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禽,名門婚寵107 大結局
在上市公司,誰的股份最多誰就是老大。
顏老太太的這一招使得高使得妙,別說秦燕芳沒法繼續糾纏了,哪怕公司裡的那幫老骨頭想不同意都不行了。
“梓辰,只要你能爲顏氏培養出一個足夠優秀的繼承人,那姓周姓顏還有什麼區別?”接上不久之前被秦燕芳打斷的話,顏老太太間接的否定了周梓辰讓孩子姓顏的提議。
也許在外人看來,會覺得自己的作法是讓顏氏集團併入了周氏集團的版圖下。但是換位思考,爲什麼不能理解成是顏氏集團與周氏集團強強聯合了呢?
溪溪的孩子既是周家的,也是顏家的。他(她)的身體裡流淌着兩家融合的血脈,一旦接管了周氏和顏氏,那麼自此以後在S市的商場上便再無敵手。
“老……”
心中大罵顏老太太怎麼可以讓顏溪私吞自己那一份股票。
顏溪是你的孫女,難道守城和佳惠就不是了?
你……你好歹也不能一根毛都不拔給他們吧?
“秦燕芳!”
更換繼承人的節奏勢在必行,顏志華一腳踢開掙扎着要來抱自己大腿的顏守城,同時用愈發凌厲的目光讓秦燕芳安靜。
“爸!爸!”
“奶奶!這不公平,這不公平。”人在特殊的情況下能爆發出意想不到的潛力,就像顏守城,他居然三下五除二的甩開了那兩隻他試圖擺脫卻總是不得成功的鋼鐵般的大手。
“你們給我最後一次機會,這一次我一定會改,我一定會把自己改成你們心目中優秀的繼承人。”幾乎是用爬的來到了顏老太太的腳邊,他賣力的磕着頭,不惜把自己的額頭磕得紅腫一片。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情不自禁的閉了閉眼,雖然對方的所作所爲讓顏老太太深感心寒,可畢竟……
“守城啊~你好好的想一想,奶奶給你的改過機會還少了嗎?”正所謂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定了定波動的情緒,顏老太太再睜眼時已經不爲顏守城的苦肉計所撼動。
“這……”
不少!
真的不少!
像是一隻瞬間被泄了氣的皮球,顏守城上下搖晃的脖子猛地僵住,再來頹然的拉下了一整張臉。
“事到如今,奶奶也不求你能出人頭地,只要能安安分分的過完餘下的大半輩子就可以了。”
重點強調安安分分這四個字,顏老太太將目光從顏守城的臉上移到了顏溪的身上,所要表達的深意可見一斑。
如果再有處心積慮墨黑自家人的醜事發生,就別怪她比這一次做的還要絕了。
“守城,你聽到奶奶說的話了嗎?”
“聽……聽到了。”
“那理解我是什麼意思了嗎?”
“理……解……”
“你是個從小在溫室裡長大的孩子!吃不了苦,受不了罪,所以當個富貴閒人其實也是不錯的。”恩威並施,顏老太太是在暗示顏守城,若有下次,她會直接把他逐出家門。
“溪溪啊~奶奶有串項鍊一直想給你,正好你今天也過來了,就隨我回房間拿一下吧!”
有一些私密的話要單獨對顏溪說,以周梓辰的聰明哪裡能聽不出顏老太太的藉口。
“去吧!我在客廳等你。”鬆開一直攬着女人肩頭沒有放開過的大手,周大少的善解人意讓顏老太太對他的滿意又增加了一分。
若論她這一生做過的最爲驕傲的事情是什麼?
應該就是爲自個的孫女溪溪選了個完美的丈夫吧!
——《純禽,名門婚寵》沫絲絲——
顏老太太的房間。
梨花木大牀,紅木梳妝檯,桃木細齒梳……
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般古典,讓人有種恍然間回到了民國時間的感覺。
讓芳姐從抽屜裡找出壓在最底下的影集,顏老太太拉着顏溪坐在牀位一頁一頁的翻看起來。
有顏老太太和顏老爺子已經泛黃的黑白結婚照,也有顏溪父親童年、少年已經青年那會兒的留影。
“溪溪,你怨過你爺爺嗎?”
房間裡只有祖孫二人,因此可以肆無忌憚的談天說地。
“以前怨過。”用指尖勾勒着老照片上父親英俊的臉龐,顏溪不禁回想起一些過了很多年的記憶。
聽媽媽說過,她一歲多的那會兒也不知道是着了什麼魔,就愛用手指去摳爸爸的臉。每次爸爸都以爲是寶貝女兒想摸摸他,接着就會感到面上一疼。
“以前是什麼時候?”聞言,眸光一閃,顏老太太追問說。
“就是我還跟爸爸媽媽住在加拿大,沒被奶奶您接回來的時候。”濃卷的睫毛輕輕地一顫,顏溪緊接着又道,“雖然爸爸跟我說過,我們家是有親戚的,只是他們都在中國。但是每一年到聖誕,就奶奶您一個人會來看我們,我當時真的很懷疑,爸爸嘴裡那些除了奶奶您之外的親戚真的存在嗎?”
“爺爺呢?爲什麼他連一次也沒有來過?”
“爲什麼他不管我爸爸?”
“爲什麼我讓爸爸帶我和媽媽回S市看一看,他卻說自己不能回去?”
……
……
一連三個爲什麼,顏溪不屬於情感外露的那一型,但是往往情感越不外露的爆發起來越猛越狠。
就好像是突然決堤了的大壩,情感如同水流一般沖刷而下。
“溪溪!其實~你爺爺從來沒有不管過你爸爸的。不論他人是在S市還是加拿大。”
顏老太太曾經向顏老爺子舉手保證過,不會將對方的秘密說出來,可……
老頭!
我知道你會原諒我這一次的不守信用。
“你爺爺他那個人,講白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一提到顏老爺子便有種要滔滔不絕的衝動,但是顏老太太忍下來了,因爲她明白現在的主題不是這個。
“他是寧願在背後出力不討好,也不肯當着別人的面給自己邀功。”
頓了頓,顏老太太轉而又問,“溪溪,你還記得你爸爸是因爲什麼而在國外的建築界開始有名氣的嗎?”
