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了?約好什麼了?我怎麼不知道?”蔣正熙一臉不願意地挑眉道。
“早先就跟你說過了的,是你貴人多忘事嘛……”顏若玖嗔了蔣正熙一眼然後推開他往裡屋去了。
蔣正熙追着過去刨根問底似地又嘟囔道:“怎麼可能,你的事,爲夫我從來都是在心裡擱在第一位的嘛……”
“呵呵……少來……你不準跟着去……”不等蔣正熙的要求出口,深知蔣正熙脾性的顏若玖直接把話堵在了前頭。
“呃……”蔣正熙被搶白得有些尷尬,張了張嘴最後也只好訕訕地鬱悶了一聲道:“怕什麼嘛,我就在外頭等着還不行啊?”
“不行,不行,你明知道她們最怕你的,我一個人去就好了……”顏若玖挑着眉頭道。
“好好好,隨你,隨你還不成嘛……”蔣正熙雖有不捨,但還是妥協了。
“這還差不多。”顏若玖補償似地在蔣正熙脣邊輕吻了一下,然後笑嘻嘻地往裡頭換衣服去了……
閨中密友相聚,倒是聊得酣暢,顏若玖回府的時候已是深夜。
蔣正熙不敢擾了顏若玖會友的興致,可卻又擔心不下,只能派了人守在方璇府門口,待聚會散了,便立即接了她回府。
因爲是幾位好姐妹相聚,彼此沒有忌諱,大家也都喝了些酒,顏若玖回來的時候也有些微醺了。
蔣正熙見她還算清醒,心疼和無奈的話只能憋住,親自幫她沐浴更衣,折騰了許久才抱着她上了牀。
酒勁頭上,顏若玖精神得很,無論蔣正熙怎麼威逼利誘,就是不肯乖乖睡。
蔣正熙是又氣又心疼,而顏若玖偏就一副渾然不知的模樣,拽着蔣正熙的胳膊絮絮叨叨,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
蔣正熙慣是最寵着她的,也只好陪着絮叨了大半個晚上。
一直到了第二日的晌午,日上三竿,蔣正熙和顏若玖才一同醒來。
這午膳都還沒有用完,宮裡便傳來了立大皇子駱念爲儲的消息,同時選賜顏國公府嫡出姑娘顏鸞茹爲儲君正妃,宇文綺爲儲君側妃,擇吉日同時完婚。
饒是有了心理準備,顏若玖還是被這消息驚得有些茫然了。
“這,這怎麼就是顏國公府了?”
顏若玖知道這儲君之位是非駱念莫屬的,對於立儲之事,她倒是不意外。
可這儲君正妃出自了顏國公府,她還真是震驚不小的。
她知道不少人都在盯着這個位置,可怎麼輪也不該是這個樣的結果啊,她是該感嘆貴妃的厲害手段,還是該唏噓宇文家的功虧一簣呢?
“怎麼,很意外?”蔣正熙早早便知道了這個消息,一臉風輕雲淡地笑道。
“你早就知道?”顏若玖自然明白蔣正熙風輕雲淡的原因。
“嗯,這個事一直鬧得宮裡頭焦頭爛額的,這是權衡之後,最好的選擇了。”蔣正熙一邊往顏若玖碗裡夾菜,一邊挑眉道。
“可,可怎麼就是顏國公府呢?”顏若玖很是不解,說實話,她是知道的,宇文一族爲了這個儲君正妃之位可謂是絞盡腦汁,用盡手段,可怎麼卻只落得個側妃之名,昨個她們姐妹相聚之時,還曾玩笑過,說是宇文家對這個正妃之位可是勢在必得的,如今……
“呵呵……這也很好理解,蔣弘軒雖然陰險狡詐,可對於外戚干政,他還是相當忌諱的,大皇子雖已經十**了,可論起朝政之事,他還是一張白紙,一竅不通呢,若是再有個強勢的外家,那……哼哼……朝政難免會遭禍亂,所以蔣弘軒纔想出了這般權衡之策,哼,倒是難爲他了……”蔣正熙對於皇帝此次的選擇還算是看得過去。
“你確定這僅僅是皇帝的權衡之策?”顏若玖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呵呵,即便不全是,哪有何妨,反正與咱們無關,看熱鬧而已嘛……”蔣正熙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笑道。
“那是顏國公府,你覺得能與我們無關嗎?”顏若玖白了蔣正熙一眼。
