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 天下三武
員外道:“天一閣十年收一次徒,自然較爲慎重,分爲初試、複試、終試,考題簡單卻深遠,一悟而發人深省,不是大境界的人絕想不出那種考題,我前兩次都是初試不過,第三次敗在了複試。”
“兄長好本事,試問衆生,那天下三試難倒了多少才俊?兄長進入複試實屬了得!”一個書生摸樣的青年誇讚道。
員外揚手輕擺,似風輕雲淡,也似遮羞,“鬢已斑白,再提當年事慚愧不已,慚愧不已。”
蘇沐沉吟着:“天下三試……考的什麼?”
員外和青年人對視一眼,坦誠的道:“你的人生。”
“不懂。”
“考官會了解影響你人生的幾件大事,針對這些事對你提出問題。”
“這麼簡單?不考刀槍棍棒?”古小樹驚訝道。
“我不知道,每個人的考題都不一樣。”
“少爺,別問那麼多,憑你的本事去哪不行?估計天人閣知道你要來,正經的八擡大轎候着呢。”小球兒笑嘻嘻的道。
“不問了,球兒,睡覺。”
小球兒麻利的嗯了一聲,跳進牆角,背對着他先睡了。
半夜呼聲大作,此起彼伏,古小樹還好,他人生中很少完全入眠,總是保持着一部分警惕,對這些噪音可以輕易消化掉,甚至當做監察環境的一部分。
小球兒就不做到了,每當入睡之際就被吵醒,三番兩次下來難過的翻來覆去,氣的小狗一樣哼哼唧唧個不停。
快要天明,她實在受不了,不管不顧的一頭扎進蘇沐懷裡。用他的衣服矇住腦袋,才略感安靜睡了一會。
第二天有幾個同齡人提出和蘇沐同行,他欣然同意。但是看到他的交通工具,衆人紛紛勸說他賣掉。買匹馬。
蘇沐不願,仍單獨前行。
大黃牛似乎聽出了別人的嘲諷之意,路上加緊腳步,一天竟神奇的走了八十里路。
它還要走,蘇沐怕它累死在半路,於是住下。
他離開新陽城時身上一共有兩千兩銀子,現在只剩一千五百兩了,聽出天一閣學費很貴。他要精打細算了。
輪渡過了長江,進入江南地界,官道不僅變得寬敞平整,兩旁的環境也分外怡人,鳴鳥飛花一路不斷。
路上也變得繁忙,不像前些日子半天不見個人影。
人多車也多,一輛輛大馬車伴着馬伕的呼喝與甩鞭聲在蘇沐的牛車旁呼嘯而過。
偶有車廂駛過,車內人將簾子掀開,朝他設計的敞篷牛車看上兩眼,吃吃笑着將簾子放下。
此時距天一閣考試還有半個月。所有準備參加考試的人都在趕路,至少東向方向行進的人和車有多半是往橘子郡去的。
按照牛車的速度,再有十天就能走到。剩下五天時間熟悉一下環境,看看參考的都是些什麼人,知己知彼以作準備,五天的時間正好不早不晚。
“停車。”
一聲溫婉的細語輕吐出兩個字,一輛華貴渾身佈滿綢緞與金絲的馬車,停在了蘇沐的牛車前。
旁邊騎馬的小廝立刻下來兩個攔住牛車,古小樹正在閉目養神,旁邊納蘭曼淼在讀書給他聽,她見有人來攔。忙道:“少爺,有人劫道。”
蘇沐正身坐起。憊懶的道:“誰啊?活得太舒服來找坎坷呢?”
“這位公子不要誤會,我家小姐有話對你說。”
對方身爲一個奴僕。卻神態自若,一臉鎮定,怎麼看都不是普通人。一個奴才都這麼不俗,何況主人?
蘇沐笑道:“你家小姐還沒出閣不好意思見人啊?”
“我既稱小姐,小姐自然是未出閣,雖是未出閣,卻不羞於見人,只是小姐一路舟車勞頓,精神有些倦怠,還請公子移步過去對談。”
蘇沐向後一仰,搖頭道:“不巧的很,我一路牛車勞頓,也懶得下去。沒別的事請讓開,急着趕路呢。”
灰衣人面無表情的道:“我家小姐來自華鳳國金家。”
蘇沐沒聽過華鳳國金家,也不在乎有多大來頭,看他神態高傲,又想起他不過是個奴才,自己堂堂一個少爺與他交涉豈不跌份?