“這個我當然記得!”不需要浪費半秒鐘的時間在腦袋裡搜索,顏溪當即脫口而出道,“是因爲在一次規模不算大的畫展上,有一個神秘的買家花了大價錢買了我爸爸的一副作品。”
五歲之前,顏溪一家在加拿大的生活都算不得小康,甚至於可以用緊巴巴來形容。
靠着有才華卻沒有名氣的父親不斷的創作設計圖以換取低廉的報酬,靠着母親半是家庭教師半是保姆的給當地人照顧小孩。
雖然顏老太太不止一次提出要給他們經濟上的幫助,但是極度要強的顏志聞寧可通宵畫圖也不願接受。
在這一點上,他和顏老爺子產生出了天衣無縫的默契。父子,父子,就算書面上發表了所謂的斷絕關係聲明,可是老天爺給的遺傳基因卻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
“這事在當時鬧得可轟動了,連加拿大的權威報紙都有報導呢!”
一個建築師的成功與否並不完全取決於他個人的能力,好像梵高之流的畫家,活着的時候不爲世人所矚目,等到死後他的作品反而成了萬金難求的珍寶。
先要有實力,再有有運氣。
不過……
前者能靠自身的努力所得到,後者卻可遇而不可求了。
“從這以後,就有很多加拿大的企業和上流社會的富人主動邀請爸爸爲他們設計公司的辦公樓或者是私人別墅,爸爸的手稿也從不值錢一躍成爲了奢侈品。”
與有榮焉,素來視父親爲頭號偶像的顏溪可自豪了。
“你有好奇過那位財大氣粗的神秘買家究竟是何方神聖嗎?”
“好奇啊!但是好奇又能怎麼樣?國外的畫廊最注重的就是對客戶隱私的保密,爸爸他也想知道,但是行有行規,他問破了嘴皮子也沒能問出個一二三來。”
如同好馬需要伯樂的道理一樣,建築師也需要伯樂,否則他只能帶着自己的天賦鬱郁不得志到死亡的那一日。
慧眼識英才的神秘買家,對於勵志打造個人品牌的顏志聞來說就是個救世主般的存在。
如果沒有他的賞識,那自己的才華就會一直被埋沒,連帶着自己的妻子和寶貝女兒也會繼續吃苦。
“等下!”說着說着,倏然聞出一絲不對勁的味道。顏溪回顧了一下她們是從什麼地方講到現在這裡的,然後冷不丁的睜圓瞭如水的雙眸,“奶奶!該不會……該不會……我……我的猜測是對的?那位神秘的買主其實就是我爺爺他?”
“沒錯!是他!”用力的點了下頭,顏老太太幫過世的老伴講起好話,“你別看他一直假裝出一副對你們家漠不關心的樣子,事實上,你們一家在加拿大發生了什麼他都瞭如指掌。”
“奶奶,既然您什麼都知道,那您爲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爸爸?”神情顯得有些兒激動,顏溪蹭的一下從牀上站了起來,“他從來就沒有放棄過打聽那位神秘買主的信息,您怎麼能就這樣看着他乾着急啊?”
眉頭一緊,顏老太太訕笑着解釋說,“這個,溪溪,呃……你爺爺他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就算了,還非要拉着我跟他一起。是他不讓我說的,是他讓我保證要守住這個秘密的。”
“你瞧,今天我把一切都向你坦白了,等若干年以後我也去地底下了,他肯定要追究我的責任了。”語氣裡充滿着無奈,顏老太太伸出胳膊握住顏溪的小手,“溪溪,奶奶失信於你爺爺跟你說這些,無非是想改變你對他的看法。”
“他對你爸爸的期望很高,希望你爸爸能夠接管顏氏。只可惜你爸爸的志不在此,所以……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連日來的是非叫顏老太太有股心力交瘁的疲憊。
“奶奶,爺爺不讓您把真相告訴我爸爸,是怕我爸爸接受不了自己的成名不是因爲才華而是因爲出身嗎?”
如果有一天,有人跑來跟你說。XXX,你之所以能取得今天的成績,不是因爲你的才華也不是因爲你的努力,而是你的家人一直在背後默默地用金錢捧你。
你會是什麼感覺?
會不會覺得自己很傻?
會不會覺得自己還在爲自己的成績而感到高興簡直就是傻的無與倫比?
“敢情我前面跟你講了那麼多,都是在浪費口水?溪溪,你可真是會鑽牛角尖呢!”懲罰性質的在對方的手背上一拍,顏老太太又嘆了口氣。
“機會都是給有準備的人的。或者說,是金子纔會發光。”
“首先,你得真的有實力,否則便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從表面上看,鍍金的飾品也可能做得很漂亮很逼真,但是假的就是假的,一旦被風雨打去了那一層光鮮亮麗的外表而露出了本質,它還能發得出光嗎?”
“你爸爸的才華是毋庸置疑的!老爺子他的暗中幫忙不過是提早的撥開擋住金子光芒的沙粒罷了。”
顏老太太看不得大兒子一家過的拮据,直言不諱的要給他們經濟上的幫助。只是,這份幫助最終卻被拒絕了。
面冷心熱的顏老爺子其實也看不得如此,但是他放不下面子說出要和顏志聞恢復父子關係的話,便只能偷偷地在對方察覺不到的地方出一把力。
給錢,你不要!
可你自己賺到的錢,就不會不要了吧?
