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 奸細
後見山火逼近,知無幸理,飛身落至紫嫣身旁,說道:“師姐,你我二人之力太過渺小,快各自去尋師父師伯來此施救吧。”
紫嫣含淚道:“蘇沐,都怪我,要連累你受罰了。”
蘇沐道:“禍起我二人,怎能說是你連累我?許是上天見我們妄殺花鹿,降此火災懲戒,以後切莫濫殺生靈了。”
紫嫣忙點頭應下,忽又問道:“你那翅膀,生來便會飛麼?”
蘇沐道:“此時無暇細說,解決當務之急要緊。”
“恩。你去喚空心師伯,我先去叫我師父,再找其他師伯。”
就在兩人幾句言語之間,山上流火已如水般滾淌而下。適才紫嫣斬斷的那些林木,此時反倒成了助力,被燒成一根根火棒向下流滾。
蘇沐費勁力氣打溼的青草,簡直不值一提,火勢未有一絲停留便漫卷而過。眨眼工夫大火已挨着坤門最邊緣一排盛着雜物的庫房,裡面大多是桌椅棉被一類乾燥易燃之物,一經火觸,連個過程都沒有,順勢而燃,百餘條火舌透出房外,迎風肆舞。
嚇得紫嫣與蘇沐一身冷汗,坤門皆是木體,庫房連着水上密密麻麻的迴廊,迴廊盡頭便是主屋,再不施救,坤門豈不付之一炬?到時恐怕就不是逐出師門那般簡單了。
“天佑靈狗呢?”紫嫣一臉慌亂。
“都什麼時候了,還管它幹嗎,快回去找師父吧。”
“不行。那狗是峨眉派神獸。若是葬身火海。這後果我們誰都承擔不起。”
“它既是神獸,想必要機靈許多,或許早已遠遠避開了。”
“不行,我要去找它。”
紫嫣惶惶然失了理智,放起焰纓仙劍,在身前不遠處劈出一條深達十餘丈的地縫,用劍光一挑,將鬆動的泥土剷起兜住。奮力一揮,將泥土撒入火海,泥土將火光打得立時一暗,趁着火勢稍息,她腳下一墊,縱身投入火海。
蘇沐雙翅並不比紫嫣仙劍慢,因事出突然,一把並未拉住,當下想也未想,相繼跟進火海。
就在兩人將入未入之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扯了回來,莫名的對望一眼。以爲是師父師伯趕來相救,正在驚異不定,一齊回身,不禁又是一驚。
只見眼前矗立着一頭通體黑毛的巨獸,四足立地,腳趾比人腦還要大,四條腿擎天柱般粗壯,幾人都合抱不來。
蘇沐瞪大雙眼,嘴巴張得下巴都要掉下來,強定心神,問紫嫣:“這便是那小黑狗的真身麼?果然不愧神獸之名。”
紫嫣怯怯答道:“你不說我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我頭次見它這等形狀。”
蘇沐偷偷覷一眼小天佑靈狗高高在上的大腦袋,兩隻眼睛綻露兇光,全不似平日裡溫順神態,威嚴無匹,難測其意。疑道:“它變這麼大,是要救火麼?它不會吃了咱倆吧?”
紫嫣反問道:“你覺得會麼?”