“咦……我怎記得夫人您早就與顏國公府一刀兩斷了嘛,他們好壞,當然與咱們無關了啊……”蔣正熙嚥下了嘴裡的飯菜嘟囔似地笑道。
“我是斷了,可不代表他們也斷了,外頭也是不知情的,萬一……”顏若玖是擔心這個消息對他們有負面影響。
“放心,出了什麼事還有貴妃在前頭頂着呢,這可是她極力保舉的,宇文家怎麼也不會把這事記到咱們頭上的,除非他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哼。”蔣正熙一臉信誓旦旦地威脅道。
“哎……我就知道是她……倒是可憐了駱念,連成婚都要被那麼多人算計,這宮裡果真沒甚親情可言了……”顏若玖心裡多少有些唏噓。
“皇宮就不是個能講情理的地方,你以爲人人都是皇伯父他老人家呢……”蔣正熙搖頭笑道。
“哎……也不知駱念那孩子會如何想啊……”顏若玖對於駱念倒是有幾分疼愛的真心。
“被立爲皇儲,一大堆事便會接踵而至,他連喘氣的機會都少了,更何況自怨自艾呢,你啊,就別瞎操心了,快點吃吧,一會涼了,又該鬧着肚子不舒服了。”蔣正熙一邊夾菜,一邊止住了這個無關他們痛癢的話題。
聖旨一下,已是定局,雖然駱念憤慨不已,可卻一切都已無濟於事,只能暗中悲傷。
作爲好友蔣朝宣也只能陪着駱念大醉一場,酣暢淋漓,放肆痛哭,前塵往事盡斷。
醒來之後,他駱念只能是大齊的皇儲,他接受這命運的安排,不再反抗,因爲他知道,現在的他太過渺小,渺小得根本無從反抗任何人的安排和算計,他要強大起來,強大到連命運都不敢輕易作弄他!不敢隨意左右他駱唸的人生!
盛夏,方璇之子高進軒大婚,緊接着便是皇儲駱念同時迎娶正妃側妃大禮。
同時新婚大喜,高進軒的婚禮一片喜氣洋洋,而駱唸的婚禮,雖然更爲盛大,可新郎官從頭到尾都黑着一張臉,總是透出一絲絲怪異的味道來。
這正是這兩場截然不同的婚禮,讓情竇初開的蔣朝宣一下子陷入了困惑和沉思之中。
世間唯有情字最爲難懂,更何況還未有所經歷的蔣朝宣更是不解情爲何物,同是成婚,爲何高進軒是喜上眉梢,而駱念卻是一副不爲所動的模樣,難道所娶並非所愛,真的就這麼痛苦不成?
哎……那他往後又該如何選擇呢,要是爹孃也要讓他娶一個他不喜歡的女子,他又該何爲?
嘶……這還真是個問題,他是該聽爹孃的話,還是該聽從自個的內心,爲什麼同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高進軒就能坦然接受,可駱念卻痛苦不堪,那他又會是如何反應呢?
蔣朝宣彷彿鑽了牛角尖,對着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一日兩日倒是真有些入了魔怔,竟然有大半個月不曾出府。
顏若玖發現他有所不對,便趁一日找他來問個究竟道:“宣兒啊,你是不是碰上什麼難事了?”
“啊?沒,沒有啊,娘……”蔣朝宣既有些心不在焉,又有些無從開口的模樣,一臉的爲難。
“呵呵……你小子小時候一碰到什麼不如意,不高興,或是想不明白的事就會來找娘說上一陣的,怎麼,如今年紀大了,反倒是要跟娘這生疏起來啊?”顏若玖看着他如此糾結模樣,心裡知道他這定是有事了。
“呃……娘,我真沒有碰到什麼難事,真的……”蔣朝宣其實是有些羞於啓齒。
“沒有難事,你這猴崽子一般跳脫的個性竟然窩在府裡安靜了半個月,你自個不奇怪啊?說吧,到底是怎麼了?”顏若玖笑着問道。
“娘……我,我真沒事的,我,我不過就是有個問題沒想明白而已……”蔣朝宣抿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道。
“問題,什麼問題能讓我兒子你困擾這麼久啊?你倒是說來給娘我聽聽?”顏若玖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