有點兒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的意思,顏志聞有漁的能力,顏老爺子給他提供的不過是那片能漁的水域。
“那是必須的。”聽顏老太太這麼一分析,顏溪突然覺得自己很該死,因爲她居然懷疑自己父親的才華了。
“好了好了!尾巴收回去,看你這洋洋得意的小樣兒!”想朝對方的屁股上打一下的,但是瞥見顏溪那無法讓人忽略的肚子,顏老太太還是強行作罷了。
“溪溪,好好的養胎,懷孕越往後面越要注意,你千萬不要被最近的事情影響了心情。”
“我會的。奶奶,誰會希望自家的小孩生出來以後長了張苦瓜臉啊!”顏溪打趣的調侃道。
一樓客廳。
氣氛仍舊壓抑。
似乎沙發裡坐着的周梓辰一刻不離開,低壓的颱風就沒有過境的時候。
“老公,我們回家吧!”在芳姐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下了樓,顏溪剛剛走完最後一個臺階就聽見秦燕芳陰陽怪調的問,“纔給了股份又要給項鍊,搞不好,哪天連這棟房子也要給了,到時候我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我讓你閉嘴,你怎麼又叨起來了?”來者是客,雖然顏志華也想回房間靜一靜,但是他總不能撂着周梓辰一個人在客廳。
秦燕芳也沒走,因爲她不甘心。
“老太太不是已經不在了嗎?顏志華,難道你想讓我以後都不張口了?”
“二叔,今天怎麼沒看到你的大女兒?”專揀令對方難以啓齒的事情問,其實周梓辰真正想給難堪的人是秦燕芳。
“她……”
“梓辰姑爺!”聞言,驀地換了一張臉,秦燕芳擠開擋在她前面的丈夫諂媚的湊近,“佳惠最近出了點麻煩,你能不能幫幫忙給解決了?我知道你們周家不僅在商界厲害在政府裡也是有靠山的,所以……”暗忖不能讓顏溪白白的拿到一切,總得讓她留下點利息纔是。
沒實力跟周梓辰正面對抗,故而秦燕芳覺得借對方之手了了顏佳惠的麻煩也是好的。
反正……
能佔到一點便宜是一點。
“你會挖了一個坑,再自己動手把那個坑給填上嗎?”
見過不要臉的,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秦燕芳也算是一個奇葩的存在了。
“啊?什麼意思?”聽不懂周大少的比喻,但敏感至極的秦燕芳還是嗅出了對方話裡的不懷好意。
似乎……
是她在自取其辱一般。
“那個讓顏佳惠摔下去的坑,就是我親手挖的。”
“你……你說什麼?”“周梓辰,你有毛病是不是?佳惠好端端的怎麼得罪你了?你爲什麼要把她弄得臭名昭著?”
“第一,顏佳惠很早以前就已經臭名昭著了。”
“第二,動手打人讓對方毀容是顏佳惠個人的行爲。”
條理清晰明確,周梓辰扯開一個鄙夷的冷笑,“如果她平時的私生活能夠檢點一點,我就是想抓把柄也沒地方可抓。”
“私生活不檢點的人多了去了!你當自己是掃黃大隊的?沒有這麼多管閒事的。”無形中把顏佳惠罵了進去,需要被掃黃的能是什麼良家女子?
“你說!你說啊!她到底哪點惹到你大少爺了?”
“同顏守城一樣,膽敢傷害小乖的人,不管他是誰,不管他是什麼身份,我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傷害個屁!佳惠她連動顏溪一根頭髮的機會都沒有!”
“周氏年中慶那晚,用身體爲餌誘惑威爾酒店監控室的保安,拷走一段顏溪和易少謙說話的錄像,並且添油加醋的傳播出去,你說她這還不算是傷害的行爲?”
“周梓辰,你搞錯了吧?我覺得佳惠這是在幫你,省得你哪天被帶了綠帽子都不知道!”
“啪!”不待周梓辰出手教訓滿口噴糞的秦燕芳,一旁的顏志華就已經把她轉過來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秦燕芳,我明天就打電話給律師諮詢跟你離婚的事宜。”
“二叔,我對我的所作所爲不感到絲毫的抱歉。像顏佳惠這般的囂張跋扈,自己把自己玩死不過是早晚的事。到時候,連累的也許會是整個顏家。”清貴的俊臉上染着強勢的霸氣,周梓辰一眯深邃的黑眸接着又道,“你可能覺得我做的夠狠,但是我告訴你……”
“我周梓辰,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傷害小乖的人居然是跟她有着千絲萬縷關係的親人。”
沒有人注意到,被一耳光打懵了的秦燕芳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如果外人傷害顏溪是有罪的,那麼她的家人傷害她就是罪加一等。
“小乖,我們走。”
——《純禽,名門婚寵》沫絲絲——
時間就這樣又過去了兩天,周梓辰從未放棄過對季羽然的尋找,同時關於顏溪父母車禍的真相也有了眉目。
“嘉禾娛樂公司幕後的老闆原來是易少謙!”明亮的辦公室裡,周梓辰重重的摔掉手裡頭的文件。
“boss,關於少夫人父母車禍的那個肇事者,我們的人去了他的家裡,可是被告知他已經消失好一陣子了。”
“鄭堒,去查一查,易少謙現在人在哪裡。”嘲弄的揚起了眉梢,周梓辰暗想不是消失而是被人藏起來了吧!
“是!”
東娛傳媒有限公司。
早上十點半,正在開着每個月的例會。
“先生!”
“先生你不能進去!”
伴隨着一串腳步聲和嘈雜聲,會議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面狠狠的撞開。
“怎麼辦事的?連個人都攔不住!”拿在手裡轉着玩的簽字筆掉在桌面上,易少謙目光不善的掃了一臉委屈的小秘書一眼。
“老闆,我……”
“周大少,你是不是跑錯地方了?我這裡可不是你的周氏集團。”懶洋洋的從靠背椅上站起身來,易少謙漫不經心的翻了翻白眼。
“易少謙,讓你的人都出去。”沒功夫陪對方浪費時間,周梓辰完全沒有來到對方地盤的擔憂感。
“該出去的是你!沒看到我們在開會嗎?”表面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實際上易少謙的心裡卻在打着鼓。
周梓辰的突然闖入,明顯就是……
“你把季羽然藏到哪裡去了?”不用對方承認自己藏了季羽然,周梓辰的問法很犀利。
“季羽然?你來找我要季羽然?”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易少謙呶了呶脣反擊道,“周梓辰,她是你的老相好,又不是我的老相好。你來問我要人,呵呵,搞沒搞錯?”
“易少謙,少給我裝。你信不信我讓人把你名下的房產通通搜一遍?”
