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衝陽神本是端坐於大殿之中,忽有無風之風不知自何處吹來,連正自療傷的惟庸老道都聳了聳眉頭,不過終究不曾醒來。郭純陽哈哈一笑,說道:“好徒兒,你就在此證道,待爲師去殺個痛快!”說話之間,人已如夢幻泡影,消散不見!
虛空渦流之中,鈞天道人冷笑道:“罷了!且去會一會那位老朋友!”渦流消弭。血河之中,百鍊道人與花姥姥死拼先天血魔,花姥姥大半個魔軀已被收入千葉千蕊血焰蓮花花房之中,只差一絲便要被血焰蓮花擒住。其神通運轉之間,大半要對抗血焰蓮花吸攝之力,只能靠了百鍊道人一人獨鬥血魔。
血魔依舊面無表情,只將血靈劍肆意催動,無窮血色劍光劈斫之間,將血河內部劈出一個真空世界!百鍊道人足踏九火照天爐,重又運煉出九條火龍,只是意態大不如前,只能勉力抵擋血魔攻勢。
各路妖魔攻打太象五元宮,禁制被破,太象宮搖搖欲墜,其震動亦已傳導至血河之中,百鍊道人暗暗焦急,卻又不敢稍有異色,唯恐被血魔尋到破綻,非但不能救援本宗,可能連本尊都要搭了進去!
自血魔闖入血河,百鍊與花姥姥聯手拒敵,已然過去數個時辰,能支撐這麼久,已算達到郭純陽期望。只是百鍊卻不肯後退,能將血魔拖得一時便是一時,不然令其劫奪了血靈珠,不知又要生出甚麼大亂。
血魔微微感應,亦是心頭微有焦躁之意,驀地伸出一隻手掌,狠狠一按。一尊畝許大小的血色掌印飛出,在半空中連變數道印訣,狠狠拍在九火照天爐之上!
血手印!又是一道血河無上神通,與星宿魔宗的天星神掌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更爲兇毒霸道,無窮血毒發出,侵蝕百鍊道人的太玄真氣。
百鍊道人元神震盪,只是元神化身來此,無血可噴,九火照天爐又被拍飛出去,爐壁之上清晰之極的印着一個掌印!夜乞老祖只剩一顆頭顱,躲在一旁觀戰,暗忖道:“這個百鍊也是個夯貨,早該一走了之,偏要與血魔硬抗,這下可好,花姥姥自顧不暇,他也逃不了了!”
血魔不惜動用本源法力,連續運使血手印神通,一隻只血色掌印橫空,將百鍊道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花姥姥看的目眥欲裂,但還要抗拒血焰蓮花拉扯之力,根本騰不出手來。
眼見百鍊道人就要落敗,忽然血河之中現出一道渦流,內中仙霞滾滾,五色仙光如潮,一位周身裹在仙光之中的道人現身,面目也被光霞遮掩,看不分明,此人一出,血魔立時住手,轉頭望去!
那位正是鈞天老祖,真身尚在冥獄之中,但通過虛空神通,仍是無遠弗屆,將法力一氣貫入血河之中!血魔喝道:“是你!”血河真氣鼓盪,又是一記血手印蠻橫拍去,想將虛空渦流拍碎!
鈞天道人一出,血魔立覺不妥,輪迴界大道規則特異,就算合道級數來了,也要被壓制在歸一之下,數位先天魔祖分身降臨,束手束腳,不能大開殺戒,過的十分憋屈。
但鈞天道人一身氣息竟是絲毫無有衰減,強橫到了極處,正是最爲正宗的歸一道行。原來其鎮壓九層冥獄虛空,接引亡靈輪迴轉世,對輪迴界而言,有無量功德,輪迴大道非但不曾壓制,反而多有加持。可以說鈞天道人才是此界道行神通最爲犀利之輩。
血魔雖不知其中關竅,卻不妨礙其先下手爲強,血手印一出,滿空俱是血腥之氣,一掌封在虛空渦流之上!鈞天道人冷笑道:“你這廝還是這般兇毒蠻橫!可惜此處非是你的玄陰魔界!”鈞天道人有輪迴界大道加持,還有空桑仙府爲助,真正的道法威力還在歸一之上,怎會怕一個區區血魔分身?
其用手一點,一道灰白兩色的光華閃過,竟已將那血手印巨掌挪移到不知何處去了。這便是虛空道法令人頭痛之處,並不與人打生打死,大袖一揮之間,甚麼神通法力,俱都挪移開去,根本近不得身。
血魔目中血光一凝,其與空桑一脈結仇不下數千年,對對手的虛空神通自是瞭如指掌,將身一搖,立時分化出萬千血影,有數千條撲向虛空渦流,又有數千條向花姥姥殺去!
血魔也非傻子,既然鈞天道人敢出手擋橫,自有剋制其的手段,只要先拖延片刻,將血靈珠強奪到手,便算功德圓滿,至於鈞天道人用了甚麼手段,左右殺不死這尊分身,原也不必在意。
花姥姥此時只剩一顆頭顱露在血焰蓮花之外,一個身子已被死死吸住,一身的血河精氣真氣也被血焰蓮花不斷抽取,已是強弩之末了。血焰蓮花與花姥姥的真氣同源而出,自能侵奪其元氣,花姥姥見漫天血影飛舞飄搖,面露絕望之色,喝道:“我不成了,你還是自家逃命去罷!”
其是對血靈珠而言,血靈珠魔識散出,滿是悲憤之意,叫道:“我被血魔到手,也是抹去魔靈,生不如死,倒不如拼死一搏,就算不能逃出生天,也要崩那廝一臉血!”
這兩位正在悲憤商議,那渾身被無盡光華籠蓋的鈞天道人又是一笑,手中現出一尊奇特小壺,壺嘴衝外,一抖之間,已發出無量吸力,只見漫天血影來的快,去的更快,唰唰唰如同箭射一般,盡數投入那小壺中去了。
鈞天壺!正是鈞天道人賴以成名之寶,凌衝到手之後,又還給鈞天道人,被其重新祭煉了一番,雖非復原當年之威,卻也足夠敷用。
鈞天壺收走的乃是撲向花姥姥的數千血影,尚有另一半數目的血神子正殺奔他而來,鈞天道人搖頭道:“今日先毀去你這尊分身,他日我空桑一脈必然殺上玄陰魔界,向你報哪血仇!”伸手再一點,萬千血影立時凝固在半空之中,猶如凍蠅冰封,連施展魔功變化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