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蓮滿臉堆笑的看着諾西,特別的熱情。
“千月小姐你好。你的身體好些了嗎?看你的氣色還有些差,我親自給你做點有營養的東西補補吧?你不知道,太太以前最喜歡我做的東西了。”
牧蓮跟在諾西身邊,一個勁的說着她曾經的輝煌歷史。她還自告奮勇的帶諾西去看安辰墨和維娜小時候最喜歡玩耍的地方。
也所以,不過半個小時,諾西就知道維娜原來和安辰墨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兩人一塊長大,一塊玩耍!
哼,還有個青梅竹馬,怪不得不跟她說!
諾西冷冷的瞥了眼遠處的安辰墨,他不知道在和維娜說什麼,眉間很凝重。
心,忽然間又揪起!
“西西,今天的首映禮熱鬧嗎?我和爹哋都沒空去給你捧場,不會怪我們吧?”
可能是看到諾西那滿眼的落寞,秋小白走上前輕輕挽着她的手臂。言語中的親暱讓人動容。
她始終以諾西的媽咪自居,自然而然。
“不會怪,公司事情忙,我怎麼能怪你們呢。”諾西淺笑一下,跟着秋小白走向了大廳。
“你啊,懂事得讓人心疼。如果辰墨有你一半的懂事就好了!你先坐着,我去換個衣服。”
“恩!”
秋小白上樓之後,牧蓮捧着一杯烏漆墨黑的飲料,喜滋滋的走了過來。顯然能夠回到莊園,她很雀躍。
她把飲料放在諾西面前,也不着急着離開。
“千月小姐,嚐嚐我親自做的酸梅湯。特別的生津解渴。”
“是嗎?謝謝。”諾西盛情難卻,淡笑着端起了酸梅湯。
見得四下裡沒人,牧蓮又欺近了諾西耳語。
“千月小姐,你看安少,還是很喜歡我們家維娜的哦。”
“噗!”
諾西一個隱忍不住,把口中酸梅湯全部噴了出去。她冷睨着牧蓮,眉間有些不悅。
“牧蓮太太,你在我的面前說我未婚夫喜歡你女兒,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能明說嗎?”
諾西美瞳中泛着怒火,也讓牧蓮的臉色微微有些尷尬。
但……也僅僅是尷尬而已。
她臉色瞬間就恢復了自然,輕輕挑了挑眉,斜睨着諾西。
“千月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少爺曾經親自承諾過要娶我們家維娜的。少爺是個一諾千金的人,他不會食言的。”
“他說要娶維娜?”
諾西微眯起眼簾睨着牧蓮,分明不相信她的說辭。可看她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她的頓然涌起一絲慌張。
“對啊,這事誰都知道!”牧蓮輕笑着,看到諾西陡變的臉色,她頓了頓又道,“曾經他們的關係可親密了。維娜一直覺得少爺背上的那個印記特別漂亮。”
背上印記?漂亮?
他們……
諾西垂落的雙瞳泛着寒意,她知道牧蓮是故意來刺激自己,可她就是無法釋懷。
完全不能灑脫!
“其實,我知道少爺喜歡千月小姐。不過我們家維娜和少爺是青梅竹馬,聽說千月小姐和少爺才認識不過幾個月。如果你們不是世家,我想……”
“呵呵,如果不是世家,他就立馬甩了我是不是?”諾西冷笑道,嘴角泛起個美豔不可方物的笑容。看的牧蓮心裡誠惶誠恐的。
“既然你那麼肯定墨會娶你們家維娜,你來我面前說什麼?是讓我知難而退?還是給我警告?”
如果說隱晦的暗示,諾西或許還會當真。但牧蓮太過明顯的目的性,顯得很幼稚,很可笑。
她必然沒有去打聽過安辰墨和她之間的感情有多深!
“我不敢來警告千月小姐,我只是想起當年維娜發生意外流產之時,少爺急的快瘋了……”
牧蓮語音未落,卻見得眼前一晃,一道響亮且力道十足的耳光就那麼貼在了她的臉上。
剛進門的安辰墨驚呆了,樓上下來的秋小白也驚呆了。
當然,牽着安辰墨衣角的維娜,更是驚呆了!
他們張口結舌的看着諾西,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諾西眉峰一冷,臉上泛起一絲邪魅的冷笑。她舉起手掌輕輕拍了拍,不以爲意的聳了聳肩。
“唔,好大一隻蚊子!不好意思牧蓮太太,讓你受驚了!”
