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神君沉吟半晌,點頭道:“如此也好!”七玄劍派有那一位撐腰,來頭太大,仙督司就招惹,此次降劫便算是虎頭蛇尾,能得到七玄劍派不偏幫太玄派的承諾,已是不錯。
孟神君道:“四九重劫之後,便是輪迴盤重光之時,不知鄭道友如何打算?”鄭聞似笑非笑,說道:“本門掌教連同幾位純陽長老要麼遨遊九天星河,要麼在仙闕之中,侍奉那一位,輪迴盤重光之時,必然四方攘奪,本門定是要先行脫離此界的!”
孟神君笑道:“若是道友前往九天仙闕,不妨去仙督司中做客,孟某必倒履相迎!”鄭聞笑眯眯道:“好說!好說!”兩位老祖做戲寒愃了一會,孟神君仍自迴轉八陣雷圖,一聲清喝,那雷雲撕裂虛空去了。
鄭聞冷笑一聲,亦是收回元神照影之身。精舍之中,段克邪問道:“師傅,本門傳承究竟是何來歷,你老人家總可對弟子明言了罷?”鄭聞以一面令其嚇退仙督司的光景,其也瞧在眼中,心頭震撼之下,對七玄劍派的來歷更是好奇。
鄭聞摸了摸懷中令旗,好整以暇道:“罷了!此事原也不欲瞞你,先前是時機未至,如今本門也要搬場遠離此界,索性說與你聽!”
段克邪立時豎起耳朵傾聽,鄭聞緩緩道:“九天仙闕之中當以仙帝爲首,統御羣仙,萬古不滅。而仙帝亦有三宮六院,仙后仙妃。仙后則統御周天女仙,本門道統便是仙后所傳!”
饒是段克邪證道長生,乍聞這等隱秘,仍是張大了嘴,矯舌難下!鄭聞道:“當年輪迴盤崩解,最大的一塊碎片化爲輪迴界,隱匿於九天星河之中。仙帝仙后聯手推算,才得知其下落,只是機緣未至,不好提前發動,仙后爲了輔佐仙帝得到輪迴盤,特意選了七門傳承,落在輪迴界中,就便監視此界下落,便是七玄劍派的來歷了。”
又冷笑道:“你不是常自奇怪,本門有七部道法,皆指純陽,爲何僅得你我鎮守本宗?連掌教也常年避而不見?原因無他,本門成就長生的長老甚至掌教,常年在仙闕之中聽用,不克分身罷了!哼,他仙督司便再霸道,還敢忤逆仙后之意不成?”
段克邪嘆息一聲,仙后爲女仙之首,可謂母儀乾坤,就算仙督司司首見了,也要恭敬行禮,絕不敢稍有忤逆,也難怪孟神君一見令旗,立時改容相向,前倨後恭,寧可被人恥笑,也不敢招惹七玄門。
段克邪怔了片刻,問道:“幾大魔祖圍攻太玄,本門幫是不幫,還請師傅示下。”其也算天生俠心,又是劍修,極欲尋一位魔祖祭劍,但還要乃師點頭應允方可。
鄭聞笑道:“太玄派一貫的韜光養晦,自與血河宗血戰以來,幾次大劫,你可曾瞧見其墮了半點威風?反是越挫越勇,郭純陽此人深不可測,連爲師也瞧他不透。我等只需作壁上觀即可,正好瞧一瞧郭純陽還有甚麼後手未出!”
段克邪驚道:“師傅對郭純陽竟是如此推崇麼?”他隨師數百年,從未聽聞乃師對一人評價如此之高,不免大是驚異。鄭聞眼皮微擡,笑道:“在我看來,郭純陽此人之成就,足以與星帝比肩!絕塵那廝奉了仙督司之命,緊盯星帝千年,屁用沒有,清虛道宗還不是被星宿魔宗壓得擡不起頭來?”
“但郭純陽一出世,就令喬依依與何萬壽兩個連連吃癟,連星帝都騰不出手來對付他,其間時機拿捏之準,出手力道之足,高手啊,真是高手!可惜當年少鳴太不爭氣,被凌衝擠了出來,不能拜入郭純陽門下,絕了我的算計。不過這正是郭純陽高明之處,自那時便瞧出凌衝的好處,果然不過幾十年,那小子也快要證道了!”
段克邪嘴角抖了抖,不敢搭言。鄭聞道:“你也不必不服氣,不出數年,那凌衝便足以與你爭鋒!後生可畏,後生可畏!”段克邪只能苦笑以對。
鄭聞又道:“方凝有個弟弟叫方勝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聽說娶了一個資質平平的道侶,那女子數中本該與凌衝有一段姻緣,卻陰差陽錯,結果還令得凌衝記恨我七玄門,我早就疑心此是郭純陽做的手腳,可惜尋不到證據,嘿嘿,就算尋到證據又能如何?”頓了一頓,道:“今日之事,出我之口,入你之耳,莫要外傳!”
段克邪心頭一凜,忙躬身道:“是!”鄭聞嘆道:“四九重劫過去,便是輪迴盤重光之劫,我七玄門根植此界多年,終於要功德圓滿,但畢竟是發源之地,還是頗多不捨!不過仙后已傳下法旨,本門不日便要搬場,與那少陽派一般,你且去做好準備,不可疏忽大意!”
段克邪道:“謹遵恩師法旨!”七玄門紮根輪迴界多年,若要搬場,牽扯極多,須得早做準備。此事交由純陽級數的段克邪來辦,鄭聞亦可放心。
等八陣雷圖飛離七玄門數萬裡之遙,絕塵道人忍不住發問:“神君,那七玄門究竟是甚麼來頭?爲何無功而返?”孟神君嘆道:“道友乃司首弟子,我也不便相瞞,七玄門乃是仙后所傳道統,就是司首在此,也不能輕舉妄動。因此本座才立時退卻!”
絕塵道人驚道:“可是九天仙闕的那一位仙后?”孟神君頷首不語。拂真驚道:“七玄門隱藏的竟如此之深!”玄門七宗多年以來貌合神離,清虛道宗一家獨大,更妄圖永執正道牛耳,對各派多方打壓,對七玄劍派也用了許多手段,俱被鄭聞不露痕跡的盡數化去。
絕塵道人因着鄭聞道行與自家相若,不好過分逼迫,只略用了些手段,便即作罷。原來七玄門竟有這般深厚的跟腳,絕塵與拂真都覺後怕,若是當年強勢一些,與七玄門結仇,還不知今日會是甚麼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