她也問得毫無底氣,拿眼望定小白,看它有何動作。
兩人嚇得一動不敢動,全然忘了身後火勢正肆意蔓延,坤門院落眼看危矣不存。
忽然天佑靈狗晃晃巨大頭顱,仰天一聲吠嘯,聲貫四野,經久不息。
隨即轉身向前輕輕一躍,立在一塊腰崖上,對準坤門院中的湖泊,將巨口一張,湖水倏地冒起一股水柱,星飛電閃也似直入天佑靈狗口中。
湖水愈來愈少,須臾工夫,偌大一個湖泊不復存在。這湖本與後山的浣紗湖相通,如此一來,連浣紗湖全一併進了天佑靈狗腹中。
天佑靈狗張口一噴,腹中湖水似一條水龍般從天而降,水到火滅,吇吇冒着青煙。直到腹水噴完,山火才被澆滅。
坤門除了院牆下的一排庫房被毀損,樓臺亭榭俱都完好。只是曲廊下面的湖泊成了一片泥潭,失去了靈性之美。
大煞風景處還不止此,遙望環山,原本的滿眼蔥翠,多了一面焦炙的黑山。
天佑靈狗變回了原來樣子,邀功般一會兒跳在蘇沐懷裡,一會兒掙下地來磨蹭着紫嫣雙腿,一臉諂媚態。
兩人看着直如天壤之別的小黑狗,哭笑不得。再想起惹下的大禍,愁得欲哭無淚。
最先趕來的是坤門長老凝柔道長,一見到闖禍者有本門弟子在內,愛之深責之切,慍怒夾腮,上前罵道:“平日裡師父如何對你說的,還這般不醒事。坤門一草一木皆是你師祖栽培種植,莫說你已燒禿了一座山,毀了幾間庫房,汲光了浣紗湖,就便折損花草已是不該,你可知這山中有多少生靈,僥倖保了性命,然家園不在,爲它們造了多大的孽!都怪師父對你們太過縱恣,管教無方,讓你任性胡爲,犯下這等大過,說不得你要受些嚴懲!幾年後你再下山多積外功,彌補今日過錯。”
紫嫣低頭不語。
凝柔道長一聲頓喝:“聽到沒有!”
紫嫣嚇得一愣,道:“師父,紫嫣謹記教誨。”
蘇沐跪在地上,說道:“師叔不要責怪師姐,都怪我疏忽大意,烤完了鹿肉,未將火弄熄,弟子願承擔所有懲戒。”
“你不是我坤門弟子,你自有你的師長管教。”凝柔道長沒有正眼去看蘇沐。
坎門院外斷崖處。
蘇沐跪在懸崖邊,看着前方,等待着空心道長的懲罰。
“師父,只要不趕我下山,您將弟子打個半死都毫無怨言,還會感念師父的恩德。”蘇沐有些祈求看着空心。
“我不會打你,也不會趕你走,你就跪在這裡,什麼時候你覺得可以站起來了,你就站起來。”
蘇沐轉頭。發現空心已經消失不在了。
蘇沐自認不是一個沒有悟性的人。可是他真的不知道以自己所犯的錯來說。究竟要跪多久?
夜深了,藉着月色晝明,去了院外斷崖處,他看着幽幽深谷,寂寂默然。
未見翩翩影,只聞聲聲啼。
一道黑影,隱約似是斂着白光自崖下山叢中驚鴻一瞥掠上山頭,宛若借力一躍。登臨金頂。
蘇沐仗着眼力過人,始終目隨,先還以爲是隻飛行無跡的奇禽,再定睛細察,竟似人形,在金頂一角立了片刻,向前試探了幾次,未深入一步,似是被一種無形力量阻擋住一般。
早聞師兄們說過,金頂上有空滿道長佈下的晦明無形禁制。非是峨眉弟子,不得而入。此人行蹤可疑。必不是善類。
難不成有邪教妖人來窺?又見來人向後一躍,頭下腳上,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曲身穩穩落在坎門房頂,輕靈之極,沒有一絲響動。
蘇沐心中一驚,若真是魔教妖徒,出了事那還了得?不暇多想,展翅一縱,彈丸脫弓般直射而去。
轉瞬落在那人身前不遠處,還未落地,便大聲喝問:“你是何人?鬼鬼祟祟來我坎門做什麼?”
