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陸承北打電話的時候,他直接讓我去他家找他。
我連想都沒想就去了,可是到了那,我卻有些猶豫,過了一會才進去。
陸承北剛洗過澡,見我來了,一臉打量的看着我,問道,“你過來找我做什麼?”
“要錢。”
我猶豫着說出口,都不敢擡頭看陸承北一眼。
陸承北聽了,不由得笑了一下,他說,“拿什麼交換?”
“你想拿什麼?”
“我說過的,你跟了我。”
我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看了陸承北一眼,然後就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了。
打開花灑,洗澡,再過後走出來。
走近他,然後伸出手來攀上了他的脖子。
陸承北立刻一個用力便將我抱起來了,朝着臥室的方向走過去。
我在他的懷裡,和他說,“你這叫乘人之危你知道嗎?”
他笑笑,“你情我願。”
我咬着脣,想要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就全忘了,只能看着他目光中所夾雜着的笑意與篤定。
陸承北這種人,我從那一刻就清楚了,是沒人能和他講條件的,他只有一條行爲法則,那就是,按照他的遊戲法則玩。
他並不問我剛剛所謂的三五十萬到底要去救什麼孩子?這個孩子是我還是不是我。
甚至,好像每一次,他都不關心我和他睡覺的目的,哪怕是那一次知道我利用他去整喬溫爾,他都無所謂。
之前我覺得這很好,可是這一刻,他放我在牀上的一刻,我的心裡竟有些心酸。
他的吻落在我的脣上。
舌頭輕而易舉的撬開我的牙齒,我不知道如何迴應。
我覺得我僵硬的像個木頭。
這是第幾次和他在牀上了?我甚至記不清是第三次還是第四次,但是隻有這一次,我會覺得身體有些發僵。
我先解釋的,儘管他並不好奇,我還是解釋了。
我說,“我需要一筆錢,去救一個人的命,是笑笑的孩子,笑笑你知道的,我舍友。”
陸承北嗯了一聲,濃重的呼吸打在我的臉上,他說,“你講這些是爲了說明什麼?你犧牲自己成全別人?我不關心你這筆錢的用處。”
我說,“我不跟你。”
我的腦子有些不好用了,陸承北的手在我身上擾亂了我的呼吸節奏和大腦思考。
但是我覺得我這些話得在我們開始辦事之前說清楚的,如果說不清,那會更亂。
我緊緊地抓着身下的牀單,我問陸承北,“你爲什麼想讓我跟你呢。”
陸承北停了一下,笑着看了看我,說,“因爲上你有感覺。”
這句話說的我臉紅心跳。
我的雙手抵着他的胸膛,我感覺我的呼吸都不太穩,我說,“我心裡有別人的。”
說完這句話,我的腦海中就閃現了徐豐的樣子。
陸承北忽然坐直了身子,像是審視一般的看着我,說了一句,“無所謂。”
不知道爲什麼,他的無所謂讓我覺得有一陣很空的失落與難過。
可是,他的脣落在我的脣瓣上的時候,我仍舊沒有拒絕。
隨着他解開我的衣服……
我並不討厭和陸承北進行身體上的接觸,這是真心話。
和他接觸的時候,會有一種錯覺,叫做歸屬的錯覺。
有時候,甚至他進入我身體的時候,我會忘記,我們兩個人只是炮友關係。
我緊緊地閉着眼睛,聽着陸承北在我耳邊輕輕地說道,“程安安,我說無所謂你會不會不開心?”
