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攻的人顯然沒想到諾西會忽然出招,都愣了一下,七手八腳的把瘦高個給拉了起來。
瘦高個起身,彈了彈身上的塵灰。上下把諾西打量了一番,臉上泛起一抹極爲詭異的神色。
“喲呵,功夫不錯嘛,裴-諾-西!”他咬牙道,把裴諾西幾個字說得特別重。
諾西斜睨着他,嘴角泛起一絲不羈的冷笑。
“想怎樣?”她挑眉。
“小四,告訴她要怎樣!”瘦高個朝人羣中一個最不起眼的男生說道。
這人只有一百六十多公分,身材瘦小,樣子也很不出彩。
他擡眸瞥了眼諾西,一雙萎靡的小眼睛忽的一下刺出了犀利的光芒。
他邪魅一笑,猛地一躍而起,飛起一腳朝諾西撲了過去。
“惹我們的人,輕則斷胳膊斷腿,重則分屍。女的被我們全部享用一遍後扔紅燈區,男的蹂躪後綁去當公關。”
小四一邊攻擊諾西,一邊高亢的念着臺詞,亦或者應該說是警告詞。
他的招數特別陰狠,拳拳生風。
諾西自然沒想到小四竟然身手如此犀利,與他過招的時候,她竟找不到半點突襲的機會。
而一旁的弗萊德也已經被這羣人包圍住羣毆,自也分身乏術。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開,逐漸形成了小四獨自圍攻諾西,另外一羣人圍攻弗萊德的局面。
此刻,凡爾登廣場的人已經走得寥寥無幾。大夥都躲在很遠的地方觀望着,也都沒上前制止這一切。
就連在廣場維護治安的人,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瘦高個站在廣場上,跟一根燈柱似得杵在那裡。一邊看手錶,一邊看兩邊的人羣攻。
他的眼底盡是詭異的冷光,其貌不揚的臉上,掛着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哈嘿……”
諾西看到小四如牛皮糖一樣密不透風的防守,目光一寒,飛起一腳從他頭上扣了下去。
小四並不驚慌,他冷笑一聲,撐地一個後翻。那兩隻強勁的腿忽的如剪刀似得夾住諾西的腿狠命一扣。在飛身一個迴旋踢把諾西一腳掃到了地上去。
頓時,一股蝕心的刺痛從膝蓋傳來,諾西的臉唰的一下變得蒼白。她強忍着痛楚站了起來,緊咬着嘴脣怒視小四。
她的腿無法控制的哆嗦着,忍不住那蝕骨的疼痛。
“諾西……”
遠處的弗萊德顯然無法擺脫那羣圍攻的人,他一着急,又捱了好幾個拳頭。
“小妞,以爲你多強呢……”
小四冷笑一聲,飛身又是一個側踢朝諾西的腰部踹去。
諾西目光一寒,擡起胳膊肘砸了下去。而小四卻忽然間變招,朝她本就疼得不輕的膝蓋踹了過去。
“噢,該死……”
一聲悶哼,諾西忍不住後退數步。她努力想要穩住身子,卻還是無法控制的朝地上倒了下去。
“諾西……”
弗萊德一聲咆哮,不要命的衝了過來。他的樣子極其狼狽,身上衣服被扯壞許多,臉頰也腫了。
小四正欲再對諾西下手,卻聽得警車轟鳴着飛馳而來,頓時愣在了哪裡。
“撤!”
瘦高個一聲大喝,率先朝廣場的另外一側飛奔離去,其他人也在轉瞬間作鳥獸散。
弗萊德撲向諾西,一把抱起了她。看到她冷汗淋漓的臉頰,他急得不得了。
“諾西,你怎麼樣?”
“我沒事。快走,別讓警察遇上。電影還沒上映,我怕受到影響。”
諾西的擔心不無道理,這種事在娛樂圈發生太多了。男女主角若在影片上映之前發生點什麼不好的事情,直接就影響到票房。
這部戲是席若飛的心血,她自然也不想因爲這事影響到他。
弗萊德點點頭,抱着諾西大步離去。
待警察來到廣場時,那些躲在附近的人羣慌忙走了出來,七嘴八舌的跟警察添油加醋的說着剛纔驚險的一切。
一時間,也無人在去管跑遠的兩人。
弗萊德抱着諾西來到附近的醫院,眼神特別的糾結。他愧疚的看着諾西,一臉的自責。
“諾西,都怪我沒好好保護你,害你成這樣……”
“不要自責,是我自己人品不好。”諾西苦笑一下,眼底有着一絲悲痛。
她想起了她之前所遇到的種種麻煩,因爲有安辰墨在,所有的害怕都被他擋去。而今一切都要自己承受,她忽然間發現她的承受力降低了好多。
墨,戀上你的呵護,可你卻不再管我。你讓我重新披上僞裝,要有多難?我好像已經找不到我堅不可摧的外衣了……
諾西心緒很低落,一直沉默不語。
醫生爲她拍片,得出結論:屬於韌帶撕裂,短期內也不能再用這隻腿走路。
這讓她的心頓時涼到了谷底:不能走路,那她還來旅遊幹嘛?