“去啊!你去啊!堂堂周氏集團的負責人,居然縱容手下私闖民宅。你說,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了,你們周氏的股票會不會大幅度的下降?”不把對方的威脅當成一回事,易少謙雙臂環胸毫不示弱。
“少謙~”
見狀,生怕這兩位太子爺會在會議室裡直接打起來,坐在副總位置上的鄒偉趕忙大聲喊,“會議到此結束,你們都回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
聞言,一衆高管做鳥獸狀往外散。雖然他們有探究之心,但是會議室裡的火藥味又告訴他們此地不宜久留。
與此同時,周家大宅。
顏溪被芳姐打來的電話所驚醒。
“三小姐,出事了,老夫人出事了,救護車正把她往市立醫院送呢!”
“奶奶既沒有心臟病也沒有高血壓,好好的怎麼會出事?”
“今早律師到家裡,談你二叔和你二嬸離婚的事情。你二嬸可能沒想到你二叔是動真格的,反正就和他大鬧起來了。老夫人想勸,結果……結果被你二嬸那個沒輕沒重的給砸傷了。”
充分的刷新了潑婦罵街的高度,破罐子破摔的秦燕芳在家裡是跟顏志華又掀桌子又摔板凳。
“芳姐,麻煩你多照顧着一點,我現在就過去。”從衣櫃裡胡亂的抓了件外套出來,顏溪都沒發現自己給套反了。
“溪溪,你跑這麼快乾嘛?別跑了,別跑了,擔心孩子。”走廊上,看到從臥室裡飛奔出來的顏溪,蔣太后被嚇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媽,讓人給我備車,我要去市立醫院。”幾乎就要哭出來的,此時此刻的顏溪完全六神無主。
“怎麼了?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問題一出,蔣太后先罵自己一聲笨蛋。你有見過哪個不舒服的孕婦能跑的這麼快的?
“我奶奶出事了,正被往醫院送呢!”
“你別急,我馬上讓老王送你過去。不……我跟你一起過去。”
十分鐘後。
一輛加長的黑色林肯從周家大宅的車庫裡駛了出來。
別墅區外的綠化帶後,一輛大紅色的本田雅閣悄然無息的追了上去。它沒有跟的太緊,而是保持在自己能看見的範圍之中。
畫面重新切回對峙的周梓辰和易少謙那裡。
“周少,有話好好說,不要傷了和氣。”就這麼坐立不安的看着兩個男人冷冷的相望,鄒偉覺得自己勢必說些什麼了。
可是……
“砰!”
水花四濺,染溼了雪白的牆壁。
隨手從會議桌上抓起一個不知道是誰落下的杯子,周梓辰送給鄒偉的回答絕對不和氣。
“周少,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堪堪的避了開來,鄒偉擡手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冷汗。
搞嘛啊?搞嘛啊?
這要砸也砸錯對象了吧?
“鄒偉,你肯定不理解我爲什麼要針對你吧?”
“是啊!我正想問呢!”
“周少,小的哪點礙到你的眼了?”鄒偉和易少謙是一派的,這個毋庸置疑。
“你敢說關於溪溪父母的資料,不是你這個政法委書記的公子幫着他弄出來的?”周大少的邏輯性很強,只要抓住一個關鍵點,就能推敲出一系列的過程。
“開始我還想不通,以季羽然在S市的人脈,能從哪裡搞到這些東西。”
薔薇色的薄脣譏誚的一勾,周梓辰食指敲在桌面上的節奏讓鄒偉的耳膜有點兒發麻,“但在我查出嘉禾娛樂公司的真正老闆是易少謙以後,便什麼都懂了。”
事情都過去好幾個月了!
別說……
他還真的給忘光光了。
尷尬的直抓後腦勺,一向很能講的鄒偉突然覺得自己的舌頭打上了死結。
“易少謙,所謂無所不用其極形容的就是你吧?”秒殺了對手的爪牙,周梓辰繼續朝易少謙開炮,“你居然會跟季羽然聯手?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最近,亦或者是很久之前?”
“周梓辰,我就是藏了季羽然,你又能把我怎麼着?”最討厭看到男人這種不慍不火說教的模樣,因爲易少謙一直以來都把周梓辰的一本正經定義爲假正經。
“你不僅藏了季羽然,就連當年害死顏溪父母的那個車禍肇事司機也一併捎上了。”
循序漸進的揭露對方做過的“好事”,周梓辰猛不丁的控訴起來,“易少謙,你知不知道?自從周氏年中慶的那天晚上你告訴小乖她父母的車禍是有人故意而爲,她經常半夜睡着睡着就醒過來了。”
“我猜她是做惡夢了,只是問她,她總說自己是腿抽筋了,難受才醒的。”
“周梓辰,你給老子住口。”要說易少謙心中真的沒有絲毫的愧疚?不,是有的,只是他本能的將之隱的很深。
爲了給自己的算計找一個合適的藉口,良心兩個字怎麼寫的他選擇遺忘。
就在兩男僵持不下之時,從易少謙褲兜裡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一份凝固。
“喂!”
“什麼?”
“你們是吃豬食長大的嗎?竟然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看不住!”不清楚對方究竟說了什麼,但是易少謙的破口大罵震得會議室裡的天花板都微震了起來。
“而且還是她都跑了好幾個小時了,你們纔打電話給我通知。”狠狠的將手機摜在大理石瓷磚上,易少謙的力道之大讓電池板都從後蓋裡蹦了出來。
“周梓辰,麻煩了,季羽然逃跑了,我怕她會去找顏溪,我怕她會對顏溪不利。”
右眼皮噠噠的跳的厲害,此刻的周梓辰也不忙着找易少謙要人了,而是趕緊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顏溪的電話。
數秒鐘以後,電話被接通。
“小乖,你現在在哪?”
“我在去醫院的路上。梓辰,奶奶她……她受傷被送去搶救了。”沒有精力把前因後果通通敘述一遍,顏溪只挑最要緊的說。
“小乖,你附近有什麼不對勁的狀況嗎?”
