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這個委託,楚南雄沒有立馬動身去將夏西海口中的惡毒後媽幹掉,而是先給鄧凰打電話。
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出來,他詢問鄧凰的意見:“你有什麼想法嗎?”
她回答道:“總不能聽小孩的片面之詞就下殺手,而且就算殺了後媽,財產未必會落到他頭上。像那麼大的百貨老闆,家裡面的親戚不可能會少。”
“當務之急,我們應該先去律師事務所,詢問一下他老爸生前的律師,談談財產分配的問題。”
楚南雄皺起眉頭:“不管有沒有錢,這筆委託我都會接受的,爲財產殺害小孩的父親,這種女人既然碰上了,她就只好自認倒黴。”
“我知道啦,可問問律師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吧。”鄧凰很無奈,她的宗旨是理想和賺錢兩不誤。
待在公交車站等一會,鄧凰氣喘吁吁跑過來,她一摸額頭汗水,叫道:“南雄,他就是夏西海?”
楚南雄點了點頭,拍拍他腦袋:“嗯,他就是。”
或許是出於對黃小婉的厭惡,讓年幼的他對所有女人都保持敵視狀態,尤其是身材好的女人,總是會被看成黃小婉。
那眼神充斥着敵意、排斥,像是遍體鱗傷的孤狼,看得鄧凰有些恍惚、甚至是懷念。
往事如畫,遙想當年,她也擁有這樣的眼神,若沒有遇到王煉的話,她或許早就死在街頭,又或許墜落成一名整天陪人的小姐,這些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鄧凰搖頭,將那些回憶都給甩乾淨。
楚南雄納悶道:“你腦袋抽風了?”
鄧凰沒好氣道:“法律沒有規定不許搖頭,換句話說,想不想搖頭全看我自己的心情。”
夏西海警惕道:“這個女人可信嗎?”
他想了一會道:“當然,她是萬事屋的一員,自然可信。”
夏西海狐疑道:“我覺得她長得一副壞人模樣。”
鄧凰皮笑肉不笑:“小朋友,心理變態的傢伙看誰都像是壞人,你已經距離心理變態僅差一步,勸你早點回頭是岸。”
夏西海扭頭,不願意和她說話,小聲向楚南雄說:“封天律師所,那裡有我父親專門僱傭的律師。”
“臭小鬼!”鄧凰咬牙,心裡總有種想要揍人的衝動。
當然,爲不拖延時間,她沒有動手。
封天律師所,南泰市數一數二的律師招牌,位於市內解放路三號,凌天大廈的二十五層。
許多有錢人都喜歡找他們打官司,顛倒黑白,鑽一切法律漏洞,算是他們的專長。
門口貼着響噹噹的標語:上門都是客,是客都無罪。
穿過大門,就是辦公間,一張張辦公桌井然有序地排開,桌子上的牌子表明他們身份。
楚南雄要找的人是名叫廖青的男性,大約三十出頭,戴着金絲眼鏡,加上標準的白領套裝,讓他顯得文質彬彬。
他坐在那裡,爲網上留言的人提點建議,不出三句,他就打出網上不好交談,詳細情況,請您來封天事務所詳談。
打完這一句,他已經看到走來的夏西海,推了推鏡框道:“西海,我已經告訴過你,在你未成年之前,財產都歸你媽所有,這是法律。”
夏西海仰起頭,張嘴想要直說。鄧凰一把捂住他嘴巴,笑容甜美道:“你就是廖律師,果然是一表人才,我們有點問題想要請教一下你,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廖青皺眉,目光從兩人身上來回打轉,疑惑道:“你們是誰?”
楚南雄拍了拍腰間的洞爺湖:“看不出來嗎?我們是萬事屋,專門承接各種事物。”
他發出一聲輕笑,繼續埋頭做事:“小朋友,想要玩角色扮演去漫展,大人有很多事情要忙,沒空陪你們玩。”
楚南雄渾不在意,走過來,單手抓住他肩膀,稍微用點力:“我這不是角色扮演,我是玩真的,稍微佔用點時間,你又不會死。”
“恐嚇罪,就憑你剛剛說的話,我已經可以控告你恐嚇罪。加上你抓住我肩膀,人身攻擊罪,兩點加起來,我有把握讓法庭判你三年有期徒刑。”廖青表情很淡定。
鄧凰俯身,面容森冷:“初生牛犢不怕虎,對於法盲來說,你說的話就是空口放屁,說煩了,你是會死的。”說罷,她又滿臉笑容,拍了拍他臉龐。
廖青拳頭下意識握緊,推了推鏡框:“我知道了,有什麼事情去下面的咖啡廳談吧,令人厭惡的暴力分子。”
鄧凰聳肩道:“相比於我們,世人更討厭像你這樣顛倒黑白的禽獸。”
廖青不想再提這種傷人的事實,他率先離開律師所,乘電梯往三層的咖啡廳。
點四杯咖啡,他們就佔據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
廖青坐下道:“你們有什麼想要談得?”
鄧凰雙手撐着腦袋,笑道:“我們想要知道,若是他後媽忽然暴斃,他能繼承財產嗎?”
“不,除進監獄外,你們得不到什麼,勸你們考慮清楚在行動。”廖青淡淡說了一句。
她攤開雙手道:“我相信你的職業道德,說吧,他能繼承財產嗎?”
他面露掙扎之色,內心經過激烈鬥爭後,他嘆道:“以職業道德爲由,我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冤枉過許多人。我知道,所謂的職業道德不過是一個讓自己安心的藉口。”
“但是,這次的事件,若你們非要枉法,我也會拋棄自己的職業道德。”
鄧凰眯起眼睛:“你愛上那個女人了?”
廖青默然,夏西海咬緊嘴脣,像是擇人而噬的狼,撲上去想要揍他。
楚南雄伸手一抓,將他拎回來:“你冷靜點。”
“囉嗦!快放開我,這傢伙肯定也是害老爸的幫兇之一!”夏西海大吼大叫,表情極爲猙獰。
楚南雄隨手將他打暈,扔到鄧凰的懷裡。
“這小子已經暈了,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們吧。”
廖青轉頭看向窗外:“沒什麼好說的話。”
鄧凰挑眉,想要說什麼,他伸手攔住,起身道:“算啦,人家不想說,我們親自去問當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