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又回山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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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遲躺在牀上,第二天早晨才從睡夢中醒來,他的臉色比昨天好多了,神采奕奕。

“你怎麼樣,好些了嗎?”媽媽遞給兒子一杯水。

“謝謝,” 嶽遲小聲說。

媽媽跟他說話的時候,不時地看他一眼,他可能很虛弱,跟媽媽說話時沒有精神,爲了不讓兒子擔憂,媽媽又換了話題:

“來兒子,你也餓了吧,吃早飯吧。”

嶽遲不停地環顧四周,好像在尋找什麼;

“怎麼了,丟了什麼東西?”

“我的倩兒怎麼看不到,”他緊張的表情很恐怖,他試圖想起身,但身體動彈不得。媽媽看到嶽遲的舉動驚詫萬分。

天哪,兒子在這種情況下還不忘倩倩……看到媽媽臉上的變化,他恐慌起來,激動說:

“倩兒妹妹在哪裡?她在哪……” 嶽遲說不出話來,他那濃密的睫毛中流下了眼淚。

媽媽沉默了片刻,低聲說:“你別太擔心……倩兒她在重症室治療……”

媽媽說話的聲音顯然很低沉,她立刻從口袋裡掏出手紙遞向嶽遲。

“給,用這個擦擦眼淚,”  嶽遲慢慢地接過媽媽手中的紙巾抹着淚……

“我……我在醫院……我一點也不知道,媽媽,出事故後我好像暈倒了,一睜開眼睛就躺在醫院裡……”

“嗯,大巴車翻了下去,很多人因此喪命了……”

媽媽說着給嶽遲端來一杯水。

“醫生說,你身體太虛弱了,要好好療養,要照顧好你。”

“好的媽媽,謝謝你!

倩兒,她不知怎麼樣了,醫生那邊沒有消息嗎?”

“沒有,醫生說還要觀察一段時間纔有結果。” 媽媽按照醫生說的答覆。

“嗯…” 此時的嶽遲神色黯淡。

爲了不打擾兒子休息,媽媽沒多說話,就在這時,從門口走進來一個年輕護士,推着醫務車,看來護士要給病號掛點滴了。

這時媽媽站了起來,說:“嶽遲,我出去帶點吃的過來,聽醫生的話好好休息啊!”

“好的,媽媽,別忘了去瞧瞧倩兒妹妹!”

“好~”

就這樣,媽媽從病房出去了。

倩倩的那雙烏黑的眼睛一直在嶽遲眼前浮現,一想到倩倩,他的心就怦怦地跳了起來,他很害怕,那種感覺讓他無法平靜。

漂亮的護士給嶽遲掛好針就離開了病房。

嶽遲躺在病牀上動也不能動,他渾身不舒服,感覺全身腫脹了一樣,那種抽筋似的隱隱作痛。

媽媽每天都按時送來飯菜,嶽遲內心無比的感激。在嶽遲此刻的心裡,媽媽從來都沒丟棄過他,媽媽的愛是世界上最親的愛。

在漫漫的夜色中,嶽遲就會想起和倩倩在一起的時光,倩兒那美麗的容貌,甜美的微笑……

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論是白天,還是夜晚,倩兒那雙烏黑的眼睛一直浮現在他眼前,讓他很難受。

倩倩已經在重症監護室躺了半個月了,醫生說倩倩的傷勢過重,在精心的治療中一直不見好轉,情況很不好,要親屬做好心理準備。

媽媽和往常一樣照顧着嶽遲,對倩倩的事隻字不提,只要嶽遲問起,媽媽強忍着淚一笑而過,“沒事的,你好好養傷。”

一週後醫生對倩倩下了病危通知書,媽媽心急如焚,她想到之前倩倩的父親曾遺留給她的一封信,信裡特意介紹了倩倩的親生母親及聯繫電話。

倩倩出生那時,家境一貧如洗,倩倩出生不久媽媽就離開了家。雖然父親全力挽留,但已無法挽回。

倩倩的父親當時在悲痛欲絕中舉步維艱的生活着,他努力奮鬥着,不屈不撓中化悲痛爲力量,十年的艱辛不負所望,成立了一家公司過上了富足的生活。

於是倩倩就是父親眼中的掌上明珠,要什麼給什麼,從來不缺什麼,倩倩就成了周圍人眼中的白富美。

在此期間,倩倩的親生母親多次找機會複合,均遭父親拒絕。因爲在她父親窮困潦倒之時,一直有一個貼心的美麗女人幫助和激勵着父親,他才成功擁有了現有的奢侈生活。

不論是感激也好,還是日久生情也罷,倩倩的父親叫李惜福,他決意和這個女人在一起,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嶽遲的母親楊慧珍。

李惜福考慮到女兒倩倩遲早要追問生母的情況,這也是人之索然,就留下了前妻的詳細信息。

天有不測風雲,他苦心經營的公司因市場經濟波動一路下滑,深陷絕境,負債累累,最終不得不破產。

李惜福因無法面對突來的一切選擇了自殺!李慧珍也只好帶着倩倩回鄉避嫌。

如今倩倩危在旦夕,她不得不聯繫倩倩的生母馬桂花。

馬桂花接到倩倩的消息火速坐飛機由上海飛來新疆。因情況緊急,馬桂花一刻也沒停留,將女兒轉至上海最大的醫院醫治。

三個月後嶽遲出院回家休養,在母親的精心照顧下,嶽遲在一個月裡慢慢康復。他知道倩倩遠在上海治療,其他的事就一無所知了。他也想過,有朝一日一定能與倩兒妹妹重回幸福。

春節臨近,母親想回甘肅老家探親,嶽遲隨媽媽不遠萬里再次來到他曾親歷過的地方靜寧,初到外婆家拜年,婷婷家和外婆家在一個村,不過一個在村口,一個在山腳下。

因爲外婆子女很多,過夜的時候一家人都只能安排擠在一個大炕上。

嶽遲和外公挨着睡,母親和外婆挨着睡,這個習慣一直保持了很多年了,直到現在亦是如此。

山裡的夜晚是很冷的,加上那時候雪經常下,嶽遲就特別怕冷,於是本能的在被窩裡裹得嚴嚴實實生怕漏風。

嶽遲的腿長,被子根本就遮不住,他也只能像刺蝟一樣蜷縮着。

第二天清晨太陽升起來了,嶽遲才懶洋洋地從被窩裡爬起來。

在外婆與母親的談話中嶽遲無意聽到婷婷回來的消息,只是這次婷婷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着一個剛滿四歲的女兒。這是婷婷婚嫁後第二次回孃家過年了。

江蘇離這裡路途也很遙遠,往返一次也不容易,更何況婷婷一路還要照顧幼小的女兒。

嶽遲失去婷婷後有過一段傷心的回憶,那時他和婷婷一起的那種感覺十分美妙,至今回憶過往都很幸福。

他的腦子裡,始終揮不去那份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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