“沒有啊!就是路上有點堵!我的天,這個時間段有不是高峰期,S市都是從哪裡來的這麼多車。”
沒有一點兒被跟蹤的意識,實在是隱沒在車流裡的紅色本田雅閣太平常了。
“小乖,不要心急,醫院馬上就會到的,我現在開車過去跟你會和。”從來不相信什麼直覺和第六感,但是事關顏溪,周梓辰卻沒有膽子敢去賭。
“易少謙,今天的事情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大手一擡,準確無誤的揪住對方的襯衣領口,周梓辰放出話來,“季羽然跑了,那這一次咱們誰先找到她就很難說了。”
顏溪不在家裡而是在外面,從每個角度去想他都覺得不安全。
只有讓自己守在她的身邊,周梓辰這一顆懸着的心臟才能落下來。
季羽然的危險對於顏溪而言堪稱恐怖分子,不爲別的,只爲顏溪如今是個身懷六甲的孕婦。
“聯繫……”掛了顏溪的電話,又給鄭堒撥了過去,周梓辰一邊語氣很快的下達指令一邊大步流星的往門外跑。
“媽的!”邪肆的俊臉上糾結出一道又一道的暗影,在周梓辰前腳走後,易少謙也立刻衝回自己的辦公室翻找車鑰匙。
“少謙,你要去哪?會議還沒開完呢!我打算讓……”偌大的會議室裡,足以同時容納下百來人,鄒偉空蕩蕩的身影顯得很是單調。
雖然顏溪一行比周梓辰這邊出發去醫院的要早,但東娛傳媒公司的所在卻距離目的地更近。
將寶藍色的邁巴赫開到了急速,周梓辰第一次以飆車的態勢在S市的大街小巷穿梭。
十字路口,等紅燈等得不耐煩的某車主搖下窗戶想朝外面吐上一口痰,卻被突如其來的旋風給嚇得縮回了腦袋。
“我去你大爺的!有錢開好車了不起啊?”扯着嗓門罵罵咧咧,雖然他也知道遠去的寶藍色車影什麼都聽不見,但總歸是覺得不罵上幾句心裡就不舒坦。
“懂不懂交通法則,闖紅燈是要被扣分的。多來幾次,你的駕照就要會調銷了。”
在他罵到最嗨的那一秒鐘,一道刷出強勁氣流的紅黑雙色又把他嚇了個半死不活,“靠!”
“今個是什麼鬼日子?怎麼開好車闖紅燈的人一個接着一個?”用力的按住自己快要跳出喉嚨的心肝脾肺腎,某倒黴車主驚魂未定的癱倒在駕駛座的椅子上。
市立醫院的正門口,黑色加長林肯緩緩地停穩。
老王先下車爲顏溪同蔣太后開門,再來是蔣太后雙腳落地的同時向還在裡面的顏溪伸出了一隻保養得宜的手。
“芳姐,我已經到醫院的門口了。奶奶在幾號樓的第幾層?現在出搶救室了沒有?”
“啊啊啊啊啊!”
“閃開,快閃開!那輛紅色本田失靈了。”
……
……
馬路一側的行人中,有人發出刺耳的尖聲驚叫。
只覺得自己被一道溫暖的氣流所包圍住。一聲嘭咚,聲音不大,是顏溪的手機從掌心滑落。緊接着,又是一聲嘭咚,聲音不大,是金屬遇到金屬纔能有的撞擊。
“溪溪,你……”在看出狀似失靈的紅色本田真正的目標是顏溪以後,蔣太后便想也不想的在千鈞一髮之際抱住了顏溪。
在她猶豫究竟要不要把對方推開的那零點零一秒鐘……
撞車!
發生了!
寶藍色的邁巴赫,不說罕見但也確實挺難見的。可是對於蔣太后而言,即使不去看車子的牌照她也清楚必須是周梓辰的。
“梓辰!梓辰啊!”放開顏溪笨重的身子,素來只做一些有氧運動的蔣太后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往車禍的現場跑去。
“梓辰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
……
但見邁巴赫號稱堅硬的外殼在車頭的部分狠狠的凹下去一塊,而紅色的本田已然被從中間抵到了馬路那頭的大樹身上。
腦海中一片空白,剛剛經歷了從鬼門關外走了一圈的顏溪愣在了原地。可在聽到從蔣太后嘴裡高呼出的名字以後,她渙散的眸光倏然一緊。
“老公!”
“梓辰!”
“周梓辰!”
想罵男人爲什麼要這麼傻?
你當自己是在玩小孩子的碰碰車?你當自己是美國大片裡纔有的不死男主角嗎?
“顏溪!”
擡起彷彿灌了鉛的腳,只是顏溪才跑出第一步就被人從後面拉住了胳膊。
“易少謙?”不明白周梓辰怎麼會在自己的危機一刻突然就殺出來了,更不明白易少謙怎麼會緊隨其後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那邊很危險,你不要過去。”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雖然還未曾看到紅色本田裡的人是誰,但易少謙就是能斷定那是季羽然。
她的本事倒是出乎自己的預料!
既然能在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又搞到了車,又找到了顏溪。
“放開我!”拼命的掙扎,只是男人的大手上了鎖,讓顏溪除了甩出一臉汗來毫無所獲。
“易少謙,你給我聽着。”不得以,低下脖子死命的咬住了易少謙的手,“就算那邊馬上有炸彈要爆炸,我也必須過去。”顏溪認真到不能再認真的一字一字道。
肌膚上傳來的疼痛並沒有放鬆易少謙的神經中樞,可是面前女人的最後一句話卻讓他後知後覺的卸了力道。
“梓辰!老公!你的額頭上流了好多血啊?你還有沒有傷到別的地方?”
價值千萬的邁巴赫對陣不知道差了多少個檔次的小本田,誰輸誰贏自然立竿見影。周梓辰的車子只是微微的變了形,而他本人在撞擊之中額頭親吻上了前方的擋風玻璃。
“老王,去把那輛車裡的人給我弄出來。”握住顏溪胡亂在自己身上摸索的小手,周梓辰心想她在該煽風點火的時候從來就不這麼做。
好吧!