我睜開眼睛,看着陸承北嗤笑一聲。
然後裝作輕車熟路的擺好姿勢,勾着他,說道,“有什麼好傷心的,我心裡有別人你都不介意。”
陸承北沒有再說話了,他一個用力貫穿了我。
與以往不同,毫不溫柔。
撞擊的我直皺眉,疼!孃的又不是第一次了,竟然還特麼疼。
但是我什麼都沒有說,我只是緊緊地咬着下脣。
陸承北是笑的,掛着那種故意的痞子式的笑容,盯着我的臉。
還伸手撥開了我額前的碎髮,眼睛緊緊地盯着我的眼睛。
他的瞳孔是那種很純粹的黑色,卻蘊含着情緒波濤洶涌。
我盯着他,不知道爲什麼會心莫名的揪緊了一下。
他是故意的,他故意在挑釁我,蹂躪我。
而我,也不想認輸,我一言不發。
很快,那種疼痛感褪去,變成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愉悅感,而陸承北從我的身上下來,躺在了我的身旁。
我有一種被抽空的感覺,大腦傳來一陣的睏乏感,還是強撐着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打開花灑,水流下來的時候,我整個人感受着溫潤的水沖刷身體的時候,忽然有了一絲的方向感。
真的,是方向感,沒錯的。
我其實是一直沒有方向感的,徐豐活着的時候,徐豐是我的方向感,我買衣服會想徐豐喜歡不喜歡這種感覺,徐豐開心,我就會開心。
而我不需要規劃的我未來,也不用想我要怎樣活着,我唯一的念頭就是我要留在這個公司,留在徐豐的身邊。
後來徐豐走了,我的方向就變成了要替徐豐報仇。
可是接下來再做什麼,我都一無所知。
特別是今天,笑笑的事情我覺得真的,我和笑笑都是可憐人。
可是,當我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我忽然又開始傷心,我這種方向感一點都不好,因爲這種方向感,是從陸承北的身上得到的。
我出來之後,走回到臥室,陸承北正躺在牀上。
房間內昏黃的夜燈,讓這個房間度上了一層溫馨的氛圍,甚至連帶着陸承北硬朗的輪廓都變得溫暖起來。
我走到邊上,彎腰將地上我的衣服撿起來,陸承北直接開口問道,“要多少錢。”
“五萬。”
我思考了一下,還是說了這個數。
陸承北說讓我跟他,那肯定不是這一夜的事,而跟他可以給我三五十萬,現在我只是陪他睡了一夜,我要多少錢合適呢。
我給陸承北的是初,夜。那一夜我只要了三萬。
而現在我要五萬,已經算是多要了吧。
陸承北沒有猶豫,拿起手機來,問我卡號。
我一邊揹着卡號,一邊開始穿內衣,沒一會功夫我就聽到我手機提醒聲,應該是錢到賬了。
內心那個空虛啊,但是我還是沒有回頭,直接把衣服穿了。
陸承北在身後說道,“你不用這麼急着走,我們的關係可以親密一些的。”
“我還有事,就不了。謝謝你的錢。”
我從出門都沒有回頭去看陸承北一眼,甚至我還順手帶上了臥室的門,出了陸承北家的大門,我纔敢伸手摸口袋的,拿出手機來,屏幕上還是剛剛的消息,收到陸承北的轉賬五萬零一毛錢。
多一毛錢是什麼意思?
我下意識的就覺得這是陸承北對我的某種不友好的暗示,但是這種時刻我沒有時間去考慮那麼多了。
直接給笑笑打電話問了她的地址,然後打車去給笑笑送錢。
剛到醫院的時候,就聽着走廊裡爭吵的聲音,“你這不是坑我們夫妻嗎?給我們一個半死不活的孩子,一直給她最好的物質養着,現在卻有這種病。我們想收個孩子養老送終的,這下怎麼要?這還是個累贅。”
笑笑的聲音一直壓得很低,“對不起對不起,現在孩子這樣,我也是沒有想到的。”
“哎,你就別說這些了,反正這個孩子以後我們是不會再養了。當初我們也是念在你一個未婚的女人帶孩子不容易的。”
我之前見過這個養父母一面,感覺人挺老實的,卻沒有想到這樣。
看着笑笑一直在那裡爲難,我心裡特別不爽。
直接快走了兩步,衝了過去,攔在了對方的面前,說道,“你們不想要就不要了,能不能別在這吵嚷,孩子還在搶救呢,你讓她聽到多難過。。”
“你這小姑娘什麼意思,這反倒是我們不好了?我們花錢養孩子,這首筆住院費還是我們墊的,你還我們錢!這死孩子,誰願意要誰要!”