忽然間,諾西很後悔自己魯莽的來到普羅旺斯了。
她的人品得差到什麼程度,才能遇上那麼一羣莫名其妙的人?她到現在也搞不清楚那些人爲何與她過不去。
弗萊德聽得諾西韌帶撕裂,心間一股怒氣在隱約燃燒着:這羣該死的,就算是陰謀,就不能下手輕點嗎?
他靠在牀邊,一臉凝重。
“諾西,別怕,我會在你身邊的。雖然我功夫沒安辰墨好,但我會拼死保護你的。”弗萊德握着諾西的手難過的道。
諾西無言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不提安辰墨還好,一提起她的心就隱隱作痛。
“我們回酒店吧!”
“可是你的傷?”
“沒什麼大礙,不是已經打石膏了嗎?”諾西無所謂的聳聳肩,神情有些苦澀。
弗萊德拗不過諾西,爲她弄了一輪輪椅。推着她走出了醫院。
此刻,天空已經下起了諾西所期待的傾盆大雨。雨滴接連不斷的從天際滑落,拉起了一道密不透風的雨簾。
“好想在雨中徘徊,漫步!或許會開心一點吧?”諾西望着天空喃喃道,眉間透着期待。
弗萊德看着她那悵然若失的模樣,心中那股無法抑制的情愫如排山倒海似得把他卷席。他把諾西推到走廊,固定好了輪椅。
“你等我一下,很快回來。”
言罷,他迅速衝向了大雨中,諾西攔都攔不住。
片刻後,弗萊德帶來了一件雨披和一把傘。
他把雨披小心翼翼的蓋在諾西身上,尤其是受傷的腿。再撐着傘,與她慢慢走進了雨中。
雨水打在傘上,噼噼啪啪的。如彈鋼琴似得,此起彼伏。
弗萊德推着諾西沿着馬路而行,走得特別的慢,諾西愜意的欣賞着漫天大雨,嘴角漾着一絲美豔不可方物的淡笑。
直把弗萊德看的神魂顛倒,心波盪漾。
兩人漫步在雨中,頗有一番風景。
馬路上穿梭的汽車行駛得特別慢,彷彿是有意想要看他們一眼。
從醫院到酒店的距離不算近,弗萊德就那麼一手推着諾西,一手撐着雨傘走回了酒店。只爲了讓諾西多感受一下這雨的世界。
諾西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卻特別感動!
兩人剛走進酒店大堂,卻見得裴娜從一旁毫無預警的冒了出來。看到諾西打着石膏的腿,她頓時一臉驚呆的衝了上來。
“小妹,怎麼傷成這樣?”
“姐,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酒店?”諾西有些張口結舌的道,之前醒過來的時候她打了裴娜幾次電話都打不通,可她卻自己找來了。奇怪!
“呃,是弗萊德告訴我的嘛。你受傷了,他不知道要如何照顧你,就給我打電話了。”裴娜擡眸瞥了眼弗萊德,眼底精光閃爍。
弗萊德訕笑一下,微微點了點頭。
諾西心中一熱,有些感動的看了弗萊德一眼,“謝謝你了。”
“弗萊德,我來吧!”裴娜接過輪椅,推着諾西朝電梯走去,“本來要跟你一起匯合的,誰知道劇組臨時有個發佈會讓我去,所以就耽擱了一下。沒想到你就出事了,唉……”
裴娜一臉惆悵的道,特別自責。
諾西淡然一笑,有些不以爲意,“只不過是韌帶撕裂,不礙事!遇上一羣神經病而已。”
“也怪我沒保護好諾西!”弗萊德無不嘆息的道,一雙藍色瞳孔裡,泛着濃烈的殺氣。
“好啦,別自責,我又沒怪你!”諾西嬌嗔着捶了弗萊德一下,見得他這麼自責,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弗萊德輕嘆一聲,也不再說話。他把姊妹兩送進房間,安頓好一切後,就提着揹包離開了。
裴娜睨着弗萊德的背影,眉間有一絲凝重。
她走到窗前,看着已經走出酒店的弗萊德怒不可歇的在打電話,咆哮一頓後,他招了輛的士就絕塵而去。
裴娜眉心緊鎖,心中有些微微的擔憂。
出租車上。
弗萊德緊咬着脣瓣,瞳孔冒着冷光,讓出租車師父都有些誠惶誠恐的。
“先生,舊倉庫那邊很亂,你確定要去嗎?”
“快點!”
弗萊德一聲咆哮,嚇得司機一個哆嗦,一溜煙的朝着舊倉庫而去。
一到那路口,司機就停在哪裡不走了。
“前面就是舊倉庫了!”
弗萊德拿出一疊鈔票遞給了他,輕輕挑了挑眉,“下去!”
“這……”司機愕然,沒有動作。
弗萊德臉色一沉,從包裡拿出了一隻手槍直接抵住了司機的頭,“下去。”
司機傻傻睨着弗萊德,片刻後,他咻的一下搶過鈔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了雨中。
冷笑一聲,弗萊德爬向了駕駛室,直接朝舊倉庫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