此時此刻還能思考這樣的問題,他都忍不住要鄙視自己禽獸一把了。
“大少爺,是她,是季羽然。”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渾身是血的女人從幾近報廢的紅色本田裡拖了出來。老王撥開對方臉上粘在一起的頭髮,這纔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果然!”聞言,子夜般的黑眸裡掠過的光芒並不驚訝,周梓辰緊接着又說,“打電話讓警察來處理。”
其實,不需要老王去打,一旁的馬路上早有行人撥通了110。
“不要管這些了,我帶你去包紮!”擡手捂住男人一張一合的薔薇色薄脣,顏溪蒼白着小臉關心道,“老公,你還能走嗎?要不要我揹着你?”
“小乖,別說你懷孕了,就是你沒懷的時候也背不動我的吧?”染血的劍眉勾出一個八字形,周梓辰有點兒哭笑不得。
“我總能找醫護人員用擔架把你擡着吧?”瞪着眼睛,顏溪的心思完全放在周梓辰的身上,就連自己差點被季羽然撞死的那茬也給忽略了。
不遠處,望着縱使狼狽卻依然不掩清貴氣質的俊朗男人和喋喋不休像個老大媽似的年輕女人。顏溪恍然覺得自己很多餘,真的是很多餘。
他們的世界,自己,永遠都插足不進去吧!
他的算計與不甘,反倒徹底毀掉了他能和顏溪做朋友的可能。
默默地在心中下了個決定,易少謙暗道自己好歹還有能爲顏溪做一些實事的價值。
——《純禽,名門婚寵》沫絲絲——
同一天的晚上,因爲顏老太太生病住院,所以顏家別墅裡能管事的人通通不在。
拖着個巨大的行李箱,秦燕芳連走廊上的照光燈都不開的往樓梯那邊慢慢的挪。她怕吵醒已經睡覺的傭人,否則就不能順順利利的走了。
“媽,大半夜的你幹什麼啊?”
就在秦燕芳自認爲動作已經很輕的時候,頭頂上的水晶燈卻毫無預計的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我……”一聽是顏守城的聲音,頓時舒了好大一口氣,“呼~你個臭小子。好好的不睡覺,往外面跑什麼跑?”
“媽,你背後的那個是行李箱嗎?”沒理會秦燕芳的責問,顏守城的視線瞟向她身後怎麼藏都藏不住的幾何體。
“小聲點,小聲點,你想把人都喊醒嗎?”一邊壓着自己的嗓門一邊捏着對方的耳朵,“守城,媽打算離開S市去國外生活。”擔心自己不說實話顏守城會不讓她走,秦燕芳乾脆就老實得了。
“什麼?媽,你爲什麼沒有告訴過我?”驚訝地長大了嘴巴,顏守城的聲音反而愈發的大了。
“我也是今天晚上才起的臨時決定。”周梓辰那一句越是和顏溪有關係的人傷害了她越是罪加一等,這幾天一直在秦燕芳的耳朵旁不斷的迴響。
搞得她心神不寧惴惴不安,加上又因爲離婚的事情和顏志華吵架而波及到了顏老太太,便更是堅定了她要一走了之的念頭。
與其被動的給顏志華那個窩囊廢掃地出門,還不如自己大大方方的先離開呢!
當然!
秦燕芳的大方標準肯定是要打折扣的,你若是打開她收拾好的行李箱一看就會知道她捲走了顏家多少值錢的東西。
“好了,好了。守城你不要擋我的路,有什麼疑問等我以後安定下來了再慢慢的和你解釋。”
“媽,你也學顏佳惠一聲不吭的一走了之了?”
“反正你是不會離開顏家跟我走的。”知子莫若母,顏守城是什麼貨色秦燕芳還能不明白。在顏家,好歹他還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雖然失去了集團的繼承權,但是生活一樣優渥。隨着她走,錢上應該還是有保證的,但前期的顛沛流離卻是免不了的。
“所以就不要繼續羅嗦了,快點讓開了。”
“媽~”對方的一語中的讓顏守城有種難堪的感覺,畢竟這種話從一個當媽的嘴裡吐出來真是夠無情的。
“叮咚!叮咚!”
“開門!”
“叩叩叩叩!”
門鈴聲,叫門聲,敲門聲……
“我們是警察,趕緊開門協助辦案。”
“你們找誰?主人不在家。”用睡在一樓專屬房間的傭人起來打開了大門。
“秦燕芳在嗎?”
“在啊!我去上樓喊她下來。”
“不用麻煩,我們有緝捕令,直接帶我們去樓上她的臥室。”
夜色下的顏家別墅,寂靜到站在二樓都能聽到一樓的有針落在地上的動靜。
“顏守城,都怪你。”三魂嚇掉了二魂半,秦燕芳朝反方向的走廊盡頭衝去。
她不過是失手傷到了老不死的,難道這樣也需要出動警察抓她坐牢?
動手利索的推開合着的玻璃窗,秦燕芳四肢並不靈活的爬到了窗臺上。
“媽,不能跳!”
只聽顏守城嗓音顫抖的提醒,但是……
已經晚了!
