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比較是野生區域,辦事處還是會準備一兩把獵槍的。當然如果要使用的話,必定要持有持槍證明。但是當時情況緊急,平冢靜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你是英雄麼?靜姐,太尼瑪帥了……”此時八幡也是坐在地上。他也僅僅是個凡人,也會害怕。雖然當時面對黑熊的時候不害怕,但是現在想想,真是後怕呀。
平冢靜將獵槍一扔,一把將八幡攬在懷裡,將剛纔的擔憂和後悔徹底的爆發了出來。
“抱歉……讓你遇到了這種事情。身體沒事吧,沒缺胳膊少腿吧?手上怎麼都是血啊,有沒有傷着?我已經叫救護車了。”平冢靜感受着八幡的蓬勃的心跳。眼中含淚,似掉似不掉。
“沒事沒事,這血都是那畜生的。我就匈口被拍了一下。就是有點胸悶。應該是沒骨折。”八幡見沒事兒,頓時也是喜笑顏開:“你們說這叫什麼事兒啊,這裡小學生這麼多的活動區域,突然竄出來一熊。要不是今天遇到我,第二天這裡準上新聞。真的是嚇人。”
“雪乃、沙希?隼人叫大家篝火處集合……誒?你們幹嘛?圍在那裡幹嘛?”八幡非常奇怪,因爲在場的還有不少人,除了雪乃和沙希之外,還有隼人、彩加、留美。再加上一個平冢靜。他發現除了平冢靜之外,其餘人都圍在了一個地方。而且每一個人的表情都非常古怪,似乎都帶有一絲愧疚。
雪乃帶着一絲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走到了八幡的面前:“抱歉……”
“不是……你幹嘛要道歉?”說着八幡心理也是咯噔了一聲。雪乃也是搖了搖頭,一道淚痕悄然滑落,在月光下顯得晶瑩剔透。將腦袋輕輕靠在八幡的匈膛上。
“別去……”雖然雪乃這麼說,但八幡依然輕輕推開了雪乃。走到了衆人圍着的地方。
當八幡看見他們在圍觀什麼的時候。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直接跪倒在地上。
撕家死了……
……
……
八幡從小就很懂事,父母也是常年不在家。在八幡十三歲之後,甚至直接人間蒸發。年僅十三歲的八幡一個小孩要將小町拉扯大。就算是再苦再累,八幡也沒有哭過。就算在八角籠裡被打的再慘,就算是一個人去賣血,堅持打幾份工。八幡也不曾哭泣,就算爲了賺錢喪失了一個人最起碼的尊嚴。八幡也不曾哭泣過。
但此刻,八幡淚如泉涌。
就是流淚,沒有一丁點聲音。
甚至沒有一絲抽泣聲。整個人就這麼奔潰掉了。
成年人的奔潰……是悄聲無息的。
有的僅僅只是呼吸聲,顫抖的呼吸聲。
八幡的這幅模樣真的是將旁邊的雪乃心疼壞了。如果八幡真的是嚎啕大哭,發泄情緒,這倒也是一個辦法,等這陣子過去,可能就會好起來。但是八幡這種是心理上的奔潰。可能是一輩子的烙印。
沙希在一旁看着也是鼻子發酸,和雪乃對了一個眼神之後,便和雪乃在一旁安慰他。而平冢靜也想上前安慰。但是她發現這一切的起因都是自己。如果不是她硬拉着幾人來這裡辦活動。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情。當平冢靜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她發現自己連安慰八幡的資格都沒有。
撕家平時二麼,當然,只要是哈士奇沒有一個是不二的。衆人也只是將它當初了一個寵物,一條狗而已。但是在今天,當在這頭黑熊面前,所有人都嚇破膽的時候。是撕家衝在第一個。可以說,它是和這頭熊,對峙、互相撕咬時間最長的一個。也許它在半途中就已經重傷,爲了衆人硬生生挺到這頭黑熊倒下……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縈繞在衆人心頭。也許這幾人的命都是撕家救的呢……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靜靜等待着夜晚結束。
雪乃和沙希不斷輕撫着八幡略微起伏的後背。
“先……埋了吧。也沒看見……撕家被那畜生咬住。可能是……被甩的時候,脊椎被砸斷了……這孩子就是二了點,你叼它脖子,別咬這麼死啊……”八幡雙手發着顫,輕輕地檢查了一下撕家的身體。
黑白相間的毛髮上,餘溫都還在。但是抱起身體的時候,腦袋直接耷拉了下來。八幡應該猜想的沒錯,估計是脊椎斷裂了。
“歐尼醬……沒事吧?怎麼哭成這樣?”小町從山下跑了上來。就算之前是田徑部的她,此刻也是喘的不行。
小町環顧了一下四周。所有人都面沉似水。
“我沒事,撕家它……傷太重。”這個時候八幡情緒也差不多緩過來了。但神色依然萎靡。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要這麼配合它……但是小町纔不會上當。撕家,快起來了。”說着小町竟然用腳踢踹着撕家。