這一聽我就更難受了,孩子還沒死呢,就叫死孩子,這種養父母真是也沒誰了。
“求你們別詛咒我的孩子了,以後孩子我自己養,你們可以走了,錢我會想辦法還上的。”
“錢不現在給我們,我們不走。”
這孩子的養母越發來勁了,一臉有理的樣子。
“多少錢,我給你們,趕緊走!”
我是真的煩了,火了。
直接帶着這倆人去了一旁,因爲現在是凌晨,醫院現在異常安靜,我不知道搶救室裡能不能聽到這些話,聽到了肯定很傷心。
而且還欺負了我的笑笑。
這養父母挺訛人的,他們給我算了一筆總賬,這個賬就是他們養着笑笑的孩子以及這次生病住院的錢什麼的,總共不多不少要了我四萬九。
等我給他們錢之後,我就什麼都不剩了。
再次回到醫院,笑笑坐在走廊裡的椅子上,頭埋進膝蓋裡等着。
我連忙的走過去,伸手安慰了她一下。
我還是選擇了隱瞞,不去告訴她我給了這對夫妻多少錢,只是輕描淡寫說了一句,“事情解決了。”
“你哪兒來的錢?”
“這不是我現在的工作也有起色了,發的工資留下的唄。”
笑笑靜靜地看了我一會,她的黑眼圈很濃,而且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不太好。
伸手拉着我說道,“謝謝你,安安。”
“說什麼呢,當初我一個月不僅掙不着錢,還賠了很多的時候,你替我出房租,你還給我花錢買衣服。我差點被趕出公司,也是你幫我爭取,還給我出主意的。”
我這麼一說,笑笑才笑了一下,“可是我出的主意也不是什麼好主意。”
“怎麼不好了,你看我現在多風生水起。”
後來,笑笑去病房裡看護,而我抽身藉口去買早餐離開。
我特地找機會詢問了一下大概需要的費用,以及笑笑有沒有欠醫院錢,如果有,且不太多的話,我就還上了。剩下的錢再想辦法。
結果醫生告訴我,欠醫院一萬,還了,後續需要分幾個療程,大概總共需要四十萬的樣子。
“一萬誰還的?”
我有些疑惑,總不能是寶兒的養父母拿了我的錢還的。
他們那種人感覺也不可能。
值班醫生已經換崗,所以他們也不太清楚,只是說是個男士。
我也沒再多想,就去出門買早餐了,反正現在想也想不通了。
只是這個好心人爲什麼只給我們還一萬,不把我們以後需要的錢墊付了啊。
但是這麼想,我也真是貪心。
我從醫院正門出來,往早餐攤的方向走,就遠遠地看到了陸承北那輛豪車。
太顯眼,沒辦法。
所以,我直接走了過去,讓他搖下了車窗。
我說,“你跟蹤我過來的?”
陸承北一笑,雖然沒說是,也算是默認。
我又問他,“那欠醫院的一萬塊是你幫忙還的嗎?”
陸承北又是對我很欠扁且一副當然的一笑。
我當時就有些不知所以然,“那你爲什麼只還一萬,你知道不知道接下來需要多少錢?!”
“知道!”
陸承北一笑,“所以,等你的表示。”
“……”
我瞬間不知道接什麼了,我看着陸承北,過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
陸承北從車上下來,伸手摸了我頭一把,“你好好休息,昨晚那麼累,還往這裡跑,這又不是你的親孩子。”
他特地把昨晚那麼累,說的曖昧非常。
我拿開他的手,說道,“我去買早餐了,笑笑和孩子等着呢。”
陸承北走上前來,往我口袋裡放了什麼東西。
我伸手,拿出來一看,竟然是一張卡。
“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