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年,衛鏗從曰列島撤離,沿着北太泙洋阿留申羣島島鏈朝着北美挺近,並且順手完成了太泙洋清掃。
數年前戰線還在大員島時,那是硫鐵玄武羣落應變能力最強的時候,那時能變化出超過四十萬種類物種。
在曰列島海溝對抗的時候,硫鐵玄武只變出了五萬種類。同時期在同爲第一島鏈呂鬆海溝的,也就是八萬種。處於後方的關島等第二島鏈海溝,由於遠離大陸架有機物豐富的地帶,保持着一整塊的太泙洋區域生命場交匯的,也就只有十八萬種類。
衛鏗在慧人踏星時,對全球有機物的調配效率已經高過使徒,往往是一波“核打擊”精準切割節點生物這類“腫瘤”,隨後就是死波“化療”羣落,最後就是調動數十萬噸有機物能量,展開“高能免疫”對抗解除底層生態。
太泙洋上,一艘萬噸輪船垂下了碳基放射裝置,就如同點金手一樣,大片金色的海葵就在海溝中火焰燃燒般成長。
天殛龍被抹殺一年後,硫鐵玄武在179年10月也跟着徹底消失,使徒的滅亡進行曲開始奏響。
179年11月,駐紮在南洋諸多島嶼上的戰士們,得到了來自衛鏗的“暫時撤退”命令。
從爪哇島嶼到新幾利亞島這個橫跨赤道兩千公里的島嶼羣,
1333個碳基訊號塔樓,迴盪着一個信號:“11月23日,統伐時間上午八點,地球第八號區域(南洋千島)即將納入免疫,感謝諸位兩年來的不懈奮戰。你們的阻擊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請見證戰果。”
對於大部分統伐區士兵們來說,這個命令不明所以。
於是乎,第八號區域各地的官兵戰士們,要求這的戰區總部發來消息覈實“11.23日上午八點納入免疫”到底是什麼情況?否則可能會對該命令執行有誤。
22號晚上八點,距離“納入免疫”的時間還剩下36小時,在馬六甲地區統伐區的‘黑河’號巡洋艦上。
本戰區指揮官陸敏正戴着指揮頭盔,此時艦隊上碳基通訊塔中已經積壓了來自下方的“羣情洶洶”,陸敏不得不要求衛鏗給予解釋。
沂水號巡洋艦尾部的停機坪上,隨着直升機緩緩落下,衛鏗抵達了巡洋艦。沒等衛鏗走進艦隊艙,陸敏就開口道:“好了,得解釋一下‘免疫’的情況。”
此時也不怪統伐區的士兵們擔心,六千官兵在島嶼上奮戰,雖然剿滅了一個又一個山頭的怪獸,建立起一個又一個碳基塔,但是大家預計最樂觀,預計也需要十年的時間才能徹底壓制住生態。
現在聲稱要放棄,來實驗一個全新情況,大家感覺到不可思議,甚至懷疑接下來這個“免疫”計劃可能只是一次實驗,不一定靠譜。
而陸敏是知道中暹緬次大陸那個免疫區域的信息的,同時也剛剛從“繼承者”的老朋友那知道這種“免疫”的代價是什麼。
【陸敏是統伐區老人,當年炮擊新魯城事件中(6.21),他就是那個‘帶劍行商’的主使。那使得統伐區差點出現了嚴重路線問題,但也是間接導致了統伐區直接扶持沂水城,加速了東部進步勢力的成長的重要因素。他這幾十年一直是被髮配到南邊,直到這次戰鬥重新啓用。】
衛鏗看着陸敏,平靜地說道:“現在我,已經掌握了調動地球部分有機物循環的力量。”
陸敏:“這我知道的,人道生態有機物內循環。”當然,他很快在衛鏗心靈語言的用詞描述中察覺到什麼,轉而問道:“你掌握有什麼機物循環?”