“你幹什麼!”八幡頓時喝止。但是八幡話還沒說完,撕家站起來了。一副詭計被識破了的尷尬神情。
【被它耍了……】所有人心中頓時出現了這句話。剛纔還一片死寂的氣氛頓時輕鬆了很多。隼人也是上前查看了一下撕家的情況。應該並沒有什麼大礙。就是爪子上和嘴上有不少傷口。
“臥槽……你敢演我!演的還賊像……還……還學會屏住呼吸了是不是?臥槽……匈腔起伏都沒一下……我真以爲它死了。你怎麼不去演戲啊?下一屆奧斯卡影帝就是你啊!”八幡抓着撕家的脖子說道。這種大型犬科動物脖子下面都有一塊很柔軟的皮毛。八幡一般訓撕家的時候,喜歡揪住這塊皮毛。
“性格還真是惡劣啊,和某些人還真像。”雪乃在旁邊吐槽了一句。幾人也都圍上去,摸了摸撕家的狗頭。
“歐尼醬真是的,撕家在裝死的時候舌頭一般都會收回去,但是它睡着的時候,舌頭都會甩在外面。爲什麼這麼簡單就被騙了,歐尼醬真的是……”小町抱怨道。從小町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來,撕家裝死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剛纔那種情況,又是對戰一頭成年的黑熊。撕家如果真的一個不小心,這頭熊一爪子糊上來,腦漿子都能給你拍出來。太驚險了。所以當時八幡看見撕家躺地上一動不動,也是信以爲真了。根本就沒往它裝死這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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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八幡和平冢靜在警署錄這個筆錄將近弄了有三個多小時的時間。一直到晚上十二點左右。八幡纔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打開宿舍房門,撕家已經躺在宿舍的一個角落裡睡着了。張着嘴,舌頭甩在外頭,留着口水。現在想想,小町說的沒錯。可能今天也是累了吧,一般它這個時候精力可充沛着呢。
“八幡……內個……今天也真是辛苦呢,要不要一起來放煙花麼?”八幡甚至沒有關上房門。結衣已經拿着一袋子煙花出現在了宿舍門口。
“哦……行吧,這一天也不夠你折騰的昂。”八幡這句話也挺損。畢竟今天實在是累了。不止是體能上,感情也起伏劇烈,大悲大喜之後,人體感覺會非常疲乏。但是怎麼說,結衣也是這麼熱情的邀請。不去又不好意思。只能去了。
誰知道這一去啊,竟然所有人都在。不止雪乃和結衣,就連隼人、優美子他們都來了。而且就在沙灘附近,篝火旁邊。篝火也是半燃不燃。旁邊還放着幾瓶啤酒。
看見啤酒,八幡也算是來了精神:“你們怎麼晚了還開派對啊?我這都快累瘋了。”
“怎麼說呢,經歷過這件事情,怎麼說呢,我們大概也都會失眠吧。”隼人隨手拿起一瓶啤酒遞給了八幡:“八幡,這一次真的是多虧了你。”
“然後那什麼……八幡,聽山葉說,你真的殺死了那頭熊麼?就憑藉着一柄匕首?”優美子似乎很介意,因爲畢竟她是率先撤出來的那一撥人。沒有看見現場直播。
“哪兒能啊,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只是把它一隻眼睛戳瞎了。下殺手的是靜姐。她拿的是一把獵槍,那獵槍的型號我都記得,S686散彈槍,雙發12口徑的子彈。兩下就送那頭熊歸了西。”八幡一邊喝酒,一邊聊着。隨手還放着煙花。不夠他忙活的。
“這杯敬平冢靜老師。”
“敬她永遠單身……”
“呵呵。”
“這杯敬撕家。”
“好”
“對了,留美她現怎麼樣了?”八幡問了身旁的雪乃她們。
“這個……”雪乃那時候腦子亂了,滿腦子都是八幡那個背影。根本就沒有留意留美她們的情況。
“這個我倒是看見了。這種驚嚇可以說是災難級的。而之前戶部和優美子扮黑臉其實已經徹底分裂了她們內部的關係。再加上這種災難級的驚嚇。所以留美又融入了進去。”隼人站出來說道。
“對,舔傷口的話,多一個同伴就多一份溫暖和寄慰。讓一個團隊瞬間團結的因素就是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在這種生命都受到威脅之下,就顧不上什麼許多了。”八幡看着煙花就着月色。山林中的空氣清爽中混合着一絲泥土的味道。冷風這麼一吹,再加上這些啤酒。這幾人幾乎是聊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天空都有些泛白的時候。衆人才規拾規拾行李,結束了這一次林間合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