近處看去,竟是一貌美少女,嬌豔如霜,眼中一抹冷然神色若隱若現。
只見那女子眼中驚詫,怔了一怔。顯是被人窺破行蹤,難掩心虛,情知峨眉派藏龍臥虎,高手雲集,生恐眼前少年破聲高喊,引來敵衆,雖自持遁光神速,能夠脫身,終究麻煩。
她並不答話,腳下一墊,往後飄然飛去。
蘇沐未問明來人身份,如何肯舍,當即追了過去。
那人見蘇沐追來,冷哼一聲,大爲不屑,不再斂形,駕遁光化爲一道白芒破空直入茫茫夜宇。
蘇沐將雙翅一束,不上反下,俯衝了片刻,隨即展翅,幾次合翕之間,刺入幽空,大有趕超那女子之勢。
女子對自己遁光頗爲自負,料定來人必追趕不上,同時又生懊惱,那人看去雖仙風道骨,迥異常人,但本領並無甚出奇,應是一才入門的末學弟子,怎會如此大意,被他發現蹤跡,鬧得不得不暫避開來。
本打算在空中兜轉一圈,復再回到峨眉派,二次須多加謹慎。
正在謀劃,忽覺身後有一白影逼近,大爲驚異,暗付:“難不成他身懷異寶,憑他一個小輩,何以須臾間便可追上自己?”
當下催功運法,加緊遁速,拉開距離,將蘇沐遠遠甩在身後。
繞過幾座山峰,那女子方欲轉身重回峨眉派,忽然瞥見一抹白影倏地自鋒間穿行飛來,其勢甚疾。
她立即打消了念頭,不再曲行,徑直往西南飛去。
只見茫茫天幕,兩道白影如星隕電逝般相繼劃亮夜空,一閃而沒。
兩人飛行了一夜,不知折轉了多少青峰、市鎮,始終保持着十餘丈遠近。直到東方綻露出首縷曙光,蘇沐畢竟體力不及,已是身心俱疲。只是做事從不放棄,誓要將那女子來歷問清,回山好稟明師長。
相持到中午,前面白光猛然一墜,女子落在一個山谷中,立定身形,仰首直視。
待蘇沐跟隨落地,那女子細一打量,只是一個少年罷了,而且身後長着兩個潔白羽翅,大爲驚訝,開口說道:“我在教中以飛行神速無跡聞名,除了有數能者,無人可望我項背。想不到你年紀輕輕便有這等御氣風行的功夫,峨眉派享譽多年,果然盛名無虛。先我只以爲你是靠法寶飛行,看你刁然一身,並無它物,卻不料你竟長有翅膀,真個有趣。我倒要問,追我的是人是妖?”
蘇沐道:“我是峨眉弟子。你又是誰?”
那女子笑道:“我未曾遮面換裝,你連我是誰都認不出,也敢來追?”
蘇沐情知她不是善類,喝道:“不認得便是不認得,作速報上名姓。”
那女子收了仙劍,放入劍鞘,緩緩道:“我便是聖冥教揚威使者,一月雪。”
蘇沐心中猛地一驚,暗想:“聖冥教?她不會是南宮欣妍那妖女派來抓我回去的吧?我竟然還蠢到自己送上門追她出來?若真是如此,那今晚定然沒好果子吃了。且問她一問。”
“你夜探峨眉。是何居心?”
一月雪哼道:“無知小輩。本使者何須想你彙報。料你無甚本領。本使者不屑與你動手,你若識相知機,讓我割去口舌,剁掉雙手,可饒你一命,否則此地便是你葬身之處。”
聽她這樣說,蘇沐料定她此行與南宮欣妍沒什麼關係了,不由放心了許多。
又看她只比自己大幾歲。想來同自己一般,枉自能夠飛行,道法卻不深湛,自己亦學過一些近戰擒拿功夫,不一定就準輸給她。
好歹一試,強似臨危脫逃,落下話柄,給峨眉派蒙羞。更不打話,將手一揚,道:“你當我怕你不成。放馬過來。”
一月雪道:“你自找死,怪我不得。”言罷。先自袖間射出一蓬粉霧,將蘇沐籠罩其內,使一式暗香疏影,鬼魅般前後左右不住縱躍。
蘇沐只覺眼前一片粉濛濛辨不真切,又不知一月雪用什麼妖術,無論看向哪裡,都是她的身影。
正在不知所措,方欲上前擒拿,一月雪複用一式北迴晨風,只聽啪一聲脆響,蘇沐左臉漲紅,結結實實吃了她一個嘴巴。
接着腳下一虛,不知被何物絆了一下,仰面摔倒。想要站起,眼前分明無物,卻似被壓住一般,起身不得。
急的面紅耳赤,手腳亂舞亂蹬。
一月雪站在一旁笑道:“領教本使者厲害了吧?”
