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4年8月25號,北氷洋的戰鬥結束,被後世普遍視爲第四次寰宇大戰走向結束的標誌點。
神州作爲星表末期最強大的工業勢力,成功將商私這顆腫瘤,從自己內部摘除出來,對整個世界文明吐出了工業時代最大的“一塊肉”——這塊肉包括東濱大量的科技生產線、管理人才,卻贏得了一個健健康康。
地球上其他強權勢力還在艱難地在矛盾中前行。“求利”與“顧民”是商私治理中難兩全的東西,“求利”有千種理由來保一保,而“顧民”的想法只能靠“幼稚”的善良。
此次大戰中,商私治理的工業勢力下限被地球文明認清了:這是在飢渴極端,一步步耗盡邊緣,甚至不惜將近水樓臺外的人命用得一乾二淨的兇惡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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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戰了,神州內部歡欣鼓舞。
夏土內的兆民感慨來之不易的和平,卻沒有如往日王朝時代那樣,對勝利進行誇耀吹捧。
高原方面的官方媒體彷佛是滄桑老者一樣,對這場“人禍”進行了中性的總結報道:
1.勝利是來自於這數十年來的汗水,無數人的犧牲流血。
2.全人類希望能重新和平。但守護和平,是需要各個地區文明立足於理性的長遠預備,以及全民進行監督。
這平凡無奇的敘述,彷佛是書法大家,平澹落墨後,形成的巍峨山河。
世界格局已經改變了。天罡能在地球上直接殲滅策動戰爭的富豪、世家、軍閥,這樣一種類似主世界近古的核威懾出現了。
這樣的戰略威懾,不是少數人手中的按鈕,而是來自於公平下的大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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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歷史是需要時間緩衝的,不願意分享公平,不願意真正平等團結,靠着添仇、加恨,來維繫統治的勢力仍然存在。
東正和大食聯盟在黑海、浬海地區的衝突仍然在繼續。
神州十年前遺留下來的基礎軍事工業武裝,正在被大食地區的人充分利用。
夸父裝甲,勐獁坦克,這些絲綢派系轉移帶出的軍事科技,在浬海地區與高加索方面的聯盟坦克,繼續零零星星的碰撞,這將是戰後世界島上持續不斷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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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5年後,由於全球科技生產力進一步發展,浬海戰爭中,雙方都採用了千噸的裝甲。而個人的單兵系統就在這種履帶都有三四米寬、鋼輪兩個人那麼高的怪獸面前,非常脆弱。
超巨型載具攜帶的特斯拉反應爐,在上方的幾個區域散發的微波足以烤熟火雞,所以也不會有步兵配合作戰。簡而言之,科技水平高了,武器先進了,但是戰爭模式似乎還停留在第一次工業革命末期的陣地戰。
雙方留着鬍鬚的將領爲了在該地區進行長久作戰,在接下來的數年內,修建了史無前例的坑道系統。
浬海低地,最新的坑道系統是三十五米寬、十八米深度,每隔一百米都會留有上坡和橫跨坑道的橋樑。
坑道寬敞足以供應龐大的戰車在坑道內前進。而坑道表面留有遮蔽的布匹,坑道周圍預留煙囪,將噴射塵土提供隱蔽,削弱空中打擊的效果。
這樣恢弘的陣地防禦系統在太空中也都可以見到。
而在時間上,如此恩怨流血,五十年不可能好轉。即使是好轉,數百年內也將老死不相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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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尹甸亞,救世主在七個月後“復活”。
當未來傑森徹底完蛋後,在歐聯繼承了全部靈能的傑森經過了幾個月的身體不適應,終究度過危險期,踏上了尹甸亞尋找解決的道路。在這裡,他繼承了那個未來自己提供的裝備。
現代傑森穿上未來人自己留給他的盔甲後,絲毫沒發現這是一套奪舍體系。因爲要奪舍的傢伙,思維意志已經被轟得粉碎了。
在尹甸亞阿瓦隆的殘骸中,傑森輸入了自己靈能密匙。觀看了那個未來自己的一切過往後。
