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免費勞工

夏夜,黑幕降臨在美麗的西子之城。一切吵雜之聲也漸漸得靜謐了,白雲掩沒了、西湖沉寂了、知了安睡了……

這般靜然的夜裡,唯有見義勇爲的抓賊女子還沒睡!

在吃完一袋薯片、肯完兩個蘋果的林一禕,因被她嚴重忽視的民生問題,造成了她的肚子咕咕出聲抗議,始終不肯安靜的噪聲,不得不正視,她還沒有吃晚飯的現實。

本不想與鄭傑旭再有任何瓜葛的她,萬般無助下,終於拿出鄭傑旭臨走前,壓在水果盆下——他的電話號碼。抱着試試的心態,打了個電話給他。

鄭傑旭接到她的電話後,毫不猶豫地馬上就答應了。而他到她家的速度之快,讓林一禕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這才明瞭,鄭傑旭是她的鄰居,他的臨租房就在表妹黎靜單身公寓的對門。

更令林一禕欲哭無淚的是,她居然找了個廚房白癡爲她解決民生問題。

由鄭傑緒帶來她最喜歡的最愛——麻辣牛肉口味的方便麪。在他十指從未沾過陽春水的“巧”手下,五袋裝的方便麪,四袋成了垃圾筒中的“座上賓”。

可憐的方便麪啊!可憐的飢腸肚子啊!

而她只能無奈撫着飢腸轆轆的肚子,眼睜睜望着不是鹹得無法入口,就是黑糊糊焦得不成模樣的方便麪,一次又一次地投進了垃圾筒的懷抱。

第五包啦!最後的希望了!鄭姓鄰居你幫幫忙,千萬別再……

唉!

林一禕涕零望着那最後一包可以賴以充飢的方便麪,她作出一個很明智、很明智的抉擇,就是教鄭傑旭用着最原始、最簡單的方法——開水沖泡法!

而林一禕只抱着一個信念只要能吃、她決不考慮口感,這麼她才最終解決了肚餓的問題。

當晨曦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長形玻璃茶几上,單腳翹在茶几上的林一禕,一臉懊惱地看着,在她小公寓中歡快忙碌得不可開交的鄭傑旭,她的情緒鬱悶難平!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天剛矇矇亮時,就去狂敲鄰居家大門的人啊?

只要是正常人都不太會這麼做的,但偏偏就有這樣的例外人——一個異與常人思考的鄭傑旭。

當林一禕知道,這麼早就擂她家大門,打擾她睡眠的鄭傑旭,只是爲了要給她送早點時,差一點就想跳起來給他一記劈腿。

如果不是在擡腿的剎那,林一禕想起右腳踝扭傷的話,她絕對會一腳將鄭傑旭給踹進他對面的家裡。

實在是不明白,現在的鄭傑旭爲何會精神奕奕、神采飛揚,與她在西湖初見惆悵沮喪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尤其,還特別喜歡的賴在她的家中。

不管她如何明示、暗示都沒有用,分不清四六,不懂看人臉色的他,還竟然興致盎然地提議要陪她聊天解悶!

聊天!解悶!鬱悶還差不多!

當今社會上,像他這樣無趣到極點年輕人,還真不多見!

居然拿着一大堆物理定理來當聊天話題!

天哪!不會吧!

林一禕打着哈欠暗歎:她真想到農貿市場買塊豆腐,撞死得了!

她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差,竟然能在茫茫人海中,讓她就遇上這麼一位,實屬不易啊!

與其說是陪她聊天解悶!還不如說是他一個人唱着獨角戲兼鬱悶死她!

爲了不再讓自己的耳朵,遭受鄭傑旭的荼毒;爲了自己的身心,健康着想;爲了不浪費,這自動送上門的免費勞動力;爲了感謝表妹解救她,逃出老媽說教的魔爪。

林一禕迅速做了一個決定,就是讓鄭傑緒爲她表妹黎靜的單身公寓,做一次徹徹底底的衛生清潔工作。

於是乎,林一禕立刻付諸委派!

她翹着扭傷的右腳,在鄭傑旭的攙扶下,猶如青蛙般的一蹦一跳,一路從衛生間、到臥室、再到客廳、最後是廚房。

她毫不客氣的大派任務,指揮着他擦窗抹門,搬凳移牀,忙得不易樂乎。

林一禕的耳朵算是解脫了,但是她的精神折磨,不但未得到解脫,反而有着加深的趨勢。

鄭傑旭做得高興、忙得怡然。

而林一禕卻被他每做一件事,就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求知精神,弄得只想撞牆。還好,他沒有問自己地是怎麼掃的。

林一禕撫着腦門上的腫包慶幸着,她腦門上的腫包,是她實在無法忍受撞牆時,一不小心力道過大,而留下的紀念品。

“你這是在掃地,還是在撣灰塵啊。”撫着腦門慶幸還未滿兩分鐘的林一禕,一個頭兩個大,杏眼圓瞪,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鄭傑旭用着極輕的力道,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向前慢慢地晃悠着掃帚,似在描眉般,將一處的灰塵,劃到另一處。

“我是在掃地!”鄭傑旭立起上身,左手輕輕地推了推眼鏡,面帶淺笑,認真地回答。

“原來,你這是在掃地啊!”林一禕故作恍然的點點頭,極力剋制着想要昂天長嘯的衝動。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再吸一口,表情似笑非笑、磨着牙切着齒,將話一字一頓緩緩擠出,“那麼,可否請你掃地時,稍微的用點力,只要加大一點點力就好。”

“好的。”鄭傑旭斯文地點點頭,低下身子繼續掃地,加大手上的力道。

只是他加的力道,看得林一禕搖着頭再次嘆息。

林一禕憐憫看着,在他的大力道下已彎曲,隨時要折成兩段的掃帚,在他每掃一下,她便會愧疚地念着一句對不起。

要不是她的多嘴,黎靜表妹新買的掃帚,也不會用一次就要進入垃圾懷抱。

兩兩無語,屋中陷入一片寂靜。

一個認真掃地、一個默默無語無聊地盯着掃帚暗中數數,計算着掃帚報廢的時間。

也不知過了多久,鄭傑旭終於將地掃完,掃帚依然直立,未如林一禕所預想那般折成兩段,可是卻成了毛髮清晰可數的禿頭。

林一禕同情的看着,在她的要求下,被鄭傑旭裝入垃圾袋中的掃帚,爲它的光榮殉職默哀了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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