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忽然間飄起了細雨,瀝瀝淅淅的,彷彿在爲兩個追逐的戀人哭泣。爲他們波折的戀情嘆息。
兩月的天氣是寒冷的,是凍人心骨的。
諾西把車開到薰衣草花海,卻沒有想象中的漫天紫色,而只有光禿禿的小苗。它們冒着一點點新芽,脆弱得不經風霜。
走下車,她來到了最高的那塊岩石上。她抱着雙臂坐在了石頭上,樣子可憐兮兮的,特別讓人憐惜。
望着這一片光禿禿的土地,她瞳孔中泛着淚光。她在搜尋父親的氣息,感受他的存在。
“爹哋,西西又來了。你能感受到嗎?我好想你,想你和媽咪。我沒有方向了,我該怎麼辦?”她眺望遠方,神情好落寞,好悲涼。
“今天是我的婚禮,可我卻沒有嫁出去。爹哋,告訴西西,我該怎麼辦呢?”
她流着淚,悄無聲息的。
寒風蕩起她的頭紗,看起來依然那麼嬌豔,漂亮得奪人心魄。
安辰墨追上來,瘋了似得衝上去,脫下身上的外套裹在了諾西身上。他抱緊她,發現她的身子在發抖。
“小傻蛋,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氣我恨我都沒關係,爲什麼要折磨自己?你不知道肚子裡有個寶寶嗎?他還很小很小,很脆弱。你知不知道他需要呵護?”
他語氣很嚴肅的責備道,有些許慍怒。
諾西仰頭看着他,被他嚇得臉色蒼白。因爲一提到寶寶好脆弱,她就想起了逝去的那個孩子。想起了那血淋淋的一切。
“恨我的話,就打我。你那麼厲害,想把我打成什麼樣我都沒意見。你打我吧?”
安辰墨拉着她的手,使勁朝自己臉上揮去。
諾西緊緊握住手,一臉悲涼的看着他。
“你還是捨不得我嗎?捨不得我嗎?你打啊,打啊……”
他抱着她,揚起她的纖手。
“不要逼我,不要!”
她崩潰的嗷叫着,被他逼得無路可逃。她到底該怎麼辦?
“小傻蛋,你明明還愛着我,爲什麼要如此折磨自己?你這個名符其實的小傻蛋。”
他捧起她的臉,輕輕抹去滿臉的淚痕。
他抱着她,低頭不由分說的含住了她冰冷的脣瓣。他肆無忌憚的卷着她的舌尖,橫掃她的貝齒。
他不要給她時間去遐想什麼,他根本就是她的女人了,怎麼能夠逃得了?
想都別想!
許久,他鬆開她,盯着她的眼瞳:“別想要逃,就算是天涯海角,你身上都有我的烙印。”
他霸氣的道,臉上透着不容拒絕的堅定。
諾西睨着他,竟被震懾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冷冷的推開他,回到了轎車,驅車遠離這個令人心碎地方。
從普羅旺斯回到a市後,諾西又恢復了忙碌的日子。
她和裴凌的這場婚禮因爲安辰墨的出現而終止,但卻並未再起任何風波。
裴凌不曾再來找過諾西,而她,也對此保持沉默。因爲很多東西,一旦假象破了,留下的只是遺憾。他們都懂得這一點!
但諾西卻把蘭若名下的裴氏集團,委託杜漢生轉給了裴凌。她知道,他一定能夠管理好裴氏。
對於這場戲劇性的婚禮,蘭若的人都聰明的不提及這一切。不光是因爲諾西的火爆脾氣,還因爲她的身邊,多了一個狗腿的,名曰超級助理的人。
不,不光是!還有兩個小傢伙,也千里迢迢的揹負着沉重的使命前來當和事老。
誠如此刻,兄妹兩一唱一和的在那邊聊天。
“哥哥,幼兒園的阿鳳沒有爹哋也。好可憐啊,咱們把大爹地送給她好不好?”小寶一邊舔着安辰墨給她的棒棒糖,一邊脆生生的道。
“對哦,她昨天被人欺負了,哭得好傷心啊。”
“是啊,沒有爹哋的寶寶真的好可憐哦。唉……”
兩個小傢伙說着,不約而同的瞄了諾西一眼。不,是瞄向她的腹部。雖然那裡還只是一點點隆起。
諾西聽得小傢伙的話,心中微微酸楚了一下,但也不動聲色的繼續翻閱文件。
她偷瞄着兩個天使般的小傢伙,有些心猿意馬。
“小寶,過來。”
門口,安辰墨又探了個頭朝小寶招招手,她慌忙屁顛屁顛走了過去。
“把這個給西西媽咪送過去,小心點不要打翻哦。”
安辰墨端起一盒諾西最愛吃的餅乾遞給了小寶,小寶瞄了一眼,深深嗅了一下,“那我們的呢?”
“你們的等會,大爹地馬上就做,先給西西媽咪吃好不好?”
“好嘛!”
小寶捧着盒子裡的點心,朝着諾西走了過去。
諾西瞄着門口一臉諂媚的安辰墨,冷冷的別過了頭。見到她這模樣,小寶再不上前。她嗅了一下餅乾,漾起了笑臉。
“西西媽咪,你是不是不吃餅乾啊?不吃小寶和哥哥吃了哦。”
小寶還沒遞給諾西就又自顧自的回到沙發上,和大寶一起吃了起來。
諾西睨着那盒子裡的小餅乾,偷偷的嚥了一下口水:哼,一丘之貉!