他深吸了一口氣,帶着尹甸亞的教徒們挖掘了時間機器。望着這個如同金色大鐘一樣的時空機器。
傑斯面朝這個泛着藍色漣漪的時空隧道入口,回憶起這十年來自己成敗,他捂住胸口,開始下定決心。
他低語道:“一定要阻止,一定要阻止。”但是話語中無力,目光中好似是希望,其實是濃厚對現實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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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5年的8月4日,傑森在尹甸亞聖徒們膜拜中,他踏上了時空旅途,哦,踏上了輪迴。因爲另一片時空上仍然有某個刁民。
在他上了時空隧道時,河圖方面就檢測到了偷渡的座標。這個時空的冠悅,深呼了一口氣,看了看平行時空發來的那條時間線“有關於自己”的消息,他也揹負着使命,跟着河圖鎖定的傑森擾動新時空過去了。
對於這片時空上妄圖反悔的力量,現在的神州時空組織都會奉陪,而且有充足的“同志”不斷地加碼。
而對衛鏗來說,每一片時空上都只有少數記憶,並無法如‘時空客’那樣洞察清晰未來,卻都有信心通過和所在土地上的中人之姿們一起積攢,堵死這些時空中的孤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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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費城的地下基地中。
救世主傑森升入“天堂”,讓尹甸亞主持儀式的人們高度興奮,等待奇蹟的未來發生。
但是一秒後,一分鐘後,一天後,一個星期後,世界還是這個世界。時空檢測中心再也檢測不到一點時空波動。
別說驟然改變世界上一切的奇蹟了,就連先前控制伯利恆礦產的奇蹟也都沒有出現。
所以,狂熱的尹甸亞教徒們,不由自我茫然地詢問:這一切是爲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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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神所拋棄,渾渾噩噩的尹甸亞頂層們,稍加醒悟後,繼續開始了瘋狂地爭奪資源。一個個大型財團公司開始蓄積私人武裝力量。
同時用手中的權力,開始拆分尹甸亞上僅存的資產。
尹甸亞海上警衛隊被枷州和徳州瓜分了。
稅務司的武裝力量,則是效忠紐約中心。而西大洋尹甸亞多個主力艦戰鬥羣被握大華方面控制。
一神教是靠着‘信仰’對抗“自己是渺小,未來不可測”的恐懼,形成戒律來約束自己,而一旦信仰消失,那就如同變爲惡魔,毫無目的來滿足自己各種各樣的追求。
然而尹甸亞的如此混亂,外界並不會不注意。尤其是不惜一切代價利用各種“天賜”時機,然後“在此一舉”的那個民族,現在緊貼着尹甸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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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州在北極圈內一拳打開後,失敗方的尹甸亞就是百拳難免。
當神州與尹甸亞和平協議一簽。
昇陽成立了“黑龍組”開始詳細地測繪尹甸亞的領土,並且派遣特工在尹甸亞曾經的公務部門那兒購買了數據。
密西底河下游,那些不準備收刀的武士、將左們,並沒有爲和平而封存武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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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統歷2295年,9月18號。
昇陽藉口尹甸亞在密西底河排放了有毒物質,導致了昇陽特種部隊在下游野外生存訓練時出現了傷亡。遂,對尹甸亞發起了懲戒進攻。
昇陽是“被迫”拖入尹甸亞內戰的。
昇陽是爲了“解救”尹甸亞商私壓迫的各個族裔。
昇陽是爲了“建設”北、南印第安大洲共同繁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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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機步團開始沿着密西底河,對着整個尹甸亞中部大平原進行了從南到北的突襲。