衛鏗悠然地給他打開了整個太泙洋的有機物分佈圖,同時列舉了現在衛鏗在幾處陸地上過剩的幾種蛋白質頻段。以及全球臭氧層上電離層的潘多拉場交互頻段通道。
衛鏗對陸敏道:“這是最新技術,我想帶走使徒們。”
11月23日上午六點。
婆羅門島上高山站,孫宇按照命令要求啓動碳基塔附近的高氧化粒子火炬。隨着高氧化冷焰的藍光閃爍,而他按照要求快速撤離附近區域,等待所謂的“免疫”降臨。他望着此時天上幻彩的天空,屏息等待着。
和他一起等待的,是此次在南線的6733名官兵們。大家這一天都起得很早,在頻段中討論着。這時候,通訊中很快有人詫異道:“怎麼有飛機飛進封鎖區了,那裡氧化度數已經達到33倍了。”
孫宇也很快擡起頭,發現了自己的站點也有人飛進了。他隨後認出了是衛鏗集羣碳基打印的飛機。
6:56,整個第八號區,南洋千島六百三十七個站,所有衛鏗各就各位。飛機已經停留在各個站點的平臺上,而衛鏗也準備脫離機甲直接走進外界越來越強盛的氧化環境中。
面對訊號頻段中共同戰鬥三年的同志們焦急詢問,衛鏗們笑着迴應道:“很高興與各位見面,爲各位平鋪未來,是我的榮幸。”
倒計時開始響起了。
“10、9、8、7……”
在統伐區碳谷基地中,全球有機物實時監控圖的光學界面上,所有戴着頭盔的實驗人員都肅然起立。
因爲他們從衛星提供的全球視角中看到了:“一道道有機物波段洪流,從太泙洋、中南次大陸,以及統伐區地區蒸騰而上,在電離層的區域匯聚成了一股有機光帶。這個光帶朝着南洋地區漂移,最終在千島之地的637個地點收束。
這637個地區,正是點燃高氧化區域的地帶。
作爲在地面導引有機物降臨的節點,衛鏗們都走出了殖裝機甲,暴露在這高氧化的環境中,瞬間化爲了火焰。這只是火星,隨後將點燃從地球調來的龐大有機物頻段。
這一日清晨,在地球第八區域的孫宇等六千多人,看到了恢弘的一幕。在天空中,一條色彩豔麗光暈穿過星河蜿蜒而行,然筆直向下垂落入大地中。而在與大地接觸的一剎那,宛如衝擊波一樣,在地面形成了“色彩如同肥皂泡沫”的屏障,朝着周圍擴散。
由於有機物轉化得太過劇烈,這種擴散過程中,部分有機物變成了可燃氣體,出現了火花點燃的效果。故也給這股從天空下來的光束,形成了外星人死光打擊的色彩。
衛鏗的“免疫系統”,是在高氧化的作用下運作的。高氧化的呼吸作用支持下,大量人類生理活動的有機物頻段猶如高燒中一樣,進行強烈的代謝。是未來用鋼鐵和離子束轟擊蟲羣時候,自身“抗蟲羣有機物病毒”方面的短板彌補。這個雖然仍然比不了蟲羣能抗病毒,但是免疫系統失效後,有足夠時間把蟲羣做熟了吃掉。
回到眼下,在赤道羣島,潮溼雨林中,驚雨基礎的蠕蟲隨着這股氣泡籠罩後迅速消化,而天空中飛舞的鳥羣,也在瞬間灰飛煙滅!
當然,這道光波在掃過孫宇這個人類的時候,似乎是感應到了同源人類基因,頻段在他們身邊形成了一個特殊繭子狀態的場區域,孫宇等人就感覺進入到了羊水一樣。而這個區域只有五米,在五米之外,是劇烈“有機物反應效應”,一片肉質熔融的恐怖景象。
周圍環境的一切不屬於人類頻段的生物都被吞噬了,就連戰貓這些標準獸,也從機械結構上脫離,變成了一個個“特別的生物”,開始了不斷變化,最終在生命場中呈現“大餅圓梭”一樣結構飄蕩。
這些一兩米的“大餅圓梭”結構,誕生、變化、消散、再誕生的循環過程。相當於血小板、紅細胞、白細胞在人類體內的循環。
一個小時內,南洋地區連綿糾纏了上百年的使徒羣落,徹底毀於這可怖生態打擊中。幾個超級節點,試圖頑抗,結果焚燬在雲爆彈的精準打擊下。
回顧兩百年前,潘多拉場剛來這個世界時候,也是這樣幻彩的擴散。
今天,由於衛鏗掌握的生命活動能氧化能級太高,重演了這個畫面。但此時消化的不再是人類文明,而是這兩百年誕生的無數異類。
兩百年前,全球生命大洗牌,人類文明幾近消失,而現在人道蒼蒼。
一個小時後,打擊結束,
地球第八區,叢林中代謝逐漸變慢,一個個原本是免疫系統中“細胞”的東西開始變成了繭子,蛋殼,以及軟胎兒。這些小蛋殼將寄宿在叢林中。
未來,隨着遷徙而來的標準獸靠近,會出現生命頻段的迴應,進而這些繭子會引起標準獸的撫養。最終會成爲標準獸。
在人類控制全球有機物的前提下,“免疫系統”各類細胞器,是高氧化性條件下的有機物循環反應基體。“標準獸羣落”,是人類在低氧化性下的狀態,控制生態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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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布泊基地中,第五號場地,這裡也有一個幻彩區域,同步構建了高氧化有機環境。
當地球第八區域免疫波動結束後,一個衛鏗個體從該有機區域走了出來,來到了周圍鋼鐵平臺上,開始拉着第一組等待的繼承者們,進入這個高氧化的有機區域。
衛鏗帶隊,繼承者很快淹沒在有機能量度極高的幻彩泡沫中。十分鐘後,衛鏗又帶着他們出來了。然而他們出來的時候,每個人已經是二十個,到四十個相同的個體羣了。
隨後衛鏗又帶着另一組繼承者進入。
在這個幻彩的高能有機區域中,衛鏗給繼承者們的,是對接這套高氧化下免疫系統的頻段。
衛鏗:“我終將離開世界,但是作爲物種傳承,應當將抵禦病害的有機物體系遺傳給你們。”
在11月24號這天,衛鏗給了933位繼承者們這個第一階段的有機頻段控制。
赤道羣島的第八區被清掃完畢,接下來還有北美、南美、非洲、大西洋、天竺洋廣闊的區域。
在羅布泊基地中,大家沉默了良久後,孫向陽問道:“你每一個區域都要進行這樣的個體消亡嗎?”