蘇沐道:“妖術邪法,左道旁門,有甚麼本領可言!”
一月雪道:“我見你一派天真,尚在年少,便精於飛行,本有相惜之意,你豈自嘴硬,惹急了我,殺你泄憤!現下求饒還來得及,稍時便不再留情。”
蘇沐怒道:“要殺便殺,休再廢話!遭此厄難,是我命中劫數,我娘也不會怪我不孝了。”
一月雪突然自嘲般笑了笑,負手望空,說道:“本姑娘貴爲聖教使者之首,怎肯與你一般見識。你也無須搬出你娘博我同情,我不殺你。”
蘇沐橫目怒視:“我纔沒有!”
一月雪道:“我雖不殺你,此刻卻也不能放你回山,須將你禁閉在此三日,那時本使者也將所尋之物查明,再來放你。”
一面說一面施法,蘇沐身側憑空現出一張白色光網,身上禁制已消,卻走不出這形如倒扣的半球狀光網。
他在內腳踢肩撞,那光網有彈性一般,怎麼也掙脫不出。
一月雪方欲飛身遁走,猛覺身後異響,隨即一陣罡風吹來,光網一觸即破,兩人被吹出了幾十丈遠,仍未定住,雙雙倒坐在地。
不由又驚又怒,回望風起處,心中又是一驚,只見前面不遠處有一洞穴,上書三個蒼勁血紅大字,屠幽洞。一月雪不禁暗怪自己,怎地如此粗心,竟落在了這魔君洞府前,深悉此人喜怒無常,高深莫測,得罪了他絕無好果,不敢久待,也顧不得再管蘇沐,忙不迭飛身逃走。
蘇沐因那罡風救了自己,知洞中有高人潛居,打算入洞道謝。擡眼處,洞中走出一個青袍老者,昂首俯視着趙無名,傲聲道:“不管你是誰,趁我沒有改注意之前,馬上滾。”
蘇沐識相的退後幾步,躬身一禮:“謝前輩援手之德,晚輩告辭。”
他想知道救自己的人是誰,不過看這人氣勢這麼孤傲,一定不是泛泛之輩。他知道自己現在沒有資格知道,只得遺憾的走了。
蘇沐回到峨眉派,距他離開正好一日一夜。他直接落在了空心道長住處。急匆匆推開房門,“師父,弟子有要事稟告。”
空心道長正在閉目打坐,沉聲道:“臭小子,擅自下山可是重罪,你最好說個讓老子心驚肉跳的理由,要不然將你新舊帳一塊算。”
“師父,聖冥教那邊開始有行動了!弟子昨晚發現一個人影在金頂之上,飛近要去看個究竟,可那人見了弟子就跑,被弟子從夜晚追到今日中午她才停下,”爲了增加自己言辭的刺激與懸疑性,蘇沐賣乖的問道:“師父,您猜她是誰?”
“猜你個頭!難道是我啊?廢話少說。你真的發現有人來覬覦峨眉派?那峨眉派的巡夜弟子怎麼沒發現?”
“這正好說明問題啊。咱們峨眉派有奸細。說不定就是昨晚的巡夜弟子。”
空心道長仍然閉着眼睛,不緊不慢的問道:“不要血口噴人。正面回答我的問題,那人是誰?”
蘇沐道:“她自稱聖冥教揚威使者一月雪。”
空心道長慢慢睜開眼,目光緊逼蘇沐:“一月雪乃聖冥教十二揚威使者之首,以飛行絕跡聞名,憑你那破翅膀,你能追得上?她長什麼樣?”
