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深當場臉就黑了。
他清清楚楚的辨認出,聆微清亮的眼底閃過的挑釁和嘲諷。
顧清不可置信地盯着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聆微繼續着手上的動作,在摸到晏明深結着淺淺血痂的嘴角時,聲音裡更是愧疚的要命:“啊呀,我咬的太用力了,都出血了!”
然後她的手“不小心”的在他被她打裂的傷口處重重按了一下。
晏明深周身圍繞的低氣壓硬生生讓屋裡的氣溫低了好幾度。
這女人活膩了麼!
顧清的驚愕只持續了幾秒,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緊跟着嫉恨的怒火就燃起來了。
這個賤女人,竟然是被晏少看上的?
她費心費力的用盡手段,也才能讓晏明深記住她的名字而已。這女人又算什麼東西,對她視而不見,明目張膽的和晏明深調情,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顧清到哪裡都是衆星捧月,如何受得了這個氣,也顧不上撩撥晏明深了,妒火中燒,她猛地坐直身體,揚起手就是一巴掌!
手纔打出一半,就被聆微緊緊的扣住了。
“這位小姐,怎麼火氣這麼大?”
她微微一笑,露出右邊臉頰上淺淺的梨渦。
“說白了,咱們都是爬牀的,都不容易。你打了我,不就打了你自己臉麼?”
顧清氣得美豔的臉都有點扭曲了。
聆微正眼也沒瞧她一眼,柔情似水的拉住晏明深的手:“我們快點走吧,晚宴要開始了,你的臉這樣怎麼行啊!”
說完她用力地拉了一下他的手,然後——
沒拉動。
晏明深依然紋絲不動的斜靠在沙發上,冷着眼看她演戲,諷刺地勾起脣角:“爬牀的?”
嗬,他的“妻子”還真是有自知之明。
聆微的笑容僵了一瞬,男人眼中的嘲弄她看的分明。
掩去眸中的情緒,她像是沒聽到他的冷諷,依舊微笑着轉開話頭:“阿深,還是去化妝室遮一下吧。我去叫林顯進來。”
她勉強把戲演完,然後鬆開晏明深的手,朝休息室外走去。
想讓晏明深配合她演戲是不可能的,她不過就想膈應他一下。
依照林顯對晏明深的忠心程度,此刻他肯定沒有離開,而是等在門外的,把他叫進來自己正好脫身……
然而,就在她鬆開手的瞬間,她的手猛地被人有力的抓住了!
聆微嚇了一跳,一回過頭,就對上了晏明深那雙幽深不見底的眸子——那裡面,似乎有什麼在急遽的涌動着。
他緩緩的坐直了身子,緊緊地盯着她,聲音有些沙啞:“你剛剛說什麼?”
聆微皺起眉頭,手腕被他大力抓緊扣的生疼,但顧清還在旁邊,她忍住直接甩開手的衝動:“我說晏少你得去化妝室……”
“不是這個。”他直截了當的打斷了她的回答。
不是她說的話,而是那個稱呼。
曾經也有個女人,用着溫柔的語調,這樣輕輕地喚着他……
晏明深猛地蹙眉: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女人,不過是杜庭江送來的低賤的玩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