他眼神示意小球兒,小球兒機靈的點頭,合上書本,脆生生的道:“我家少爺來自大世國新陽城,各位遠來是客,自當客隨主便,同時也該學學規矩,不管來自深宮大院還是窮鄉僻壤,都該收斂收斂。”
蘇沐滿意的點頭。
灰衣人仍是面無表情:“我只知道我家小姐有話跟你說,小姐不願下車你就得過去,這就是規矩。”
小球兒圓圓的臉蛋一寒,尖尖的下巴一揚:“我們家少爺向來吃軟不吃硬,你倒好,一個勁兒來硬的,難道看我少爺年幼好欺?明說了吧,我家少爺不過去,有本事打贏我少爺,誰贏了誰就是規矩。”
蘇沐一怔,表情奇怪的看她一眼,他本想讓她不亢不卑的交流,想不到這丫頭三言兩語就把事情弄得沒有餘地,眼巴前只剩下動手了。
“好一句誰贏了就是規矩。”
灰衣人還未答話,前面黑金的轎廂中款款走下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女,手中拿着繡花白絹,掩在嘴上輕咳一聲,露出一絲淡淡的笑,隔着一段距離站定身子,垂首示意道:“公子安好。我本無它意,只是見公子所乘出奇,問問這牛車爲何人所造。”
蘇沐沒想到轎中能走出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女,頓時胸中鬱結略微平復了些,這少女讓人看了真個養眼,比春風拂面還要舒暢幾分,白皙的臉上雖無一絲血色,卻有種出塵的美麗,瘦小的身子立在風中,讓人忍不住想過去攙扶保護。當即露牙一笑:“姑娘不必客氣,若知姑娘玉體欠安。在下早就過去了。”
少女嘴角牽動,微笑道:“都怪下人無禮,還請公子見諒。”
“好說。大家出門在外自當彼此照應,些許小事無須掛懷。實不相瞞。牛車正是在下兒時創意,前日偶有興致,付諸實現,讓姑娘見笑了。”
納蘭曼淼不無驚訝的瞅了他兩眼,認識這麼多天,從沒見他這麼彬彬有禮過,想到自己當初見到他的待遇,不禁氣惱的嘟起了嘴。暗道:“不就是長得弱柳扶風招人疼了點嗎,論到美麗還不如我呢。”
少女眼中一亮,悅然笑道:“未請教公子大名?”
蘇沐寫意的一揮手,道:“什麼大名,蘇沐。姑娘玉名能否告知?”
小球兒悶哼一聲,嫌棄的撇撇嘴,微若蚊蠅的嘟囔了一句:“還玉名咧,就知道你那個大樹是在騙我。”
少女笑了笑,道:“小女子姓金,金喬喬。”
“喬喬……聲聲落在高出。好名字。”
小球兒無聊的將手中書本翻得嘩啦啦一陣響。
這一幕落入金喬喬眼中,她掩嘴一笑,並不在意。繼續道:“我對公子那輛馬車喜歡得緊,我願與公子同行,到了橘子郡,若公子方便,希望能與公子一同打造一輛新的牛車,剩下的路程,我且就坐一回牛車。江南風景如畫,氣候溫潤,悶在轎廂裡委實有些可惜了。”
她將話說到這種地步。蘇沐只得答應下來:“金姑娘有雅興,在下樂意奉陪。”
“小女子對古公子的牛車一見傾心。恨不能馬上體驗一番。”
“抱歉的很,牛車只有兩個座位。”
小球兒沮喪的道。
因爲她已經預感到。少爺肯定會答應這個讓他變的文質彬彬的看似嬌弱實則狐媚的少女,把自己這個一向不受寵的丫鬟支開,好讓他們兩個狗男女坐在一起高高興興聊着進城。
一想到他們肩並肩親暱的畫面她就氣結於胸,還是忍不住暗暗罵了句狗男女。隨即想到不對,豈不把少爺也罵了進去,馬上改口爲狐狸精。
“實在抱歉,若知道路上能偶遇姑娘,在下當初一定將座位做成三個。”
本來有些落寞委屈的小球兒聽了此話驚喜的看着他,心中花枝怒放,差點笑出聲來。一瞬間她就恢復了自信,世界變得一片美好,原來少爺還是很在乎她的。
金喬喬出身富貴,習慣了施捨與孤傲,當然不會強求,微微一笑,略施一禮,道:“如此還請公子先行,小女子在後跟隨。”
牛車走得很慢,馬車一路耐心跟隨。
“少爺,你對小球兒實在太好了。”
“不是爲了你。主要是我不放心,少爺我雖說長的有幾分姿色,可對方一看就是千金小姐,瀟灑的公子哥一定見過不少,我沒自戀到覺得她愛慕我,外面的世界很複雜,人也很複雜,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
小球兒會錯了意,失落中裹挾着幾分不甘,向後瞄一眼道:“她到底圖什麼啊,不會真的是爲了牛車吧?”
