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嘴角微揚、一臉傲慢地看着他,他那一雙花瓣一樣的鳳眼也笑眯眯地回視着她。
“不必了,”李雅看到他色迷迷的樣子就寒心,“我可不要你做我的侍衛,這不分明是引狼入室嗎?”
流雲輕輕一笑,那張蜜色的臉映出幽暗夜色般的詭異,說:“公主,您忘記了嗎?小時候,還是奴才扶侍着公主入浴的呢,奴才可是公主的貼身侍衛,公主連奴才都不相信嗎?”
什麼?
李雅氣得嘴角直抽動:“喂,別亂說,誰入浴要你扶侍了?你別胡說,害我一身清白!”
流雲微微一笑:“公主不信?可是奴才還記得在公主小腹上,有一梅花形胎記。”
李雅大驚,她看過自己的身體,流雲說的是真的,她的小腹上,的確是有一塊梅花形胎記,怎麼連這流雲也知道?
難道流雲說的都是真話?
流雲笑着捋了捋斜逸下來的柔發,說:“公主,在下只想保護公主,李皓月殺害了在下的恩人趙姬,李皓月不僅與公主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與在下也是有着深仇大恨。在下乃是真心爲公主着想,要除掉李皓月,爲恩人報仇!”
李雅氣呼呼地說:“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又如何?本公主被李皓月關了半年,這記憶也不清楚了,而且本公主不喜歡你,一看到你就不喜歡!本公主纔不要你做侍衛呢!”
“公主!”流雲一把拉住了李雅的衣袖,將她往懷中一摟,貼近她的臉,說,“那要是在下一定要做公主的侍衛呢?”
“下賤!”李雅氣得扇了他一耳光,說,“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做我的侍衛,可是你一定是不安好心的!我不可能同意的!”
李雅說完就走。
流雲在李雅身後,輕輕轉動着玉手鐲,露出奸邪的笑容來。
流雲於是晉見皇帝,向皇上陳明自己想做李雅侍衛的意思。
皇帝已對流雲厭倦,正找不到藉口打發流雲離開呢,如今流雲自己說是要做李雅的侍衛,而且他本就是李雅母親趙姬的人,皇帝當然是樂意還來不及呢,哪還會不準?
這日,李雅正在房間裡喝着酸梅湯,忽然聽見嬤嬤們過來,說是皇上特爲李雅選了一個機智勇敢的侍衛。
李雅猛一擡頭,正見到流雲妖美的臉,嘴上正喝的湯就撲地一聲噴出來,正灑在流雲玉白清潔的衣上!
李雅在驚訝中明白了,原來皇帝給她的這個侍衛,就是流雲!
宮女們連忙給流雲淨衣,流雲臉上掛着妖嬈的笑:“公主,這就是你給我的見面禮麼?”
李雅哼了一聲,說:“你不是要作我侍衛麼?哼,想做我侍衛,就要接受這樣的見面禮!不願意的話,你可以走呀?”
流雲放浪不羈地笑道:“宮女們,你們別擦了,這可是公主給我的見面禮,這上面還有着公主的口水呢。我可捨不得擦掉呀!”
“真是下流!”李雅罵道。
流雲拍掌笑道:“罵得好!我就是喜歡公主這樣的真性格!”
李雅暈線了,這個呆頭皇帝,怎麼會安排了這麼個人,給她作侍衛呢?
這不分明是引狼入室麼?
這時,婢女紫桃急匆匆地走
了進來,說:“公主,不好了。”
“什麼事呀,慢慢說。”李雅朝着酸梅湯吹了口氣,這個紫桃,總是這樣容易慌張,可是每次都不是什麼大事。
紫桃哭喪着臉說:“公主,奴婢聽說,陳將軍的女兒陳玉容跪在玉階前一直不起,說是,她已與六王爺私訂終生,如果皇上一定要讓公主嫁給六王爺,陳玉容說……”
什麼?
李雅頓覺大事不妙,放下茶碗,這是什麼情況?
怎麼半路會殺出個陳玉容?
“陳將軍?哪個陳將軍?”她得掂量一下,這個陳將軍的官有多大!
“乃是鎮國大將軍陳林之愛女,陳玉容呀公主。”紫桃邊答邊想,公主的失憶症怎麼還沒好?
“鎮國大將軍?看來官還不算小。”李雅想,這種官職的人,一般都手握重兵,皇上也得看他幾分面子說話。
“那陳玉容說什麼了?”她還算冷靜。
紫桃說:“陳玉容說,公主您成爲了六王妃的那一天,就是她上吊自殺的那一天!”
什麼?
這個女人,竟然搶男人搶到這份上來了!
李雅端起茶碗,喝了口茶,說:“紫桃,難道陳玉容是皇兄的老相好?”
說實話,她對這個皇兄的確是知之甚少。
如果陳玉容與李皓月一直是相愛的,那她可不願做第三者,插足別人美好姻緣。
紫桃將頭搖得像個波浪鼓:“公主哪,六王爺向來是風流倜儻,美女如雲,什麼陳將軍的女兒啦,王統領的女兒啦,王爺在府外私宅甚多,養了很多名門閨秀,到底對哪個纔是真愛,奴婢可是看不出來,不過,這些女人爲了搶王爺,倒是打得不可開交是真!”
