我現在感到的是恐懼和害怕。我說他變了,變得我不認識了。”嘉玲有些支吾的開了口,然後她又看了一眼秦廷,“當時的他就怒了,他認爲我是找到了新的男朋友,我背叛了曾經的約定,他將憤怒都轉移到了秦廷身上,他認爲秦廷就是那個男生,儘管我極力解釋,可他卻完全聽不進去我當時很害怕,但我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他會那麼做。”嘉玲極爲愧疚的又看了一眼景皓,然後低下頭去。
“沒事,嘉玲你不用自責,我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景皓臉色很是平靜,他看着嘉玲抿了抿嘴幽幽地開口說道。
“景皓,這次算我欠你的,我會記住的!”秦廷拍拍景皓的肩膀一臉嚴肅地保證道。
“我身上的傷是替你捱得,但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不用你還了,腦袋的這一下,是那小子明知道是我還砸的,所以算不到你頭上去!”景皓笑了笑,很是自然。
秦廷沒有說話,確實重重的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對了,我問個事?”景皓忽然望了望大家開口說道。
“什麼事,不會是餓了吧?我會給你弄點吃的。”鄭濤說着看了看景皓,便準備轉身出去。
“哎,不是的,我只是想問問,我受傷住院的事,我爸媽知道嗎?”景皓連忙喊住鄭濤說出了心中的疑慮。
“這個貌似還不知道,聽說你爸媽都出去旅遊了,還沒有回來,你叔叔怕你爸媽擔心,向醫院瞭解情況後說沒有什麼大礙,也就沒有告訴你爸媽。”若水這時開口說道。
“哦,那就好,我也怕他們擔心,沒想到他們還去旅遊了,真是有閒情雅緻啊!”景皓舒了口氣會心的笑起來。
“你還真是懂得苦中作樂啊!我警告你,現在你唯一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把我們記起來,不然你會死的很難看的!”鄭濤示威的在景皓面前晃了晃拳頭。
“這不都認識了嗎,你是我兄弟嗎,我不會忘的!”景皓很是堅定地點頭笑了笑。
“這還差不多,但我還是希望你早點記起來,不然我對你言傳身教那麼久的精華就白費了!”鄭濤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惋惜。
“如果是這樣的話,景皓你還是保持現狀的好!”秦廷摸了摸鼻尖淡淡地說道。
“秦廷,你小子什麼意思!”鄭濤忿忿不平的雙目睜得大大的瞪着秦廷。
“沒什麼意思,大家都懂得!”秦廷歪着嘴壞壞的笑起來。
旁邊的人頓時就樂了,就連小雪也是咯咯笑起來。
就在鄭濤準備爆發的時候門口響起一聲呼喊,“林景皓,準備出來做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