衛鏗:“我的誕生就伴隨着使命,我想了一下,如果我是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突兀地出現在了這個時代,在這個時代進行增生,也許就是爲讓這裡的人類恢復自己智慧種的道路。現在我覺得我做對了。”
曾淑妭:“外星是有異類的文明的……”她是想提示一下衛鏗,人類還需要衛鏗。衛鏗此時也攤牌了,看着這個女孩說道:“未來可能要靠你們了。對了,即使是掌握人道生命場,人類仍然不應該是永生種類。人類有興、有衰,這個興衰過程能提示我們要在生命時間內儘可能去做有意義的事情。”
衛鏗在心靈語言中,描繪了“人類種”在新時代生理髮育時期。
衛鏗:“我將此世代下,自然人60歲後發育狀態分爲三個進化階段。
第一階段,狀態就是我與你們初次見面時候集羣狀態,我個體在特殊的情況下會高度共鳴現在可以推斷那個狀態下的我通過調節身上有機物,可以將衰老延緩到正常人的三到四倍。兩百歲到三百五十歲左右。你們現在就處於這個階段了。
第二階段,就是159年時候,那時候我已經完成了一連串的科學體系後,數量達到了三十萬。已經能少許在高氧化中進行呼吸。這一階段,只要我更替生命體,不斷地學習新的知識,我不會老。當然,再多的知識也有學完的一刻,當我停滯學習後,停滯自我新個體更新,會在五百年的過程中逐漸消亡殆盡。
第三階段,也就是現在階段:我在高氧化狀態下能在地區構建生命體系。這個狀態下,我可以維繫數千年。(全盛時期將是一千歲,隨後將慢慢衰老。)
接下來嘛,可能會進入到第四個階段,也就是全球異類有機物被我排空後,到時候,那個情況我會留言給你們,祝你們健康成長。”
數千年的時間看起來很長,但是夏蟲不可語冰,在未來文明階段,越高等的生命越會覺得壽命短淺,就如現如今人類壽命遠超貓狗,卻依舊求長生,因爲和星球、宇宙相比,幾千年的時光並不算什麼的。
黃裕華:“壽命限制不可以突破嗎?”他顯然問出了關鍵。
衛鏗:“我主要進化的是有機物種類的繁雜度以及活躍度,只有這樣可以支撐強大的智慧,但是這樣並不支持無限的壽命,
減少有機物種類,簡化生命複雜度,可以延長壽命。當然,那樣進化呢?最終方向可能會與我設想的不同。”衛鏗將永生水母的概念傳給了他。隨後有放了那個只知道吞噬的星際蟲羣概念。
“朝聞道夕死可矣。”
在心靈語言中,衛鏗對繼承人們伸出了手:“我們是物種,需要薪火傳承,才能保持智慧的榮耀,不是嗎?”
儘管所有繼承者們在衛鏗當下橫掃地球生命場異類的過程中,領會到了衛鏗的勇氣,
但真正的勇氣,在於衛鏗所選擇的這條進化道路。
衛鏗本是可以構建自己的長生基因,永續於這個位面,但最終放棄永生,仍然定位爲物種。
長生有悖於進取,因爲“無限”等同於“可以透支”,永生帶來的是生命的麻木。例如單細胞生物,億萬年不變。
舉個簡單例子:假期越長並不代表做作業時間就寬裕,作業往往是假期最後幾日做的!這是人之常情。而一個月一次月考,這樣有期限、有節奏,才能讓中人之姿亦步亦趨咬牙跟上,一起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