不會吧?這個李皓月魅力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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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堂堂皇家女兒、大家閨秀竟爲了一個男人打了起來?
甚至於堂堂公主爲了他不惜以性命來要挾?
這時,一邊靜靜聽着的流雲開口說話了:“看來我這個侍衛往後的任務可重了,要幫着公主管好這麼一個風流成性的王爺,不容易呀。”
“誰要你做侍衛了?”李雅哼了一聲。
紫桃說:“公主,您倒是想想辦法哪,陳玉容可是皇上很得皇上的喜愛呀,還是擁兵百萬的東平王之後,指不定皇上就答應了她的要求了!”
李雅問:“這個陳玉容提了什麼要求?”
微微說:“哎呀,我的公主哪,今天您怎麼忽然變得這樣不聰明瞭呢?陳玉容當然是提出了自己做王妃的要求呀!”
李雅自信地擺擺手,說:“這個不怕,現在皇上已經愛上了我做的菜,皇上不會不給我面子的。”
流雲端詳着自己的丹寇指,冷笑道:“皇上這個人頗有些優柔寡斷,要是決定將兩個女人都嫁給了六王爺,可不好。公主還是早點想想辦法纔好。怎麼樣,也要做穩了這個正妃纔對。”
李雅說:“你就只會說風涼話,你倒是出個主意呀?”
流雲對着塗得妖嬈的丹寇指吹了口氣,笑道:“公主不要急,在下已想好方法,在下一定會幫公主順利做上王妃!”
李雅連連擺手:“我不是要你幫我這個。“
流雲一怔,那張桃花臉頓時木然如雞:“那公主要在下做什麼?”
李雅喝了口酸梅湯,清了清喉嚨,說:“你給我聽好了,我這個人,不喜歡做第三者。在我還不確定公主與皇兄似乎真沒有感情時,我是不會嫁給皇兄的。”
流雲這回懂了,女人嘛,都愛裝善良。這個李雅公主,明明心裡喜歡她的皇兄,卻還故意讓來讓去的。
哼!
他奸邪一笑:“那就讓我爲公主去調查一下,六王爺與這位陳玉容,到底是什麼關係吧。”
流雲走了後,紫桃問:“公主,這個人看起來壞壞的樣子,是誰呀?”
李雅篤定一笑:“有時候,壞人也可以用的,而且比好人更有用。”
到了晚上,月黑風高,流雲一席白衣,輕盈進來,李雅正坐於窗前,對鏡貼花黃。
流雲飛身走到她身邊,如鬼魅一般,李雅嚇得就要大叫,一個溫厚的手掌,輕輕貼在了李雅的嘴上。
“嗯、嗯……”李雅慌忙打開他的手,問,“你捂我的嘴幹嘛?”
流雲那花蕊般好看的脣邊,浮上一絲輕浮浪蕩的笑意,他說:“公主,我來是要告訴公主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李雅退到屏風裡,離他遠遠地站着。
不知爲何,看到這個男人,李雅的心裡,總會浮出一種莫名的恐懼。
流雲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說:“公主,等下陳玉容與六王爺,將要見面了。”
李雅哼了一聲:“我道是什麼好消息呢。”
流雲撫摸了下自己的丹寇指,笑道:“公主不要急嘛,且聽我慢慢說來。我還幫公主打聽到,六王爺爺的確是希望與陳玉容成親的。據說,上個月六王爺就曾向皇上提出過,想娶陳玉容爲王妃。只因陳將軍還在外帶兵打戰,一時便沒有決定下來,皇上便說等陳將軍回來了,就將這門親事給定下了。誰想,這陳將軍人還沒回來,中途就出了這樣的事,陳玉容自然是極爲不爽了,便要死要活硬要嫁給六王爺了。”
暈,這也叫好消息?李雅哼了一聲:“你過來就是想告訴我,我的皇兄一心想娶陳玉容爲妃?這就是你所謂的好消息?”
流雲笑道:“這從表面上,倒像是個壞消息,但是,公主有所不知,六王爺雖然一心想攀上這個陳玉容,與非是想與陳將軍聯姻而已,他與這個陳玉容,卻並無多少感情。”
“你怎麼這樣肯定?”李雅不解。
流雲悠悠一笑:“皇上雖有皇子數個,可是還未冊立太子。於是衆皇子個個都想爭做太子。要知道,陳將軍可是手握重兵哪,誰得了陳將軍的支持,就等於是爲將來的皇位押了重要的砝碼。六王爺也非池中物,自然也要爲自身勢力着想。”
李雅冷笑道:“可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證明他們之間就是沒有感情存在。”
流雲說:“我只是憑着男人的眼光感覺到,六王爺並不真愛這個陳玉容。因爲,六王爺在府外的私宅如此之多,多少女人已對他失了身,憑什麼認爲,他就對陳玉容情有獨鍾呢?不過,公主想要試探一下,在下也已爲公主提供了時機了。”
李雅說:“時機,什麼時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