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穿隙來到了地球附近的維度區,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還是被維度層浩瀚的星光所震撼。
本方穿越平臺上,可以看到諸天君王核心意識之光仍然如同的溪流一樣沒有中斷。
但是在諸天體系外,不拘泥於正統穿梭的維度軌道背景,是星海一樣的意識光芒閃爍。這每一點星光都代表着位面上意識極限閃耀。足以截斷君王下屬世界那些孱弱“溪流”。或許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諸天時空“投鞭斷流,塞江填洋”
箜穿隙知道:這是那個“第一代穿越者”面向主世界的“兵臨城下”示威!
那些位面上衛鏗所在的中人階層主導時代,主世界派去多少人都只是配角。
此刻是主世界進行維度穿梭以來,前所未有的“盛極場面”。
三百年前浩土把握主導,秦天放等老牌穿越者還沒有退役,百花齊放的時代,或許也算是一種“盛”,盛夏的“盛”
在燦爛“夏季”,衛鏗不起眼藏於後排。當百花的剎那芳華結束後,大家這才發現,什麼叫做“夏季繁草終結,秋季是誰在下面攢了累累花生、紅薯。”能結果的花,不一定開的燦爛。
德智體美勞中,目前“智”“體”中的人類基座和補天心體系,目前是好用,用的沒問題的“實在”路。
…秦天放的鎏金王朝的經過歲月洗禮已經被淡忘,但是陶土燒得瓦罐的人們會一直用下去…
主世界3465年。與高維上箜穿隙的談判同步發生在太陽系內。
來自主世界火星的一艘飛船臨近水星軌道,展開了幾萬平方公里的光帆和太陽上開始溝通。
時空管理部門的李希夢和箜穿隙這些監察者派系,試圖展現“靈活技巧”的手腕,眼下準備對衛鏗進行來個“雙管齊下”。
水星上飛船發出電磁波邀請:以“善後非實體生命疆域(鬼神位面)”爲開頭,試着同現在太陽系中的衛鏗進行溝通。
某種程度上,李希夢想要通過主世界衛鏗和異位面衛鏗目前還在維度封鎖下存在的信息差,在這兩場談判中“揀好就收”(字面意義,挑揀恆星部和維度上兩方衛鏗讓步的方面,確定談判結果。該情況來自於二十一世紀太平洋兩岸的談判,當時歐美在商務,外交,軍事上都進行了談判,但只願意在各個領域自己佔便宜的方面達成“談判成果”)。
李希夢這些監察者派系的小心思,被衛鏗戳破了。
實際上,此時恆星部門的衛鏗對異位面沒有信息差,虛數大行星的隧穿體系,已經打破了主世界所謂的引力井封鎖壟斷。
恆星部門衛鏗翻出了位面大戰初期雙方交流:當年太陽上以“信息焓”貿易名義討論這類位面話題,但是當時被諸天君王置之不理且不說,還被翻出來挑釁一番。
衛鏗:在三十四世紀初期,我一直是在用信息焓貿易渠道討論維度問題,那時我已經給了“低調”處理摩擦和衝突的機會,但是得到的迴應,卻是你方的高調挑釁。
衛鏗面向李希夢,潛意思很明確:現在已經被揍的鼻青臉腫,開始想要“低調”,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是你們當初掛掉一切通訊,現在想讓我再給你們面子再主動一次,你他喵的以爲是二十一世紀相親呢。
過於直男的衛鏗對諸天君王這種“求和”的態度很不滿意。
刁民鏗確定了李希夢這次拜訪還是非正式,不代表浩土的官方,直接來了一句,我在忙,我在忙。
最後衛鏗看在“老朋友”的份上,還是對李希夢特地禮貌的解釋一下自己沒空的原因:“天狼星區”方向星塵埃的中轉節點施工到了重要階段,深宇部和恆星部門正在忙着測試,沒法爲時空管理局的拜訪調整日程表。
而李希夢眼裡:衛鏗言之鑿鑿對她解釋的樣子,像極了狐朋狗友幫着酒友對他老婆解釋“公司晚上真的開會”。
她的伴侶米迦列納從多元位面返回後,無慾無求去星海了。
但實際上,她能查到米迦列納還在多元位面上,就是不迴應她。
…視角來到另一邊維度區正式會議上…
高維位面上,衛鏗和箜穿隙到場入座。
箜穿隙宣告了主世界浩土對五戰的收尾方案,其中包括補發時空穿梭許可證,恢復部分穿越程序,她還沒有將引力井口權限全部開放給衛鏗。
然而此時已經過了“積極主動”時期的衛鏗:“等等吧,我暫時對時空穿梭沒有興趣。星辰大海在等着我,你的時空許可證也放在稍後再談,這些並不重要。”
箜穿隙頓了頓:“那麼你說,什麼重要?”
衛鏗看着這個一本正經的箜穿隙,突然想起了古工業時代的電影片段,緩緩說道:“你說,對我來說,到底是君王位重要,還是君王們掌握的資源重要?”