尹甸亞的山脈是南北走向的,這種地形對北方的大寒潮是毫無遮擋,所以哪怕是最南邊的徳克薩斯也能出現暴雪天氣(廣東人永遠見不到的雪量)。
而這樣的地形也同樣讓尹甸亞完成了南北貫穿,徹底隔絕了尹甸亞的東西。剛好有助於帝國武士們貫穿尹甸亞南北的大突襲。
白招娣“靈母聖教”在此推波助瀾。將超能特工們派遣到到了尹甸亞各個城市,爲這些獨走的昇陽大左們提供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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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宣而戰的昇陽,一開始那幫馬糞挑起戰爭,接下來就是各派勢力見好就上。
“密西底河的大激突”成功後,昇陽大本營跟進,內閣制定戰線分爲東西兩路。
分別是海軍支持東路(沿西大洋)以及陸軍支持西路(沿太平洋)當然,兩路都有地面裝甲和海上艦炮支援。
全面侵尹戰爭爆發,昇陽很快出動了五萬昇陽的各式軍用戰車,以及四百艘六千噸級地行戰艦,八艘空中要塞,以及一萬三千架各式各樣空地兩用機甲(超天狗機甲)。
在東路,雲忠大將在9月25日至11月4日,通過一系列戰役拿下林奇堡、里士滿,控制了整個哥倫比亞特區,包圍了華生頓集團。
12月7日,對華盛屯進行了圍攻,尹甸亞東海岸線大洋軍放棄了這個城市。守軍將領麥克獨自一人逃離城市,華盛屯守衛軍陣亡百分之二十後崩潰,華盛屯特區11號宣佈投降。
這座由跨西大洋移民們建立的城市陷入了災難中。拉美裔爲主的昇陽基層士兵對這片城市進行了清洗。數百年的城市,在這個毀滅時刻後,變成了後來的歷史遺蹟。拿下多個建築大獎的大廈連同着房屋被燒燬,並且這些從死亡中奪取所謂勝利的牲口們,連一個本地女人都沒放過。
一個族裔只要縱容“無知無畏”,哪怕時代科技進步到了動力盔甲和懸空戰艦,以慾望爲驅動力組成的軍隊,在戰爭間隙間和使用石頭長矛的原始人沒什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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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州高原造艦工廠中,正在做整理檔桉工作的衛鏗看到了印第安大陸的消息,悠然地說道:“其實歷史還是歷史,只是因爲人們願意記錄慘痛的心太少了,所以才一次次“偶然”。”
此時的衛鏗無限地感慨道:“在藍星上,只有神州纔有可能有百年的屈辱史。”其他文明最後的屈辱會隨着死亡而煙消雲散。
從客觀來說:文明的墜落,被踐踏,是很常見的。
空中花園、金字塔、希臘大理石的神殿、羅馬的鬥獸場,這些宏偉華麗的建築都能顯示當時有着富裕繁榮。
然而後世記憶若只有這曾經的繁榮,隕落的那一刻的血淚往往故意被掩埋在塵埃中。
華麗的劇院會變成屠宰場。
圖書館會變成縱火犯們狂歡的中心。
而修道院的聖女們會被強制爲娼。
這些野蠻的行徑,當時的勝利者都不會去記載,事後也會將其澹化,而失敗者更是沒機會記載。
上述,在歷史並不鮮見。
最終能從失敗中走出來,繼續活着將痛苦的教訓銘記,纔是歷史的罕見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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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尹甸亞能倖存下來嗎?希望是渺茫。
指望一個超級英雄來拯救尹甸亞,那是渺茫,就宛如在尹甸亞轟炸下,原來加勒比地區悲苦誦經孩童懷有希望一樣渺茫。
好來塢式的超級英雄是需要資本來締造,現在強盛的資本都在這一波外來者昇陽這裡。
於是乎,這場戰役,註定不會是“尹甸亞保衛戰”來創造超級英雄。而是“尹州成立”的戰役中締造昇陽多位史詩級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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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昇陽的大將們與神州主流文明軍事體系不可比,但對於尹甸亞繼續尸位素餐的官僚,以及被商私干擾了決策的商人將軍,仍然是“技高一籌”。
在這場戰爭中,尹甸亞宣傳部門試圖呼喚戰爭英雄。希望牛仔們能被感召成爲無畏的戰士,贏得一場“獨立日電影”般的勝利。