二樓的告訴雖然不至於把秦燕芳個摔死,可種在窗戶下面的那一大片月季花田卻足以讓她支離破碎。
秦燕芳的身體幾乎找不出一處沒有劃傷的地方,最爲恐怖的,是她當場被月季花枝上的利刺戳瞎了一隻眼睛。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在八年多以後,因爲肇事司機的供認不諱,意外車禍的唯一策劃者秦燕芳落入法網。
她要害顏溪一家的目的其實很簡單。
第一是錢,第二是權。
畢竟顏志聞纔是顏老爺子的屬意繼承人,顏志華所得到的一切不過是鑽了自己哥哥的空子罷了。
所以……
當秦燕芳偷聽到顏溪一家的回國航班號,就趕忙查出它在S市的落地時間,以及從機場到顏老爺子所住醫院的必經路線。
秦燕芳在嫁給顏志華以前是個護士,護士每天都會面對形形色色的病人,其中自然包括一些喜歡逞兇鬥毆的社會蛀蟲。
她的謀殺計劃其實算不上完美無缺,但在高科技相對貧乏的當時卻足夠做的讓警察抓不出蛛絲馬跡。
——《純禽,名門婚寵》
翌日清晨,S市國際機場,太陽撥開烏雲讓自己金色的光芒打在了飛機雪白的機翼之上。
“先生,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您把通訊設備關了好嗎?”機長廣播已經播了好幾次讓乘客關閉手機,但就是有些不自覺的人喜歡裝聾作啞。要不是看在易少謙一張邪肆的俊臉真的很養眼的份上,保持着八顆牙齒標準笑容的空姐真想送他幾個大白眼。
“等下就關。”想給顏溪打最後一個電話,又擔心對方看到他的號碼會直接拒聽。再三猶豫,易少謙最終選擇發一條短信。
信息的長度很短,僅有三個字,是對不起。
“各位旅客,上午好。歡迎乘坐XX航空公司飛往臺灣桃園機場的航班。飛機即將起飛,請繫好安全帶並在此確認自己的通訊工具是否關閉。”
“先生,需要我幫您把手機關上嗎?”這一下,就算易少謙長得再帥空姐也花癡不起來了。
要知道,手機的信號一旦干擾到了無線電波,搞不好就會害的飛機墜落,機上的所有乘客都要死的。
市立醫院。
顏溪一邊喂着顏老太太吃切好的蘋果,一邊偷偷的往自己的嘴巴里丟上幾塊。
“梓辰呢?今天怎麼沒有陪你一起過來?”原本昨天就可以出院的,但在得知了秦燕芳的事情以後,顏老太太的病情反而加重了。
兩頰急速的消瘦下來,竟一瞬間有了從來沒有的老態龍鍾之感。
她在後悔!
後悔當年爲什麼要看在秦燕芳懷了顏家子孫的份上同意她進門。
那個女人的野心很大,自己明明就感覺的到,可……
“他有事情要處理,完了再過來看奶奶您,順便接我走。”表面上瞧不出太多反常,可能是秦燕芳落網之前就知道有一個罪魁禍首存在,所以在聽說對方爲了拘捕而跳下二樓,結果瞎了一隻眼睛,顏溪反倒是覺得痛快。
“溪溪啊~是奶奶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爸爸和你媽媽。”
“奶奶,不要這麼說,您的當務之急是養好身體快點出院。”又餵了一塊蘋果給顏老太太,顏溪望了望久不被人推開的大門問,“二叔他人呢?不是講出去買個東西馬上就回來的嗎?”
“你二叔他肯定是不會回來的了。溪溪,或許他是覺得自己沒有臉面見你吧!”
秦燕芳給顏家造成的裂痕需要時間來沖刷以及修補,衆人的心裡都有個坎,只盼着某一天能真正的跨過去。
“嗡嗡!”牀頭櫃上的手機震了震,顏溪拿過來一瞧,面上下意識的變了色。
“怎麼了?溪溪你是不舒服嗎?”
“沒有,就是肚子裡的小傢伙踢了我一下。”如玉的小手溫柔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顏溪話音剛落就感到自己的肚子是真的被踢了。
敢情是某小惡魔不甘自己當了他麻麻的藉口,所以示威了來着。
市公安局,隔着一面透明的玻璃窗,周梓辰目光薄涼的看着一身囚服的季羽然。
“你答應過我哥哥會照顧好我,可是你食言了,以後的每一年清明節你要用什麼樣的姿態去看他?”
“周梓辰,你根本就無法體會,你爲了討好顏溪而開的那場新聞發佈會對我造成的影響有多大。”
“沒人再找我拍戲,我的經濟公司也不要我了,我甚至淪落到要去酒店裡陪老男人賣笑。”
“我想利用顏守城打擊顏溪,可結果卻是我的打擊沒有奏效,自己反倒被顏守城那個畜生給強(河蟹)奸了。”
“易少謙那個混蛋口頭上承諾要讓我的演繹事業東山再起,可卻盡給我接一些不入流的廣告和電影。我被迫接受了一系列的整容,因爲後來的經紀公司說我沒法再走清純路線,想要二次躥紅只能改變風格。”
“梓辰哥,你肯定很想弄明白,我那天到底是用什麼辦法從易少謙的手下逃走的吧?”
一直是季羽然神經質般的大倒苦水,直到話題進行到這裡,周梓辰才勉強開了開他尊貴的嘴巴。
“什麼辦法?”
“女人想要最快的達成自己的目的還能用什麼辦法?當然是我的身體啊!”既然都爛掉了,那就不介意爛得徹底!
“我先勾引了到我房裡給我送房的男人,和他上牀,還故意有多大聲就多大聲的叫給外面的另一個男人聽。”臉上浮出古怪到變態的笑容,“果不其然,他也受不了了。”季羽然像是在爲自己的魅力自豪一般。
“所以,在我趁第一個男人高氵朝的那會用檯燈把他打暈,再對第二個男人發出邀請的時候,他竟然什麼都不懷疑的就上鉤了,也不管開始跟我上牀的那個男人爲什麼沒有出來。”
“我成功的搞定了他們兩個,接着就去今報找鄭薇那個賤人算賬。反正我也不打算活了,那就讓該死的人都陪着我一起下地獄吧!”那輛紅色的本田雅閣就是鄭薇的,她被季羽然關進了後備箱裡,在撞車發生的時候僥倖的撿回了一條命。
因爲周梓辰是從中間把本田車給撞開的,如果位置靠後,那鄭薇的結局只有當場死亡這一個了。
“哈哈哈哈!周梓辰,我是不是很髒很墮落?”一會兒喊梓辰哥一會兒喊周梓辰,季羽然形如瘋癲。
“你不用回答,我也覺得自己很髒很墮落。”“可是又能怎麼辦呢?在被顏守城那畜生強(河蟹)奸了以後,唔……一個……兩個……”掰着手指頭不曉得在數些什麼,“總而言之,似乎我們劇組裡是個男人都睡過我了吧?包括……呃……那個原來是gay的男配角。”易少謙有意的放任自流,讓季羽然的公交車程度直追下落不明的顏佳惠。
“其實他是什麼意思我都清楚!易少謙~想借我的手拆散你跟顏溪,可又捨不得顏溪傷心難怪,所以就把他肚子裡的怨氣全部發泄到我這裡來了。”
雙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面前的玻璃,季羽然嘖嘖嘴問,“梓辰哥,你瞧他!呵呵呵呵,是不是好矛盾啊?”