她訕訕的別過頭,心中卻有些酸酸的:半個月了,他就那麼如影隨形的在她身邊,怎麼趕都趕不走。還叫了兩個小傢伙來搗蛋。
她該怎麼辦?她好迷惘!她看着歡快的小寶和大寶,眉心擰成了結。
每天這兩個小傢伙都會有意無意的提到沒有爹哋的寶寶好可憐,其實她知道。因爲她就沒有爹哋。她渴望那種父愛。
她愛腹中的寶寶,特別的愛。可是……
“小傻蛋,你還要氣多久?人家想給寶寶進行胎教。”
安辰墨端着點心走了上來,低頭看着魂不守舍的諾西。他能感覺到她是愛他的,可她一直都過不去那個坎。
諾西擡眸瞄了一眼他,一臉的尷尬。
“上樑都不正,幹嘛要你進行胎教。”她翻了翻眼皮,很不屑。
“我改了!已經循規蹈矩了。”他湊上前,一臉的認真,“我真的改了。”
“我要忙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吧。”她冷冷道,驅趕蒼蠅一樣。
“是。”他喜滋滋的應道,走到了她的背後,開始給她捏肩。他的手很柔,深怕弄疼了她。“我現在的工作就是照顧好你們母子。等你想通了,嫁給我了,我就放心了。”
“牛皮糖似得!”
諾西輕哼一聲,打掉了他的手。拿起一份標了籤的文件看了起來。
“這是什麼?”
她扭頭看着安辰墨問道,因爲最近許多事情都是他在處理,怕她累着。
“打開看看。”
安辰墨努努嘴,眼底泛着亮光。
諾西翻開文件,上面卻是密密麻麻蝌蚪似得符號。她睨着這些符號,很有些狐疑。
“咦?怎麼來的?”她沒見過這種文字,覺得有些好奇。
“這是當初被你摔壞的翡翠冰荷上面的文字,我們把另外一塊的文字也都記載了,翻譯出來就是這麼些東西。”
安辰墨把脖子上的翡翠冰荷拿出來,放在了諾西眼前。
“小傻蛋,我們的定情信物並沒有摔壞,而是摔出了本來面目。這纔是真正的翡翠冰荷。”他把冰荷放在她的手心。小小的荷花,晶瑩剔透。
“上天註定,我們這段緣分不會斷。你爲何還要那麼固執?到底要我做什麼?才肯原諒我?”
他握住她的掌心,臉上柔情頓現。
“我不會再錯了,如果再錯的話,我情願天打……”
他語音未落,諾西就捂住了他的嘴。她窘迫的看着他,臉色有些酡紅。
“不要亂髮誓,你又做不到。”
她冷冷道,卻透着對他的不捨。
“我能做到。今生今世,再不傷害你!你可以和寶寶無所不用其極的欺負我,我一定不叫苦。”
諾西怔怔的看着他,眸子裡有一絲的動容。她重嘆一聲,沒有說話。她看着手心的冰荷,目光有些疑惑。
這冰荷的花紋,怎麼好像她買的那套娃娃的底座?
花瓣什麼的一模一樣,更關鍵的是,上面的文字也很相似。難道那個老婆婆,認識這種文字?
“這個文字,第五大道那個飾品店的老婆婆可能認識。她的那套娃娃下面的底座就是這樣的。”
她拿起文件遞給安辰墨,有些激動。
“唔?”
安辰墨蹙眉,微眯起了眼睛仔細想了想。“我打個電話。”
他凝重的走了出去。片刻後,欣喜若狂的走了進來。
“沒錯,媽咪說上面是有文字,她大概真的知道這個寫的什麼東西。我已經叫雪狼把符號拿過去讓她翻譯一下。應該很快就能知道結果了。”他欣喜的拉起諾西的手,特別熱絡的說道。
諾西淡淡瞄了他一眼,輕輕抽回了手。
“不要跟我套近乎!”
她冷冷道。
“我沒有,我跟孩子她媽說話呢。”
兩人正鬥嘴,羅傑也抱着文件走了過來。看到安辰墨也在,他狠狠的敲了敲門。
“老大,有情況。”他大聲道。
“什麼情況?”諾西掀眉,一把推開了安辰墨。
羅傑走上前,把手中文件遞給了諾西,“這個是夫人當年修建爛尾樓的資料,被鎖在裴氏一個很久不用的保險箱裡,才翻出來的。”
“噢?”
諾西接過文件,仔細翻閱了起來。
文件很詳細的記載了這塊地以前的一個傳說:說是一個英國皇室的人在旅遊航行的途中遇到風暴,流浪到了這個地方。當初這裡居住的人大部分是漁民,民風特別淳樸。那一船人因此留了下來。並在此定居,這塊地就是他們當初居住的院子。後被封爲攬月古祠這個傳說很短,並沒有詳細的記載什麼。但林秋彷彿對這塊地特別看重,不惜花重金買下了這個地方修建大樓。
但是修了一半的時候,因爲出了意外而被迫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