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天來了後,我和他說明了情況,其實他對我,陸承北以及俆若言之間的事不怎麼清楚,當時他猜測我是因爲陸承北纔去住酒店,雖然猜對了,但是我沒有給出正面迴應。
而這一次,我覺得不需要對他有所隱瞞,畢竟徐至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安排。
不過我沒有說得很細,只是說,和徐至有利害關係的人也住在這裡,我剛纔遇到了她們,估計就是同一層的。如果繼續讓徐至留在這家醫院治療的話,可能會被對方發現,到時候的事態就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所以爲了徐至的安全着想,要麼轉院,要麼就是先回家,避開再說。
傅辰天聽完就沉默了,他沉吟了半天后,先安撫我的情緒,讓我不要將事情一開始就想得太嚴重。
“這家醫院在這方面是權威,轉院的話,手續我可以去辦,不過對徐至來說不一定是好的安排。”
傅辰天說的也很中肯,我皺了眉頭。
“現在一時之間也無法轉院,因爲主治醫生去參加會診,要三天後纔回來。”
我這麼說的時候,不免失落。
傅辰天嘆了口氣,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背部,就對我說,“那這樣吧,我自己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這三天的時間,我會幫你守着徐至,這樣,你能放心了嗎?”
“……”傅辰天都這麼說了,我如果還硬要拉徐至回家就有點太過了,而且我也知道,徐至現在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狀態好,但其實他的狀況可能並沒有那麼康泰。
不過,這也太麻煩傅辰天了,我十分過意不去。
“其實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可能是我自己不安吧。”
“放輕鬆點,沒事的。”
傅辰天的安慰稍微起了一點作用,我們從走廊回病房後,我看着徐至和傅辰天單方面嗆聲,心中悵然。
這次,我即使豁出命去也不能讓徐至再次受到傷害。
第二天,陸承北又來了,還帶了保溫餐盒來。
我有些看傻眼,不過他沒想到病房裡不是兩個人而是三個人,雖然看到傅辰天有些驚訝,不過沒問什麼,而是將我拉了出去。
“幹嘛,你幹嘛呀!不要拉拉扯扯!”
知道了俆若言也在這一層後,我更加害怕會被看到和陸承北在一塊兒,然而他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一路拉着我進電梯下樓。
等我變得安靜了些之後,陸承北才幽幽對我說道;“食盒裡的分量是兩人份,我們自己出去吃。”
“……哦。”
氣氛莫名有些詭異,我想了想,還是憋不住對陸承北說,“昨天,我砰到俆若言了,就在電梯口。”
聞言,陸承北沒說什麼,但他的背影看起來有些硬硬的。
我繼續說,“等主治醫生回來後,我考慮給徐至轉院。”
這時,陸承北纔開了尊口,他問我,“需要幾天?”
“三天。”
“那不必了,俆若言後天就出院了。”
“……”聽陸承北這麼說,我就覺得他這幾天還是有去看望俆若言的,我心裡不太舒服,不過還是強端着,“那就太好了,這家醫院對徐至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叮……”電梯門打開,陸承北當先走出去,但他在外面稍微停留了一下,像是在等我。
他沒有繼續走,我便也停住,狐疑地望着她。
陸承北像是在思考着什麼,好一會兒才側頭看我,冷不丁出聲,“將徐至帶回家,請專家上門診治也可以,你自己拿主意。”
他此話一出,我一下愣住。
他是想幫忙的,陸承北也許本身對徐至有歉意,或者,是因着我的原因。
不過他能這麼說,我還是挺高興的,畢竟誰都希望在艱難的時候能有朋友的扶持。
也許是因爲這兩天和陸承北的接觸頻繁了起來,我突然很想問他,他和俆若言究竟打算怎麼樣,當然,我指的是除卻她肚子之外的事情,畢竟那麼多雙眼睛都盯着,現在也鬧得沸沸揚揚。
我因爲徐至的事情,已經很久沒去在意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我好好看新聞的話,現在的熱點應該鋪天蓋地都是關於陸承北和俆若言的吧。
我忽然挺感興趣的,但是陸承北就在我身邊,我不方便看。
關於他提議在家裡對徐至進行治療的事情,我沒有給迴應,陸承北也沒有再提。
他帶着我到附近的一家飯店吃飯,並沒有多精緻,很家常,當然,味道也一般般,起碼沒有陸承北自己做的好。
記起他帶來的餐盒,我便問他,“今天你是特意做了飯送來,還是順道的?”