蘇沐道:“是個女孩,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多少。使一把泛着白光的劍。”
“你爲什麼能完好無損的回來?”
“我們落身在屠幽洞前,她原本是要行法困住弟子的,就在她出手那一刻,洞中突然竄出一股勁風將我二人吹倒,從中走出一個青袍來者,一月雪見了他就跑了。弟子正要詢問那位老前輩名號,還未開口,他就要我馬上滾,弟子就回來了。”
“那人叫晨午暮,與你師祖私交匪淺。是個惹不得的人物。看來你說的不假,但是就憑一月雪沒有被巡夜弟子發現。你就敢推斷峨眉派有內奸?”
蘇沐一臉大義凜然,跪在地上。
“師父,弟子來就是向你坦白的。我出生的時候口中含了一把鑰匙,我爹爲了不讓外人議論,一直把我關在家裡。也因外形怪異,害的我娘至今還在慈悲庵修行贖罪。就在今年,聖冥教揚威使者五月風來到我家,我才知道那把隨我一同落胎的鑰匙,竟是天下人都在尋找的神機壇第三把鑰匙釩金。爲此他們殺了我爹……”
空心道長突然打斷他:“再說一遍,那把鑰匙是釩金?是你落胎之物?”
“弟子句句屬實,不敢欺瞞。”
“此事我會詳查,你繼續說。”
“五月風將我帶到聖冥教,交給南宮絕的侄女南宮欣妍,此女狠辣無情,每天都在折磨我。南宮欣妍唯一的好友,就是幽碧聖婆的弟子紫嫣,她師父被凝柔師叔所殺,師叔還將她帶回了峨眉派,南宮欣妍怕她在這裡受欺負,便以我娘爲要挾,讓我一心一意在峨眉派伺候紫嫣,做她的奴才。但是紫嫣師姐較她相比還有些良心,一直對我很好,還規勸我好好在峨眉修行,將來得個正果。弟子從踏入峨眉第一天,就下定決心,再不回那邪惡的聖冥教,我是借聖冥教的力量來到峨眉,但我從來就不是聖冥教的人,那裡是我最恨的地方,這世間我最恨的兩個人都在那裡。”
空心道長黑着一張臉,冷冷說道:“你不是宋玉白推薦過來的嗎?怎麼和聖冥教有關係?”
“這就是弟子要說的,南宮欣妍當初對我說,她會動用聖冥教在峨眉派的奸細的力量,很輕鬆的讓我拜入峨眉派,弟子當真輕輕鬆鬆就來了峨眉,所以絲毫不懷疑峨眉派果真有內奸。”
“你是說……宋玉白?”
“不錯,而且不止他一個。”
空心道長思付片刻,彷佛在思考他話中的破綻。
“你爲什麼不早說?”
“我是打算掌握確鑿的證據之後,將峨眉派中的所有內奸一網打盡,以絕後患。若是名單不全,必定會打草驚蛇,無法斬草除根。但是聖冥教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一月雪就是證明,弟子不敢再等了,唯恐出了事情,追悔不及。我敢肯定,大師兄宋玉白就是內奸!”
“宋玉白和乾門的宋玉雄是兄弟,他們自小父母雙亡,是我將他們引入峨眉,撫養長大。你憑什麼要爲師相信他是聖冥教的人?”
“就憑他介紹我來峨眉派。”
一直到天空破曉,空心道長都沒有再說一句話,一臉疲累的對蘇沐揮揮手:“你走吧,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後面的事我會處理。”
蘇沐經過坎門時,看到一個師兄正在練習御劍,仙劍在朝陽映射下,泛着金光,在空中輾轉騰挪,威勢不俗,似蛟龍出海,猛獸脫籠。心中好不羨慕,託着一身疲憊,邁着沉重步伐,來到懸崖邊,面北跪下。
整整跪了七天,每天由師兄周尋醫給他送飯。第八天,蘇沐不想,也不能再跪了,他的膝蓋已經腫到無法支撐自己隨時可能破裂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