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你究竟是誰

我也學他冷笑,“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燕軍先鋒將軍是你?都被你抓進軍營兩天了,知道你名字又有什麼奇怪的?”沒去看他什麼表情,這次是真的在他手底下吃足了苦頭,既然無論是迎逢還是強忍都難逃痛難,那麼,不想再苟下去了。

可朱高煦的反應卻在意料之外,他一聲不吭地迴轉了身走到篝火處將那髒了的烤兔撿起坐下,只吹了吹上面的土竟就放進嘴裡咬了。說是風捲殘雲不爲過,一頭野兔很快就被他啃得只剩骨頭丟在了地上,而我也大鬆了口氣,總算他沒有來強迫我吃。

不是我矯情,而是在如此情景下寧可餓了肚子也不想去吃那隻剩黑窟窿眼眶的兔子。

他丟下最後的骨頭才嘖嘖了兩聲嘴說:“你當撒了土我就不能吃了?有時候餓起來連樹皮都啃的,味道不錯,到底是鮮活的活物烤來得美味,那口感是嫩到不行,尤其那兔頭咬在嘴裡連頭骨都能嚼碎了……”

後頭他還在說什麼我聽不進去了,因爲已經被他形容的噁心到吐了。我剛纔真是沒罵錯他,有這麼變態到要把那口感還說出來嗎?

一番嘔吐到聞見那邊骨腥味都難忍,後來是捂住口鼻往旁退了好些距離才止住的,也是眼眶裡滾了淚。突見他起身將那還燃着的火架子給踢倒,然後沉聲而令:“好了,該回程了。”

我愣了下擡起頭,回程?

只聽一聲口哨響,不知從何處有馬鳴聲傳來與之呼應。我驚愕地看向朱高煦,他還能喚回他那匹馬?!此時聽那馬鳴聲離得不算近,但在他一聲聲口哨傳出後,馬鳴也越來越近,很快視線與聽覺同步,看見那頭大黑馬朝着這邊狂奔而來。

忽而朱高煦的哨聲一轉大黑馬就速度放慢了下來,直至來到跟前停下。朱高煦走上前摸了摸它的頭,“我這匹黑羽可是親自馴服的,又怎會舍了主人獨自偷跑?”

沒有選擇的,我被朱高煦壓上了馬與他同乘一騎,且在不出半日內遇上了前來搜找我們的燕軍。令我驚愕的是,連那匹害得我們差點送命的馬也被找回來了。可聽前來彙報的影子說那馬鞍底下不知被誰紮了一針,這可能是造成馬發瘋的原因。

我的第一反應是有人想害我!那匹馬是那副將牽來的,但不是他的。

朱高煦喝問了有沒有調查清楚,卻得知那棕馬的主人不見了。聽完後朱高煦大怒,下令即便是挖地三尺也要將那人給找出來。當時我沒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心說若那人逃了要上哪去找,可在入夜前影子就將一個人壓了過來,卻在朱高煦審問時那人突然猝死了。

我親眼目睹了這一幕,整個人都懵了。

但聽影子扒開屍體的嘴後向朱高煦報告說是服毒自盡了,屍體被擡了下去,場上氣氛卻變得很凝固。我原本是站在人羣后面的,突然朱高煦朝我厲眸看來,使得將士們紛紛讓開了路。之前受他那般氣我也都過來了,自不會因爲那一個眼神就膽怯,也就站在那默默回視靜等他的下文。

然而,沒有下文了……

在朱高煦冷盯了我半響後轉開視線竟沉令:“啓程浦子口!”

我沒有再被派到別的馬,而是與之前一樣給壓着坐上了朱高煦的馬背,於衆目睽睽之下兩人同坐一騎,而且身後之人還是他們的主帥,那一道道看過來的目光就陡然增多了,使我渾身不自在。剛一動就被他從後反扣了手,耳邊傳來低斥:“別動!你想再摔一次馬嗎?”

我咬了下脣,恨聲道:“放我下去走路。”

“就你這滿身的傷還能走得動路?”

是走不了,手臂的擦傷還好,但是腿上的傷卻影響到走路了。我咬了咬脣沒再吭聲,但過了片刻後突聽朱高煦冷聲而問:“你究竟是誰?”

我輕哼了一聲不予回答,卻在心頭咯噔了下,被朱高煦抓來有兩天了卻一直沒問過我名字,是他忘了還是無意知道?如果是前者倒也罷了,但若是後者……

聽不見我的回答,他又繼續冷聲而言:“你說你只是個普通的過路者,但是卻有人在牽給你騎的馬鞍內暗藏刺針,且還是敵軍暗派在我身邊的死士,你要我怎麼相信你不是奸細?”

我聞言也不由冷笑了諷刺:“你不一直從頭到尾將我當作奸細嗎?又何來相信之說?”