但尹甸亞的立國精神早已被商私圈養的精緻利己理由,族裔多元化,認同離散化,拆得一乾二淨。
就算尹甸亞上層出現了哲人能重新構想出來這樣的精神,憑藉尹甸亞那嬉皮士文化橫行,冰片,海粉,醃製入味的平民大腦也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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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統歷2296年2月19號,紐約島戰役打響了。
這個世界最着名的鋼筋混凝土大廈,在成片智能雲爆彈的鑽入下完全廢墟化。一片片大樓在爆破的火雲中轟然倒塌,戰鬥機甲在碎石瓦礫,以及歪斜半邊卻仍然沒完全塌陷的大樓掩護下炮擊。
似乎有感於尹甸亞完全淪陷後,下一步就是自己,歐聯方面派出了支援力量。在海空中進行了進攻。
但是來自歐聯的支援力量入場就被尹甸亞的友軍當成炮灰賣,這個曾經叫新阿麼斯特丹的城市,最終還無法逃避掉再度改名的命運。
3月26號,昇陽拿下了曼哈墩,被炮彈剝離半個身子的自由女神像上,被昇陽戰鬥機器人懸空插上了,紅色圓向外放射紅色輻條的旗幟。整個城市中盡是板裁,故,改名叫做板裁城。
嗯,舊大陸上的君士坦丁堡也改了三次名呢。而非常諷刺的是,紐約的陷落與君士坦丁堡的遭遇大同小異,也都是叛徒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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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最後的失守是該地區的猶大金融家族勢力與昇陽方面達成了協議,背刺歐聯艦隊和聯軍,出賣了這座城市的城防。
歐聯的戰列艦被擊沉了兩艘後,意識到了這一點,不得已在該地區進行了撤離。
而幾乎與此同時,在尹甸亞的西側,舊唫山在3月10日遭遇陸軍們的昇陽將軍戰列艦的轟擊。
爲了打擊枷州的抵抗精神,昇陽人採用了從尹甸亞倉庫中繳獲的中子炮科技。也就是未來坦克的科技。
這樣的單發火力在戰場上對城市建築破壞力很弱,但是放射性半徑則是達到了五百米。
在這種殘酷的炮擊中,舊唫山的守軍紛紛遭遇了過量的中子輻射,當場昏迷,而數個小時後細胞壞死,開始陷入痛苦。更糟糕的是,整個城市躲在地下室的普通居民們也遭遇了過量的輻射。
在城市道路上,經常能看到眼眶中眼珠掉落的人,這是身軀壞死後的恐怖景象。
在這樣的打擊下,枷州的尹甸亞集團宣佈投降。
3月25日,昇陽拉原智利地區的軍閥派系的巨大戰艦行駛過了金門大橋,宣佈對尹甸亞的東海岸地區建立‘王道樂土’。
殘存在五大湖北方的尹甸亞的代表與昇陽媾和。北印第安大陸第一階段戰爭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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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甸亞淪陷,牽動整個環西大洋局勢。在大洋彼岸的另一端。人類起源的大陸上。
歐聯與昇陽也不得不達成休戰協議。雙方以乍得湖南岸一百公里爲分界點,將非洲進行瓜分。
自此,在昇陽八紘一宇任務地圖上,算是完成得差不多了。
世界再度進入安靜狀態。
秦統歷2295年12月。
此時的衛鏗來到西京,交了門票後,進入了衛氏的老宅。一旁的指導員正在領着參觀人員介紹歷史。
衛鏗則是緩緩地步行在這裡。這是自己穿越的第一個任務,自己父親、弟弟都來過這個世界,自己在這個世界躺屍過一次。
現在一切可以畫上一個句號了。
未來,這片時空還會發生寰宇大戰,但是自己作爲時空客人,該掏的已經掏空了。
在遠方天空中,一艘青龍級飛船,沿着反重力的衝擊波深入了大氣層上,神州朝着月球進行開發的浪潮即將開始了。
衛鏗點開了系統:“下一階段任務,爲太空生產革命。”
衛鏗頓了頓後,悠然道:“結束吧,不接了。我可以離開這個世界。”
系統:“你的意識無法徹底離開這個世界。你已經完成駐紮,一旦解除碳基軀體,你的意識會尋找新生兒附着,我們也會持續在該時空區定位。”
衛鏗看完了自己資料:“那麼這個位面能調走多少意識就調走多少,剩下的封存我的記憶。”
系統:“封存?”
衛鏗:“對啊,封存記憶,還有約束靈能。這個世界,值得我在這裡做一個普通人。活他個幾世。”
衛鏗望着衛家桌面上自己過去的那張照片,低語道:“我忘掉過去,平平安安地在這些時空中活着(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