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衝陰神也未出手阻擊,一來出手就要暴露噬魂劫法之事,二來就算陰神出手,也未必攔得住太弼,不如趁機去搜刮些好物,所謂賊不走空,豈能空入寶山而回?
太弼心急如焚,一路穿行之間,一面牽引禁制張合,使法身通過,一面又要閉鎖各處禁制樞機,來個甕中捉鱉。不旋踵間,已來至方纔星宮弟子身死之處,果然有淡淡的異種氣機留存,看樣子是直奔蕭厲閉關之地,心下恍然。
凌衝既然暴露,再不留手,索性將生死符祭起,狠命刷動,生死氣所過之處,一應禁制盡數破開,也不管是否會驚動他人。但星宮禁制越往深處越是嚴密,凌衝着實費了一番手腳,卻收效甚微,便在此時,一道星光垂落,太弼滿臉鐵青之色,攔在身前!
凌衝呵呵一笑,說道:“原來是太弼道友,雁門關一別,道友當日之賜,凌衝無視不敢或忘!”太弼見是凌衝,喝道:“原來是你!你是衝着蕭厲的迦樓羅之身而來的罷?可惜你遇上了我,今日定然難逃一死。四海龍君拖住我師傅,派你暗中潛入,倒也不甚高明!”
凌沖淡淡說道:“高明與否,太弼道友稍後便知,一別經日,我倒想再領教一番你的伏鬥定星盤神通!”太弼長笑道:“這有何妨!”腦後升起一團精光,不可逼視,正是其本命法寶伏鬥定星盤,與前次鬥法相比,伏鬥定星盤的變化更爲精微奧妙,顯是太弼神通進步不小。
太弼前次將凌衝困入星盤之中,又被其走脫,引爲平生奇恥大辱,回山之後刻意修煉,將星盤威力提升了三成有餘,連內中所蘊星辰真火都精煉了許多,尤其敬重推算,凌衝竟已成爲他的一大魔劫,渡不過去,便是身死道消,而同樣,若是斬殺凌衝,說不定久久未能突破的桎梏能因此一舉而破!
太弼斬殺凌衝之心從未如此熱切,定星盤一起,化爲無量星光,又有無量綸音相隨,往凌衝罩去。凌衝嘿了一聲,將黑白生死氣悍然迎上。一團星光、兩條真氣,就在半空之中絞殺起來,星光飛落如雨,黑白之氣揮散,宛如火樹銀花,煞是好看,但其中卻蘊有無窮殺機!
太弼道行高出一籌,原本該是碾壓之態,但凌衝的洞虛真界乃是頂尖的虛空神通,一日比一日圓融,就算太弼的伏鬥定星盤已祭煉到待詔境界禁制完滿,一時之間竟不能輕易拿下!
太弼驚奇不已,上次在雁門關前,沒費甚麼氣力便將凌衝收入定星盤中,想不到短短時日其神通道法竟已精進若斯!暗暗忖道:“聽聞此人已被郭純陽許爲下代太玄掌教,果然不同凡響,只怕數年之間便可脫去九重劫數,修成本命仙氣。今日撞正,萬萬留他不得!我若能將他斬殺,說不定有機會突破桎梏!”
太弼殺心大起,伏鬥定星盤陡然分解爲無量星光,內中星域自生,卻有七座大星高懸,各有星光垂落如瀑!七座大星排列如勺,正是北斗七星之相。
南鬥注生,北斗注死,要殺凌衝,自然要選星宿道法中殺氣最重的神通!北斗七星一出,北斗劾死戮魂禁法自然發動,七道星光流注之間,罩定凌衝洞虛真界法身。
太弼更不怠慢,躬身一拜,喝道:“誅!”北斗七道大星各發奇光,匯聚一處,凌衝周身僵直,連洞虛真界也自運轉滯澀,就見星光收斂之間,成了一柄漆黑長刀,往下便落!
生死氣分出一道,當空迎住絞殺起來,卻被漆黑長刀一刀兩斷,那魔刀煞氣盈天,竟還在白虎監兵法所煉白虎煞氣之上。凌衝喝道:“憑你有星宿神通,我便沒有麼?”
太乙飛星符陣中衝出四靈星神法相,高聲厲鳴之間,將漆黑魔刀擋住。任由魔刀連劈,攪動無窮殺氣,亦不能衝破四靈星神之陣。四靈星神中煉有先天五行精氣,自然不畏北斗劾死戮魂禁法所化魔刀。
太弼冷笑道:“你的花樣倒是不少,居然盜取了我魔宗正本四靈四相真法,只此一罪,便要將你貶入九幽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凌衝反譏道:“勝者爲王敗者寇,哪裡有許多廢話!”太弼怒火上撞,伏鬥定星盤所化星域羣星變換之間,北斗魔刀劃過一絲玄奧軌跡,一招之間,已將朱雀星神攔腰斬斷!
雖則朱雀星神就地一滾,又自復原,但到底傷了幾分元氣。太弼喝道:“叫你見識一番我太微星宮秘傳太微斗數之道!聽說郭純陽也精通玄門先天玄指神算之法,不知你得了他幾成傳承?”
凌衝暗道:“我師傅的先天神算可一點也未傳授給我,我只會一道太乙飛星符陣的推演神通,還是傳自太清門。”不過他豈會露怯?叫道:“也罷,便讓你見識見識我太玄派秘傳指玄神算!”
太乙飛星符陣亦自運轉,推算北斗魔刀來路去途,果然四靈星神有飛星符陣爲助,勉強能抵擋魔刀刀路。太弼將大半精力用來修煉太微斗數,對北斗劾死戮魂禁法不甚精通,刀法神通更是粗糙,若無太微斗數推算之力,早被凌衝破解。
一來二去太弼也瞧出不對,凌衝分明是用的星宿神通推算刀路,卻強扯是太玄神算之法,不過北斗魔刀不過是拖延之計,真正的殺手鐗乃是無量星辰真火!
趁凌衝對付魔刀的當口,伏鬥定星盤已將其收入,太弼忽然長笑一聲,用手一指,數十座星域中齊齊噴出各色星辰真火,火勢燒天,將凌衝圍在當中,狠狠煅燒!
星辰真火位列先天真火之一,自有無窮威力,前次凌衝便是險些被其煉化,太弼此回故技重施,以勢壓人,正是以力破巧的最佳路數。
凌衝吃真火一逼,縱然早有防備,也自小心應對,黑白生死氣回守自身,抗拒魔火侵燒,暗思脫身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