我這麼問,有點要用俆若言來試探陸承北的意思。
陸承北很平靜地看了我一眼,反問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應該是順道。”我這麼說的時候偷偷瞄了他一眼,陸承北的表情果然馬上就變了,雖然十分微妙。
“你真的這麼覺得?”半晌,他才問了我一句,感覺好像有些憋屈。
我想笑,但只能憋着不笑,一本正經地對他說,“反正你馬上要結婚了,我覺得怎麼樣,都沒有用吧?”
我並不是在吃味,只是覺得不甘心,俆若言這個女人,根本配不上陸承北,況且她現在是使了手段才上位,我就更加看不起她。
可正是這個我看不起的女人,馬上要奪走我最愛的男人,我如何能表現得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然而,我也不打算一哭二鬧三上吊,雖然我對陸承北的態度緩和不少,但我們之間究竟要怎麼辦,我還沒有完全想好。
陸承北沒有馬上回答,我就埋頭吃我的飯。
他不回答,就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吃完飯,我堅持要aa付賬,陸承北拗不過我。
走出飯店的大門後,我想直接回醫院,然而卻不曾想被他一把拉住。
回頭瞪了他一眼,我不客氣地問他,“你還有事嗎?”
陸承北深深看了我一眼,立馬放開我,而後輕聲說了一句,“如果我說不會和她結婚,你信不信?”
聞言,我倒是被他的話逗笑了,但眼裡並沒有笑意。
“這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而是你做不做得到的事情。現在鬧到這個地步,你要回頭也難吧?”
說完這句,我便徑直跑過人行道到了對面。
在進醫院大門前,我回頭望了一眼剛纔我和陸承北站着的位置,他還站在那裡。
他看了我一眼,便轉身離開。
其實本來可以好好說話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要搞得如此不愉快。
在往回走的時候,我掏出手機,趁着這個空檔上網搜索了一些陸承北的近況。
果然,在傳出和俆若言要結婚的消息後,他的公司狀況正在一步一步轉好。
之前的確是俆家在打壓,再加上陸氏的雙重打擊,陸承北纔會那麼一蹶不振。
但是現在不一樣,陸氏的第一波換任效應已經過去,現在市場的天平已經重新回到平衡狀態。
事實上,陸承北和俆若言的事情,比之前陸氏的財產紛爭更加引人注意,可能是因爲人們向來對這種豪門之間的愛恨情仇更加感興趣吧。
然而如果陸承北這個時候脫離俆家,或者說,和俆家徹底翻臉,肯定會對他的事業造成重創,因爲俆家在媒體這個行業可以說幾乎已經達到了可以一手遮天的程度。
換言之,俆家,陸承北是惹不起的。
可是陸承北說不會和俆若言結婚的話,我又是相信的。
儘管他們從五年前就開始了“對外合作”,但陸承北是不是真的喜歡一個女人,我還是能感覺得出來的。就像他之前對鶴瑾,是真的關心還是假的關心,一眼就能識別出,所以當時我才幾次三番心灰意冷。
陸承北對俆若言,可以說是不溫不火到了極致。
可偏偏她竟然大了肚子,我不知道是陸承北失算,還是他真的遭到了算計。
然而只要俆若言的肚子還在,她就註定勝我一籌。
在進電梯前,我戳了一條關於俆若言住院消息的報道。
上面寫着俆若言和陸承北感情恐有變,俆若言失意醉酒,在自家別墅滑倒,險些滑胎。
這份報導寫得十分誇張,我剔除掉猜測,已經一些引導式的言辭,再結合俆若言出事那個晚上她的心理狀態,總結出一個比較還原真實的情況。
俆若言應該是不會喝酒的,她對她肚子裡的胎兒很重視,因爲如果出意外沒了,她就沒有把柄可以栓住陸承北。
但是摔倒的事情應該是真的,否則她就不會出現在醫院裡。
只是,究竟是故意的,還是不慎滑倒便不得而知。
不過她的肚子應該還在,要不昨天看到我也不會還是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默默嘆了口氣,我也真的是自討沒趣,這些新聞不看還好,一看心情就變得更加糟糕。
回到病房,我發現陸承北帶來的午餐已經被吃了個精光,不用想也知道,應該大部分都是徐至吃的。
進門倒水,這時,傅辰天忽然問我要不要吃葡萄。
我有些奇怪,因爲我記得之前果籃裡的葡萄已經吃完了,上哪兒又生了一串出來。
看出我的疑惑,傅辰天笑了一下,說道,“剛纔一個新來的病人家屬過來分的,說是親戚買太多吃不完,等壞了丟掉可惜。”
聞言,我心裡咯噔一聲,立馬轉頭問他,“是不是蓄着挺長大波浪的女人?”
傅辰天被我問得一愣,“你碰到了?”
該死,俆若言就是這種髮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