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遜祝禱已畢,大喝一聲:“起!”巨島轟鳴,仙霞萬道,偌大少陽宮陡然自島上飛起,聲勢響徹天地!少陽宮一動,牽動周遭海域掀起無邊巨浪,拍擊之下,綿延萬里。
一時之間,震死無數西海水族生靈。也幸好西海龍宮之中早已搬空,龍族之屬盡皆搬去了東海之地,與其餘三海龍君會合,不然西海龍君定會前來興師問罪。
少陽宮一起,卻不破空飛去,而是靜立半空,楊遜大袖飄飄,向虛空又是一拜,叫道:“請鈞天前輩成全!”極天之上現出一座仙府,正是空桑仙府,一位道人立身其上,正是鈞天道人元神,居高下望,目光冷漠,開口道:“楊遜,我送你少陽入天星界,日後我空桑一脈有求於你,你不可推脫!”
楊遜俯首道:“自當赴湯蹈火!”鈞天道人微微一笑,喝道:“走罷!”將手一揮,一座少陽宮被憑空挪移而去,已是離了此界,走個無影無蹤!
也不知楊遜與鈞天道人密謀了何事,許諾了何事,才得其出手相助。以鈞天道人的神通,憑空挪移整座少陽派,亦有些吃力,不過終究還是將少陽送入天星界中,此是後話不表。
凌衝返回太玄派,見了郭純陽,開口便道:“弟子不肖,將那太陽神符遺失了!”蘇晴自始至終不曾提到歸還神符之事,凌衝心知此寶是其親手祭煉,便不曾開口討要。爲此一路之上沒少被晦明童子埋怨,說他敗家。
郭純陽淡淡說道:“太陽神符是太清門之寶,物歸原主也算該當,你的太乙符陣少了神符鎮壓,威能大減,該是你頭疼纔是,不必問我。那金剛寺的鎮寺舍利可曾帶來?”
凌衝手掌攤開,一枚光瑩瑩的舍利子放射無窮佛光,一時之間,連掌教大殿中都和煦了許多。郭純陽道:“此寶乃是金剛寺第一代住持所遺,後人以訛傳訛,誤傳成是金剛王佛舍利。不過此寶雖非佛陀所留,也足夠你鎮壓魔頭了。”
凌衝苦惱道:“弟子不通佛法,不知如何催動此寶。”郭純陽笑道:“不必麻煩,你只要誠心向此寶祝禱,無住自會相助!”凌衝奇道:“無住住持已然應劫,難道還有感應不成?”
郭純陽道:“佛門之法的根基便在於輪迴因果,無住法身雖亡,元神仍在,何況那廝早有算計,豈會輕易敗亡?”凌衝心頭一動,隱隱有一個猜測浮現心頭,想了想不曾宣諸於口,將陰神所化魔光招來,又向那鎮寺舍利躬身一拜,默默祝禱。
待得祝禱已畢,那舍利忽地光華大放,無盡佛光凝成一束,正正照在陰神魔光之上!那佛光如有靈性,長驅直入,恰將奪魂道人魔念分身死死禁錮,噬魂魔念與佛光乃是死敵,立時相互爭鬥起來。
奪魂道人魔念被佛光激引,綻放魔光相抗,無奈那舍利神通強橫,自行發動之間,竟將其魔念死死封鎖,更不能施展魔功變化,只能任人宰割。
凌衝陰神大喜,那舍利佛光卻不曾影響到他,念頭一動便是一記太陰魅劍斬去,果然毫無懸念穿過佛光,在奪魂魔念上狠狠剜下一塊來!
劍光圈轉之間,將斬下的魔念送回,被陰神一口吞下,急劇煉化起來。奪魂亦是修煉噬魂劫法,法力同出一源,自能被陰神煉化。陰神精通噬魂劫法,更能避除其中禍端,毫無驚險的侵奪奪魂道人法力。
奪魂魔念大怒,死死掙扎,可惜被佛光鎮壓,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瞧着自家被凌衝煉化。這尊魔念分身相當於奪魂道人本尊三四成的法力,若能將之煉化,足可令陰神之身積蓄足夠衝擊玄陰境界的法力!
但陰神煉化了奪魂魔念之後,卻不吸收,反而將手一揮,將煉成的精純法力往陽神射來。陽神喝了一聲,祭起生死符,將奪魂魔念法力收入其中,晦明童子用黑白生死氣一絞,將之化爲精純的太清玄始之氣,又注入太乙飛星符陣之中。
陰神修煉魔道,並不能直接催動太乙飛星符陣,但有了橫跨陰陽的生死符爲引,則能間接催動。有了奪魂魔念近乎無窮的法力爲源,凌衝便能將得自五陰熾魔的無明攝心法與噬魂劫法相合,推演出完整無漏無缺的證道法門!
太乙飛星符陣得了這股強橫之極的法力注入,內中無明攝心法與噬魂劫法所化兩道靈光立時激烈碰撞,凡是不合證道之處被盡數捨棄,一瞬之間不知有多少念頭生成崩散。
陰神又是念頭一動,揚手打出一道靈光,卻是當初魔染六慾魔陣之時,侵奪天欲教弟子元神得來的六慾真法。七情六慾,爲魔道兩大流派,皆是玩弄人心,魔染元神之道,近乎於天魔大道,二者互爲補益,連六慾陰魔也覬覦噬魂劫法的法門,可見一斑。
果然六慾真法一出,等若在二者之間加入一道良藥,無明攝心法與噬魂劫法立時以六慾真法爲橋樑,相互融合。陰神鬆了口氣,果如起推算一般,假以時日定能推衍出完整無缺的證道法門,將噬魂劫法徹底補益完善再無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