“如果是爲了牛車,就充分證明了少爺我的創意價值,到了橘子郡可以找幾個木匠批量生產,萬一考上了也算提前賺些學費。”
“恩,少爺想得真周到。”
蘇沐呵呵一笑,看着大好的南國風光,意氣風發,悠然嘆道:“江南好地方啊。”
如他所想,金喬喬也是來考試的。
這十天裡,他們同吃同行同住,聊一切可聊之事,笑一切可笑之人。
但蘇沐仍是不瞭解這個金喬喬是什麼人,她很謹慎,凡是涉及自己的部分都輕輕帶過,好像一個不妥協的水果,始終剝不開那層皮,不知道里面是黑是白。
由此他決定,此人不可深交!
到了橘子郡,先來到金喬喬提前預定好的客棧,她邀他同住,蘇沐卻笑着對金喬喬道:“我還有些俗事,金姑娘先行入住,若在下未歸,也不必等待,他日入試又可相見。”
金喬喬沒有不悅和疑問,也沒有提先前說好的到了橘子郡一起造牛車的事,淡淡一笑,道:“蘇公子請便。在城中若有不便之處,可隨時來此找我,家中幾個不中用的下人儘可差遣。”
她說話的口氣好似已經在橘子郡生活了數年。有點爲尊的意思,這種隨遇而安的性格讓古小樹頗爲欣賞。拱手爲禮:“多謝姑娘美意,告辭。”
“這人真是看不透。”
蘇沐道:“不錯,她總是不悲不喜不慌不忙,一切盡在掌握的淡定表情,讓我心裡有點發毛。少爺我從小顛沛流離,學了一身生存本領,就是玩不轉權謀之術,所以遇到比我們聰明太多的人。在不確定她對我們有什麼企圖之前最好離開。”
“少爺,時間還早,我們別忙着找客棧,先在城裡逛逛吧?”
此時的大街上猶如趕集一般,到處都是來趕考的人,走路都困難,他實在沒有多大興趣逛街。滿眼都是人,讓他無法平靜。
“我有一個好去處,城南的迎鬆客棧住了一羣華鳳國的青年才俊,不如先去結交一番。日後大家成爲天一閣同門也相互有個照應。”
說話的是一大羣穿着學院制服的學生,潔白如蓮藕的制服上統一繡着兩個字:知問。
這兩個字在朝陽大陸可謂大名鼎鼎,素有知問出才俊的美名。不過說來也巧。古小樹成爲金牌殺手後殺的第一個人就是知問書院的院長,玩火給出的理由很簡單很該殺,常年威逼利誘女學生。
他不由多看了兩眼,他羨慕這些笑容燦爛的學生,一心讀書,不需過早的經歷外界黑暗,青蔥歲月的美好能夠在人生的長河裡多盪漾幾年。
“我們知問書院天下人盡皆知,也不必謙虛,咱們哪個不是腹有詩書。何必屈尊紆貴去瞻仰他們?”
一個女學生道:“其他人自是泛泛,但是其中有一人卻小看不得。大家想必都聽過華鳳國的金魚躍吧?”
“你是說華鳳國首富金家的金魚躍?”一個男生皺着眉頭低聲問道。
“什麼?金公子也來了?”一個兩眼陶醉一臉花癡的女聲衝過來問道。
先前那男生怕的就是這個,他自認兩情相悅的女伴心裡總是住着一個人。不是他,是金魚躍!
“不如大家這就去看看吧!”一個女聲趁熱打鐵。
牛車雖慢,卻比步行快些,在他們的交談傳入古小樹耳中的時候,將將好超過了他們。
“快看哪,這牛車好別緻啊。”一個女生吃吃笑道。
蘇沐兩人坐在牛車上猴子一樣被人瞻仰了一會。
牛被圍住走不動,蘇沐讓他們讓讓,沒有人理會。
尤其幾個女生,好不熱鬧的站在牛頭前指指點點,熱烈討論着牛車的合理性與實用性。
蘇沐實在沒法,不得不使出看家本領,兩腿一跨,一把扯去腰帶,褲子隨即墜落,他又去解另一條腰帶,這條腰帶解開後就只剩下小內褲了,嚇得女學生紛紛落跑,連小球兒都捂住了臉,生怕別人以爲他們是一夥的。
蘇沐悲壯的提着褲子道:“快讓開,人有三急,在下急着找茅房啊!”
一扯腰帶一句話便解了圍。
牛車又往前行走了十餘米,不用蘇沐發話,小球兒就已經受夠了,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走路都費勁,別提坐車了。
他們只得收起閒逛之心,將牛車半價賣給了一個攤販,提前尋找住處。
然而由於趕考的人太多,多的驚人,橘子郡方圓三百里的城鎮全部住滿了考生,客棧根本是奢望,能在當地人家裡租間房就不錯了,大多數人都在城郊睡帳篷。
蘇沐來得晚,但實在不願住在城郊,不死心的跑遍了城中每一條街,每家客棧都掛着客滿的標示,就連隨便走進一家農戶都找不到空牀。
小球兒道:“怎麼辦少爺?要不咱們把牛買回來住城外吧?我覺得搭個帳篷也挺好的。”
蘇沐道:“這種吐了吃的事我可做不出來。我非要住城裡。我們剛從張老漢家裡出來時你聽到他跟老伴兒說什麼了嗎?”
