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的聲音不大,但在如此寂靜的清晨裡,顯得特別悠遠,彷彿自帶回聲效果一般。
她的提議,無可厚非。
現在的輿論一邊倒,都是在說我眼紅米雪,自己爬不到她那麼高的位置,卻硬要將對方也拉下水等等一些越說越難聽的言辭。
在公衆的“是非觀”裡,我沒有任何優勢。
但是有一種情況可以逆轉我的處境,那就是出現更讓人關注的信息。
如果米雪身上有更髒的水,到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在她身上,這些愛看熱鬧的看官們應該不會再罵我,而會認爲所有的事情,都是米雪活該。
然而,我拒絕了。
雖然這個世道冷漠,但是我不可以這麼做。
儘管我不是一個聖人,不過我做事是有底線和原則的。
這和之前栽贓喬溫爾不一樣,因爲喬溫爾我恨她,我們之間有那種無法解開的仇恨。
所以搞她我一點不手軟,甚至還有一種變態般的喜悅。
可米雪不一樣,如果把喬溫爾怎麼對我當做是被蜜蜂蜇,那米雪就僅僅只是蚊子叮咬的程度。
不痛,但是暫時的影響比較大。
但我還不至於要栽贓她。
我說不願意這麼做後,笑笑也沒再提,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
可是到了第二天,我沒想到,影響還在繼續,並且升級了。
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竟然會被綁架,還是上班途中,剛下車就被人蒙了袋子。
因爲視線受阻,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被架上了什麼車,往哪裡去。
可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害怕了,我竟然一聲掙扎都發不出來。
歹徒一上車就把我丟在一邊,聽說話的聲音,至少有四個人。
車子轟轟轟地響着,走了一會兒,反倒讓我冷靜了下來。
然後,我就聽到他們在邪裡邪氣地討論怎麼料理我。
“哥兒幾個,有什麼想法嗎?”
這是一個很粗獷的男性聲音,光聽着我就覺得對方肯定是五大三粗。
話音剛落,另外一個稍顯秀氣的男聲響了起來,“什麼想法,對付女人,不就那幾個辦法嗎?”
此人剛說完,幾個人就笑開了。
一開始,我根本不理解他們爲什麼笑,直到第三個很痞的聲音傳來。
“老大,這妞看着挺水靈的,先上再說!”
“你這是迫不及待了呀?”
“那是,好久沒開葷了!”
“哈哈哈!”
我聽得心驚,這些人是打算……強暴我?
瞬間冷汗就下來了,可是手腳被綁着,嘴巴被塞着東西,腦袋也被蒙着黑色的袋子,我根本沒有辦法自救。
怎麼辦,怎麼辦?
一瞬間的心慌讓我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這時,身子忽然一頓。
是車子停下來了。
頃刻,我的汗毛就炸起來了。
因爲我以爲到地方了,但是並沒有感覺到有人向我靠近的動靜。
有開關車門的聲音,是推拉式的門,估計是笑面包車。
外面人聲鼎沸,估計車子只是暫停。
這突然的安靜,倒讓我的理智回來了。
艱澀地嚥了一口唾沫,我緩緩蹭着身下的平面,試圖找到一個支撐點讓自己坐起來。
如果是在鬧市,只要製造一些響動一定可以引起別人的注意。
這些人,估計是米雪的粉絲,因爲我最近只得罪過米雪。
只不過這也太明目張膽了一點,光天化日之下就綁架,還有沒有王法了。
然而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脫身。
也許我就只有這個機會,如果車子再次發動,可能就完全無計可施了。
“噫!”掙扎着,腳踹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我直接用力一蹬,借力坐了起來。
也不知道哪邊纔是窗戶,我直接憑感覺往右邊倒去,沒想到,還真的碰到了車壁。
用蒙着袋子的頭稍微尋了一下痕跡,確定了是窗子後,我剛要撞,旁邊忽然爆出一聲巨喝。
我被嚇得渾身一僵,下一秒,卻突然被一股很大的力量往後一拉,又重新摔到一個平面上。
“嗚嗚嗚。”
竭力抗爭着,可惜我根本說不出話。
對方似乎是發現了我的意圖,氣急敗壞地打了我的頭一下。
頭皮一漲,我竟然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是被凍醒的。
猛地打一個激靈,我條件反射地坐了起來。
“嘶……”
腦袋被打中的地方還隱隱作痛,這幫孫子下手真恨。
我似乎是被關在一個小屋子裡,光線不是亮,但也不是完全黑暗。
這時我才意識到,我的視線沒有像之前那樣被阻擋着。
只是,手腳一樣還是無法動彈。
“哐啷!”