箜穿隙看着面前這個男人,咬了咬嘴脣,但是沒有從似笑非笑的衛鏗臉上看出任何線索,遂說道:“君王位重要。”
衛鏗搖了搖頭。
箜穿隙立刻斬釘截鐵:“那就是君王位的資源。”
衛鏗:“都不重要。”
箜穿隙目光一凝,彷彿在說:“你耍我呢?”
衛鏗嘆了一口氣:“沒有君王這樣的等階,對我來說很重要。”
此時衛鏗眼神中是悵然,這不是玩梗,而是真的有感而發。
…久遠回憶…
在當年第二次位面大戰後期,當時主世界的掌權者還是白恆倩、秦天放、米迦列納,蒙納特他們,是他們在那時候推出了“君王位”這種存在。
雖然衛鏗當時也嶄露頭角,但是由於性格問題(白靈鹿說的),故沒有入主中心話語權,衛鏗沒有接受“君王位”,卻也不得不對中心力量默認了。
然而現在,第四次位面大戰後,那些老牌穿越者已經走了。
衛鏗回過頭來看:自己弟弟衛鏘一直都在試圖登上君王位來證明自己,不得自由。
秦天放最早登上了君王位,在上面一直是吹風,下不來,他也是個可憐人。
還有景谷雨,米迦列納,蒙納特,曾幾何時大家都是爲了共同夢想去前進,不分高低貴賤的,爲什麼要叫君王呢?
最終只有衛鏗這個“中人之姿”的穿越者,軸到了現在。
衛鏗的邏輯:“我是普通人,普通人一般只能用心做一件事,我用心於自我就好。”
…從回憶中歸來…
衛鏗強調了自己共識後,雙方圍繞着基本精神進行會談。
1:主位面不受異位面干擾,主世界地球爲人類搖籃,應當遵守人類基座精神,承擔原生人類認識歷史、自我的精神,不得由任何異位面存在干涉。哪怕是超意識迴歸也得趴着。
2:異位面、星空都屬於當代文明接班者自由發揮的領域,應當在目前熱土區儘量避免穿越者肆意篡改歷史的位面戰爭,時空管理局的任務應當迴歸至爲目標位面的人類文明,補上有序的生長,適應的環境。
在談判中,箜穿隙,點頭,點頭,再點頭。當她發現會議中自己被帶着走,成爲了配角的時候,心中踟躕了一會,還是決定先談判。
戰爭中,主世界佔據不到主導,而談判中依舊是佔據不了主導。
相對於浩土方面談判者中,那些不成熟的小心思,衛鏗太成熟了,似乎早就有了一份對主世界的規劃。
衛鏗強調道:“主世界不應當有君王。所有協調由預備退役的穿越者組成監察團隊,圍繞着憲章來決定。每一百年,也由當代穿越者來決定每一屆監察者集團是否可靠。”
衛鏗說到這,箜穿隙張了張嘴,卻發現無話可說。
衛鏗補充道:“半年之內,本次所有衝突中被我扣押的人員,都會被釋放,他們將轉接入新的時空管理體系中。”
又過了十分鐘,衛鏗說完了,箜穿隙都沒有反對。
但是結束後,箜穿隙睜着眼睛還在等着衛鏗。似乎不相信衛鏗已經說完了。
因爲衛鏗一直沒有闡述自己“戰後特殊權力”,剛剛一切都是“公”的,就沒有“私”的嗎?
原先她準備給衛鏗的條件中,有保留現在時空管理局體系。
上峰以私人名義,繞過法律,給衛鏗部分特權,作爲這一戰前對衛鏗的封鎖補償。然而現在衛鏗只要求更新時空管理局,對特權提都沒有提。
箜穿隙等啊等,最終反應過來衛鏗先前說的話“沒有君王體系對自己很重要”。
箜穿隙心裡劇震:“也就是說,他這場位面大戰,不是爲自己打的。”
遂,她用詢問來驗證自己猜測:“您也要去星海嗎?”
衛鏗點了點頭:“對啊,肯定要去的,他們(指代秦天放)都去了,我現在還留在這熬最後一班,呵(自嘲),我這個人啊,每次做事都比別人慢一拍。有點不求上進呢。”
聽到這句話,箜穿隙迷茫,一旁景哲一口氣嗆到了:感情這第五次位面大戰,就是一個準備退休的傢伙,硬生生多熬了兩百年,就是要憋着一口氣把秦天放留下的體系,給徹底修理一遍了。
參與談判的浩土穿越者代表景哲問道:“爲什麼秦天放在的時候,你沒有說出你的想法呢,你是怕他嗎?”他後一句問的別有用心。
衛鏗頓了頓後,看着這個新人,給了他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因爲,我不想和他衝突。原因嘛?和我相比,當年他是從穿越者中的基層登上高位。而我嘛,多多少少,佔了當年擴招穿越者時的名額便宜,所以基層幹出來的秦天放比我有資格做領導。”
…作爲田園時代同一批穿越者,衛鏗這個刁民面對秦天放,還是把他當成領導的。…
沒等主世界這幾位穿n代消化這個勁爆的消息。
給衛鏗做備錄的白靈鹿這時候在直接問了:“你就這個原因,一直是讓着秦天放?”