小球兒道:“聽到了啊,他說他閨女在衚衕口那兒買栗子。”
蘇沐道:“我仔細看了看,這老漢家裡寬敞,說不定能給咱們勻出一間房。”
小球兒泄氣的道:“少爺,別想了,我看到房間裡有幾個年輕人。應該就是考生。”
蘇沐不以爲意的道:“吐了不能再吃,吃了可以再吐嘛,趕他們走不就完了。”
小球兒不以爲意的道:“人住得好好的。也是花了錢的,哪能說趕就趕。”
蘇沐嘿嘿冷笑。道:“那就要從他閨女那裡下手了。”
小球兒感興趣的道:“少爺要使美男計?”
蘇沐嗤之以鼻,先不說他有沒那資本,光是想想就覺得跌份,道:“我堂堂男子漢豈能使那上不得檯面的手段。”
“那少爺要怎麼做?”
他看着躺在衚衕陰涼處呼呼大睡的乞丐,矜持的笑了笑。
好言好語叫醒乞丐。
乞丐正在夢裡娶第三房小妾,剛牽着小美人走進洞房就被吵醒,登時大怒,指着古小樹的鼻子道;“呀你誰?誰呀你?你誰呀?我躺了半個月才夢見這麼個好事。全給你攪合了!”
蘇沐捏着一兩銀子,道:“給你個活幹不幹?”
乞丐一把搶過銀子,道:“只要不殺人放火,什麼都幹!”
蘇沐道:“一會兒有個提着栗子的女孩從這兒過,你攔着她,說些下流話嚇嚇她,然後我過來揍你,你就可以走了。爲了觀感逼真,我下手要狠點,最起碼要見血。”
乞丐豪爽的道:“我跟狗搶東西吃哪天不流點血?小事。”
蘇沐帶着小球兒貓在衚衕拐角。等待着張老漢的閨女到來。
不多時,一個花枝招展體型豐腴的女孩走了過來,她的衣服很緊繃。瘦下來二十斤再穿會更合適,但她爲了突出傲人的上圍,不顧張老漢反對,一年四季都刻意買小件衣服穿。
她走起路來總是先顛一下,這就直接造成一個突出的效果,使她的上圍晃來晃去更加“動人”。
她上圍本就高聳,再穿着緊身衣,走起路來好像跟所有人打招呼一樣。這種喜歡突出某一優點的人往往是不自信的表現,她也是經過多次被異性一遍又一遍的回眸陶醉的不能自拔。昨兒抹胸洗了,要不然更春光呢。
本就無時無刻對女人抱有極大幻想的乞丐見了她頓時垂涎三尺。恨不得脫去做戲的外衣,來一場真實版調戲民女。
乞丐待她走近。忽地跳到路中間,張開雙臂:“嘿嘿,站住,讓我看看買的什麼,喲,專爲大爺買的,我就愛吃栗子,越是殼難剝的東西越好吃,越是反抗的小妞越。”
不遠處只露個腦袋尖的小球兒厭惡的道:“少爺,這人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瞧他如魚得水那賤樣,一會兒動起手來千萬別留情。”
蘇沐無可無不可的道:“你的意思讓我廢了他?”
小球兒道:“少爺看着辦吧。”
這身材豐腴的女孩正是張老漢的女兒,家裡這些天住進許多外人,其中一個她看了很中意,吃頓飯的工夫眉來眼去就勾搭上了,剛聽到衚衕口叫賣栗子,想着爲她小情人買點新鮮貨,正在滿心歡喜的往家趕,不成想碰見個劫色的,嚇得趕緊抱胸,呵斥道:“臭要飯的!前面就是我家,我一嗓子就能把我爹叫來,你找死呀!”
乞丐一聽有些着毛,慌手慌腳的搶過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得意的道;“你喊啊,我看你爹出來的快還是我下手快。”
說着他就狠狠在她胸前摸了一把。
女孩拳打腳踢的一陣扭動,始終掙脫不開那隻帶着濃重酸臭氣的大手。
栗子撒了一地。
“放開那個女孩。”
蘇沐一臉正義化身的樣子出現了。
這裡乃居民區,依臨大街,你來我往的並不偏僻,乞丐怕拖得久了被路人看到引起民憤,直接問道:“你是誰?不會想英雄救美吧?”
蘇沐責怪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暗罵這乞丐心太急,氣氛還沒烘托到最佳時機,要能再讓女孩煎熬一會,他出手才更有價值。
但話已經趕到這份上,只能順着嘴說了:“不錯,我就要英雄救美。”
乞丐道:“來啊,讓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