這時,門忽然被打開,我嚇得往後面縮了縮。
背光站着五六個人,看起來來勢洶洶。
我一下就記起他們在車上討論過的,要先強暴我的事情。
瞬間就更害怕了,甚至已經做好了萬一逃不過這劫就在他們動手前咬舌自盡的準備。
無論如何,我都不想死後自己的裸體被警察拍照取證。
“老大,這就動手了?”
迎面走過來一個戴着黑色口罩的人,他們都有僞裝,不想讓我看到臉。
我當下就驚叫出聲,幾乎跪地求饒,“求求你們了,不要強暴我,我可以給你們錢,要多少錢都可以!你們放了我,拿着贖金找什麼女的不行,到時候十幾個幾十個,隨便挑的啊!”
一口氣吼完,我差不多是把渾身的勁兒和勇氣都用光了。
尾音顫抖着,足以表明我有多害怕。
對我來說,此時此刻已經走到了我人生的生死大關上。
“原來,你聽到了啊?”
爲首的那個人即使看不到他的整張臉,我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顯露無疑的揶揄。
他在我面前蹲下,忽然伸手擎住我的下巴。
這一個動作,幾乎把我嚇得魂飛魄散,差一點就直接咬舌頭了。
但是他沒有繼續,而是看着我嘿嘿嘿笑起來,“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遺憾的是,我們並不差錢。”
聞言,我心死一半。
完了,這個世界上,無法被錢收買的,往往是極惡。
難道我註定逃不過這一劫?
咬了咬牙,我抱着最後的希望對面前的人說道,“你看我,要胸沒胸,要臉沒臉,看起來就很沒魅力,你們,你們的體驗一定不會好,所以……”
“我可不覺得你沒魅力,做主播的,沒幾分姿色怎麼可能?”
這話說得如同給我判了死刑一般,我心裡已經開始在向我媽媽道歉,原諒我不能盡孝云云。
這時,另一個人走了過來。
他居高臨下俾倪着我,幽幽說道,“這看起來,是有點乏味。”
我真不知道被這麼評價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生氣,而就在我還沒理清頭緒的時候,對方冷不丁問了一句,“聽說你和陸承北關係挺好,是不是真的?”
心裡莫名咯噔一聲,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這和你們綁我,有什麼關係嗎?”
可是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因爲我貌似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幸好對方似乎不介意,而是好整以暇地說道,“他公司裡的米雪,那才叫正點。怎麼樣,和你做個交易,現在就給陸承北打電話,讓他把米雪送過來。”
“用米雪來換我?”
我都聽懵了,因爲我一直以爲這些歹徒是米雪的粉絲,因爲覺得自己的偶像被欺負了,所以抓我要提米雪報仇的。
可是現在,他們卻說讓我給陸承北打電話,用米雪來換我。
這是什麼套路?
見我有疑問,對方一腳重重踩到我後面的草垛上,發出很大的颯颯聲。
我條件反射往旁邊躲了一下,不料額頭卻撞上一根木柱子。
“嘶!”
不過我沒有喊出聲,而是咬牙忍着。
對方一點不懂憐香惜玉,直接抓着我的頭髮將我扯過去。
頭皮疼得發麻,然而被綁着的我毫無還手之力。
“對,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要麼,讓陸承北把米雪送來,我們睡她,要麼,我們睡你。”說完,那人便把手突然一放,因爲慣性我又摔回去,差點再次磕到。
“你自己選。”
這還要怎麼選,我可沒有偉大到爲了米雪犧牲自己。
不過我心裡有最後一個疑問,必須保證無論出現什麼結果,都不會讓自己受傷。
堪堪坐起來,我將口中的草屑吐掉,昂頭問剛纔十分粗暴的那個人,“我當然是選擇前者,可是我不保證,我給陸承北打電話,他就會把米雪送來。”
言下之意,電話我可以打,但是結果不保證,我願意只是想爭取一個談判機會,就是隻要我打電話,對方就放棄強暴我的想法。
之所以覺得可行,是因爲我的直覺告訴我,這羣人,似乎不是衝着我,也不是衝着米雪,而是衝着陸承北來的。
然而我的小算盤並沒有撥響,大個子冷冷看了我一眼,嗤之以鼻道,“哪兒來這麼多話,如果他不把人送來,你,我們是睡定了!”
“……”
沒有辦法,最後我在他們的監視下,給陸承北打了電話。
但是剛接通,其中一人就把我的手機搶走了。
他一邊說一邊往外走,我不知道他究竟和陸承北說了什麼。
過了一會兒,那個人從門外回來,他將我的手機丟到一邊,便對我說道,“你的運氣不錯,陸承北答應用米雪來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