他似乎想了想,“也是,反正等去了浦子口將盛庸給殺了後就回京了,到時只需上你家瞧一瞧便可分辨出你身份來。”

我臉皮一厚,故意嘲諷了問:“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如預料中的朱高煦反斥回來:“就憑你?本將軍家中的侍妾個個比你貌美如花且乖巧又懂事,還會看得上你這村姑?”我既然說出了口也就不害臊地繼續駁斥:“那你還死纏着我作什麼?”話落就覺扣在手腕上的力道一緊,聽着他的語聲已然有了怒意:“誰死纏着你了?本將軍是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成爲奸細的疑犯。”

“冠冕堂皇!以你殺戮的本性若不是爲了其它目的怕是早就將我殺了。”

忽然身後靜默了,雖訝異我也沒再特意去挑起話題,等騎行了一段路聽見他嘀咕了句什麼,被風給吹散了。離得這麼近我其實有聽清楚,他說,以前不是這樣的。

其實我覺得……朱高煦的初心還在,他並沒有完全被怨念淹沒了良知,也沒有如想象中的變得殘暴不仁。可能殺戮是戰場求生的本能,若你失去了這項本能,那就也放棄了生命。

由於途中朱高煦頭上的傷過兩個時辰就要讓軍醫重新包紮,天黑之前並沒來得及趕至浦子口。若連夜隨軍而行能在天亮前趕至,但朱高煦在躊躇之後決定明日凌晨啓程,今夜就在原地駐紮再休整。夜間聽見他與副將們在樹蔭下私語,隨後副將就撥了十幾人穿着夜行衣離開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去刺探軍情了。

在軍醫爲他包紮好頭後就被指派過來爲我的傷處理,但男女授受不親且又在遍地是男人的軍營中我怎可能隨意露出胳膊與腿來,軍醫過來只問他要了藥膏就走到樹後隱蔽處自己塗抹了。處理好傷正要出去,聽見不遠處傳來語聲:“將軍,那個女人怎麼處置啊?”

我縮回了腳,軍中也就我一個女人了,肯定是在說我。也想聽聽朱高煦在人後是對我如何打算的,而且及至浦子口便要與盛庸的大軍開戰,他自是不可能再將我帶在身邊,那要如何安置我?朱高煦並沒有刻意壓低嗓音:“開戰時你派兩人在後方看着,等滅了盛庸後本將軍自會回來提人,而且你給本將軍警告下去,但凡這女人跑了或有損傷就提頭來見我。”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隨着腳步聲漸遠朱高煦揚喝出聲:“還不出來?”

我滯了滯緩緩走出了樹後,見朱高煦正靠在另一棵樹上用布擦着他那把大刀,刀面的銀光反射在他臉上使得整個人都顯得很冷酷。

他說:“既然聽見了,就該知道要怎麼做了吧。”

不想理他,索性席地而坐。哐噹一聲響,我的腳邊被丟擲過來一把匕首,正是之前他用來割斷灰兔脖子的那把,無意識地將腳往回縮了縮。

聽見他在那邊道:“這個給你留着防身,如果被敵軍俘虜了也可自留着抹脖子。”

“我不要。”

空間氣息驟然而沉,“不要就丟了。”撂完話就轉身而走離了樹下。

我默看着腳邊那把匕首,最終還是伸手拿了起來。不是因爲真要留着防身,而是……這把匕首上套着皮套,像及了當初他贈給元兒的那把。

儘量不去想之前野兔那一幕,把匕首給揣在了袖中後也不打算走過去,兀自靠在樹上。到得夜深人靜時軍營內就只剩巡視兵在來回循走,我也假寐了閉眼。

聽見頭頂有異動時我是立即就驚醒過來的,當確定那聲音就來自頭頂上方時我的頭皮就發涼了,那是什麼?鳥肯定不是,因爲鳥不會在飛來後就靜止不動。我衡量了下眼前的環境,離開那邊篝火處有幾丈遠,因爲兩棵樹長到了一起,所以茂密枝葉的樹蔭下是屬於一個暗區。如果是蛇一類的攻擊性動物,不知會不會因爲我動而撲下來?但如果不是蛇,又會是什麼?

心中默數:一、二、三、跑!

爬起身拔腿而奔,直衝向前,原本靜謐的空間頓時又有了異動聲,且似乎在向我追過來。

驚急之下我想開口呼救,卻聞營地之中有人大喊:“不好,有奸細!”霎時營中燥亂,而原本在追我的動靜嘎然而止,乘此時機我逃進營地範圍然後下意識回眸,依稀看見樹蔭下有人影晃過,原來剛纔是個人到了我頭頂的樹上而不是我以爲的生猛動物?

再回頭眼前一黑撞在了別人身上,不及反應就被推倒在地,等我擡起頭看到的是朱高煦那高大的背影朝着樹蔭處直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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