誠然!
易少謙的算計讓周梓辰很惱火,但是他能主動送車禍的肇事者去警察局自首,又叫周梓辰肚子裡的火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少。
“季羽然,收起你的裝瘋賣傻,未來給你裝瘋賣傻的日子還長得很。”
“你……”企圖喚起男人那稀缺的憐惜之心,科班出身的季羽然裝瘋賣傻起來還是挺像那麼會事的。
“什麼日子長得很?”
“這裡有一份醫院開出的關於你神經失常的檢查報告,所以等待你的不要監獄,而是精神病院。”
季羽然開車撞顏溪的罪行屬於謀殺未遂,故而最多被判一個終身監禁。
“周梓辰!你不可以這麼對我,我從來就沒有做過什麼神經檢查,你憑什麼把我送進精神病院?”
指甲沙沙的在玻璃面上抓得斷掉了好幾根,季羽然剛纔是裝瘋,現在卻是真的要瘋了。
“你做沒做過不重要,關鍵是我手裡的報告上寫着的是你的名字。”撫平西裝上褶皺的同時站起身來,周梓辰不再理會身後季羽然的叫囂。
“周梓辰,我恨你,我哥也恨你!”
“你不值得他爲了救你而丟掉一條命,當初死了的怎麼不是你!”
無論季羽然罵的怎樣難聽,周梓辰都不曾回過半次頭。
他欠的是季閔勳,而不是季羽然。以前轉變不過這個觀念,所以纔會造成季羽然仗着自己的愧疚無法無天。
半個月後,秦燕芳的一審判決出來了。陪審團一致同意槍斃,連二審都不用再進行了。
至於季羽然……
聽說她在精神病院裡過的很不錯!從沒有神經失常漸漸的轉爲懷疑自己神經失常,不過二十天還不到的日子,真的神經失常的她迅速的跟自己的病友打成了一片。
——《純禽,名門婚寵》沫絲絲
次年的五月。
才過完結婚第一個紀念日的顏溪和周梓辰進入了煎熬的預產期。
爲什麼說是煎熬?
因爲距離顏溪的預產期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了。
顏溪着急,周梓辰比她着急上十倍。
“咋還不生呢?咋還不生呢?”每晚幫顏溪洗過澡後,某大少的例行公事就是要默唸上一百遍。
“寶寶,你可真是不聽話呢!”
別講還在媽媽肚子裡的小惡魔hold不住了,就連顏溪都聽到耳朵起繭子了。
“周梓辰,你能不能不要再碎碎唸了?”抄起大牀的枕頭對着男人的俊臉就是一下,某女訓斥道,“你又不是到了更年期,哪裡那麼多廢話?還喜歡不停的重複?”
“他(她)咋還不生呢?小乖,你說這是爲什麼呢?”
“次奧!”
“周先生,媽都解釋過無數遍了,預產期前後的兩週內生產都屬於正常的情況。”蔣太后在危機一刻捨身護顏溪的行爲讓她們本就和諧的婆媳關係愈發的親密,有時候周大少看自家老婆總是跟婆婆聊天而把他晾在一邊還會吃味。
“正常嗎?我覺得這很不正常啊!”
“請你不要質疑科學。”
“科學都是被無數的論證推翻再推翻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怎麼知道現在的理論就是等着被推翻的那一種?
“哎呀!我知道寶寶他(她)爲什麼老不願意出來看一看這花花世界了!”如水的美眸裡閃過促狹的顏色,顏溪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
“爲什麼?”
“寶寶說,都怪那個愛碎碎唸的老爸嚇得我不敢出來了。”
“噢~老婆,你居然敢拿我開涮。”臉上飄過一朵烏雲,周梓辰猛不丁的撲倒顏溪準備偷幾個熱吻。
“哎呀!”
“哎呀!”
“別鬧了,我肚子疼,我的羊水好像要破了。”
就在男人薔薇色的薄脣剛剛沾到女人粉嫩的紅脣之時,某小惡魔送上自己給父親的見面下馬威。
“是不是要生了?是不是?”
“尼瑪!這不是要生了還是要熟啊?”
看了許多關於妊娠的書籍,但是面臨實戰,周梓辰還是顯得很手忙腳亂。
市立醫院,婦產科。
隨着一陣響亮的啼哭聲,有護士喜滋滋的從產房裡跑了出來。
“生了,生了,是個男孩!”
“男孩?”雀躍的眉頭倏然落下來一半,“怎麼不是女孩?”周大少二傻二傻的問題算是把護士給問住了。
呃……
難道生男孩子不好嗎?
雖然社會上現在不提倡重男輕女,但是一般的人家還是更喜歡帶把的一點啊!
“梓辰,你說什麼話呢?”不知道是不是蔣太后的幻聽,她怎麼覺得產房裡的孫子哭的更大聲了。
“還不趕緊去看看你的兒子!”
手術檯上,顏溪滿臉大汗的躺在那裡,身體中的所有力氣似乎被抽乾了一般,讓她想看自己的孩子一樣都睜不開眼皮。
朦朧中,有一隻熟悉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小手。
“老公,我好累,你……幫我看看我們的兒子長得漂不漂亮?”語氣十分的虛弱,顏溪只感到有吻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聞言,乖乖的去看還被護士抱在懷裡的小惡魔。清貴的俊臉猛地一皺,男人實話實說道,“呃……挺醜的。”
尚看不清楚輪廓的五官,紅撲撲跟猴子屁股一樣的小臉,連長的更像誰一點都找不出來。
“周梓辰!哪有這麼說自己兒子的。”
“老婆,我……”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某小惡魔嚴重抗議。
也許……
是周大少在自個兒子出生的那一刻就給了他一個不良的印象,所以周嘉澤小朋友在未來的許多年裡,都以折磨自己的老爹爲快樂之本。
------題外話------
結局有點兒倉促,絲瓜誠摯的說抱歉。自從我培訓以後,就經常斷更,事情特別多,還有演講稿一類的都來不及寫,月底有考覈,學校比較嚴格……
親們期待的寶寶篇會單獨放在番外裡面來寫,包子和饅頭兩隻囧娃會盡情的出來賣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