“你……太太!她……”
牧蓮捂着臉上發燙的掌印,嘴脣不斷哆嗦着。
方纔她分明看到了諾西眼底一閃而逝的殺氣。太陰森了。
“媽咪,你要不要緊?”維娜一聲驚呼,慌忙跑了過去。
看到牧蓮臉上那明顯的掌印,她又急又氣又怒的看着諾西。一雙美豔的瞳孔,忽然間就泛起了水光。
“你打我媽咪做什麼?如果我和安少太親近讓你不舒服,你打我就是了。媽咪生病纔剛剛好,還很虛弱。”
維娜睨着諾西,眉間可憐兮兮,她緊咬着嘴脣,委屈得不得了。
“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我無法控制自己去喜歡少爺。我知道我卑微,我是媽咪的私生女。可你也不要這麼欺負我媽咪。”
維娜的質問讓諾西的心中忽然間涌起一股罪惡感,她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紅了。
看到還是一臉驚愕的安辰墨,她的心被一股無名之火堵得快要窒息。
她只是希望他給她一個解釋,不管他過去發生過什麼,她都可以不計較!
可是他沒有!一句話都沒有。她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在開始破碎,一點點裂開。
“我給她打蚊子而已!你不要多想了。”諾西冷冷道,越過了母女倆,徑自走向了門口。
“伯母,我想起還有一篇論文要交,我改天再回來看你們吧。”
諾西說完,轉身大步離開了別墅。
她的步伐很快,背脊挺得很直。微風蕩起她長長的裙襬,落寞又飄渺。
“小傻蛋!”
安辰墨臉色一沉,大步追了出去。他不知道諾西爲何打牧蓮,但她滿臉冷漠的樣子刺痛了他。
她不相信他,還一個勁去胡亂揣測!
區區一個下人,她用得着那麼計較嗎?她的灑脫,她的氣度哪裡去了?
“小傻蛋,不要走!”
安辰墨飛身而上,抓住了諾西的手臂。
“你打牧蓮做什麼?你怎麼這麼小氣呢?你跟一個下人發什麼脾氣啊?”
安辰墨不問青紅皁白的質問諾西,令她的臉色愈加的冰凍。她冷眼看着安辰墨,嘴角有着一絲譏諷。
“我就是小氣,怎麼了?你難道是第一次認識我嗎?”
“小傻蛋,這不是以前的你。”安辰墨有些痛心道,她用得着嫉妒嗎?他愛她還不夠明顯嗎?
“當然不是以前的我,以前的我有着堅硬的外殼,我可以保護自己。而你剝掉我的外殼,讓我的世界只有你,可你的世界卻是五顏六色。我告訴你,我開始後悔了!”
諾西的字如鋼錘似得一個個敲在安辰墨的心上,他的臉黑得一片鐵青。
聽到她那句我開始後悔了,他忽的腦子一晃,空白了好幾秒。
他緊握着拳頭,看着她一臉陰霾的轉身,遠走。
心,忽然間一陣絞痛,一縷血腥從喉間竄出。他緊咬着齒關吞嚥回去,嘴角卻還是溢出一絲血跡。
“西西,西西啊!”
秋小白看到兒子沒搞定諾西,急的大步跑了上來。卻也只看到絕塵而去的轎車。
她氣急敗壞的走向安辰墨,使勁的推了他一把。
“你怎麼回事啊?怎麼把她氣跑了呢?”
“讓她去!”
安辰墨冷哼一聲,大步走向了別墅。
她不相信他,無論他說得再多她也懷疑!她就是個小傻蛋,蠢得一塌糊塗!
看的諾西和安辰墨冷戰。牧蓮輕撫着腫脹的臉頰,嘴角泛起一絲陰戾的笑容。
她委屈的站在大廳,嚇得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維娜也知趣的靠在牧蓮身邊,母子倆這時候默契十足,都沒說一句話。
秋小白抑鬱的走進別墅,冷冷看了呆若木雞的牧蓮和維娜一眼。忍不住重嘆一聲,也走上了樓。
看來,她這抱孫子的希望,又要暫時擱淺了!
安辰墨把自己關在書房,抱着酒瓶猛灌。
想着諾西冷漠的眼神,想着她無情的話,他的心真的被刺痛!
他從未少愛她一星半點兒,她卻……
他覺得自己好委屈,他付出的愛被她質疑。她竟然敢說後悔!
他允許她後悔了嗎?
她難道不知道他還在受傷期間,應該是要被哄,被呵護的那一個嗎?
她就那麼走了?她都不心疼他了!
秋小白走到書房門口,從微啓的門扉看到了狂灌烈酒的兒子。她嘆息一聲,推門走了進去。
“西西是不是誤會什麼了?你沒把維娜的事情告訴她嗎?”
“媽咪,我愛她,她不應該不相信我!”
“可是,女人都有嫉妒心的啊。維娜又那麼喜歡你,你不跟她說清楚,她肯定會誤會的。”
嫉妒這種事,誰人都有,尤其是在戀人面前體得最爲淋漓盡致。
諾西愛他纔會生氣,這個傻兒子,以爲單單是愛她就夠了嗎?
“那些陳年舊事是一個瘡疤,我又怎麼忍心去揭開呢?小傻蛋是一個心腸很軟的女孩,告訴她,她指不定就把我送給別人。”
看着兒子一臉的悲痛,秋小白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她靠在書房,愁容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