衛鏗:“不能說讓吧,至少說,我不適合反對他。因爲他更有理由反我啊。”
白靈鹿哭笑不得:“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在三十世紀後,大家只記得他是君王,地球時空管理局統合者。”
耿直的衛鏗:“可是,屁股就是屁股。我不能給屁股找藉口啊。”
白靈鹿還想說什麼。
衛鏗悠然說道:“可以說,我就是因爲這個,不敢和他對抗。在對抗中,他若是真的至清至正,我怎麼都比不過他,所以啊,我老老實實的趴着就行了。”
白靈鹿:“所以你看着,他逐漸不正?”
衛鏗:“嗯,不能說不正,只能說,那個位置給他坐的搖搖晃晃,我也提醒他了,當然我只能做提醒義務。”
衛鏗語氣中充滿了“他在上面變質了,關我屁事”的刁民意味。
衛鏗當年雖然不能指責秦天放,但是當着秦天放面子上,頗爲刁鑽的給他帝王王座旁邊旁邊挖滿了坑,警告他千萬得坐穩了。
當然秦天放也非常“賢明”,一直都關注衛老爺的這種“坑諫”。
秦天放坐在君王位上勉力把持平衡,直到衛鏗在旁邊挖的越來越深,秦天放平衡支撐點也從“陽關道”變成“懸鋼絲”,然後他就退位了。
重新翻閱資料,白靈鹿感嘆道:“你倆真的是默契啊。”
衛鏗點頭道:“是啊,是挺默契的,但是~”衛鏗皺眉:“我和秦曉寒剛有關係,他就從中作梗,讓我很不爽。”
白靈鹿:“……”
五戰結束了,但是由於衛鏗留了作業,主世界中有“長遠”眼光的時空勢力已經在爲六戰準備了…
百年諸天位面衝突結束了,彭海濤看到了自己回來的四位弟子:“好了,回家就好了。”
意識動搖的彭紀風見了自己父親:“父親,我,嗯,實在是打不贏?”
他當年是沒有聽彭海濤的話,堅持走蓋亞意識路線,結果在有機體系位面上,被人類基座平推,他當年嫌棄老爹的“心靈語言”麻煩過時,不如蟲羣心靈直接控制方便。
但是就在這場大戰中,他見識到彭海濤闡述的“人皇帝師”威力。
“慧人”的數量達到三千,重火力和前沿偵查信息化打掉母蟲,蟲羣就和豆腐一樣被打穿,然後主腦直接被幹沒。
在34世紀中葉開始的這一百年,他連續敗了四次。
第一次初級生物巨獸進化位面,蓋亞路線失敗後,他還覺得是自己運氣不行。
第二次他挑選高能星際位面,撞上另一個人皇血脈所在更高能戰場,直接被馴養了,“泡在池子裡面”變成千年人蔘精,人族首腦在用藥的時候,每隔幾百年就將他切一塊下來。
第三次:他挑選了普通位面偏向於星際位面,結果好傢伙,正面遇到“靈人集羣”,這幫三四百米高的靈人,採用了“君王六駕”的模式,驅動數千艘三四百公里的大型戰艦進行了星際狩獵,靈人先是通過蛋白質誘騙,等到蟲羣來了,突然激發太陽風暴,直接灼熟了一遍,然後人類集羣在風暴後,就來取“肉”。
第四次穿越任務中,星球都能演化成生命體的超級疆域世界,但這一次他開始擺爛準備逃了,結果某個姓何的穿越者,高喊要一決雌雄,追了他幾萬光年。
現在歸來後,他看到當年勸他好好“學習語文,數學,體育”的老爹,是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彭海濤是不理解兒子在位面上到底什麼“巨梗在喉”,只是寬慰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
彭紀風:“父親,那位意志已經擴大所有已知道疆域範圍,時空是不是又要,統合了?”
彭紀風是被人類基座中的某些人霸凌出心理陰影了,未來很擔憂,被打怕了,擔憂被堵門出不去了。
彭海濤這邊已經接到了主世界方面停戰通告,所以悠然說道:“戰爭結束了,你所遇到的時代閃爍,或許不會再現了。”
…中人給天下英雄成長,讓出空間,也給狗熊回去冬眠的機會…
此時在高維度位面中,原本羣星星海,在條約達成後,羣星隱去,而那些位面上閃耀的英雄也集體消失,衛鏗意識在那兒都回歸爲凡人。
明如巨星,暗如微塵。
何崇運看着這逝去的繁星,在鬆了一口氣後,意識到了自己意志已經佝僂。
此時兵臨城下的危機已經解除,但是他浩土體系的危機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