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乞老祖亦是用的魔軀近戰之道,但此時卻用上了夜叉一族的本命神通,一尊三頭六臂魔軀踏在大殿之上,將大殿震得搖盪不已,三顆頭顱齊齊吐出一掛漆黑魔光,正是夜乞老祖的天賦神通!
這道無名黑光威力莫名,在夜乞老祖全盛之時,曾經以此斬殺無數大金剛王佛座下佛子門人,賺下赫赫威名,這才得罪了大金剛王佛,被其親自出手鎮壓,沉淪千年。
那黑色魔光涌動如潮,如同一柄法寶飛劍,犀利無比的向陰陽之氣刺去!波的一聲輕響,魔光轟入陰陽之氣中,將黑白二氣激起無數漣漪狂潮!
凌衝陰神陽神一瞬之間只覺壓力如山,陰陽之氣竟有崩潰之兆,立時竭力鎮壓其暴動,穩定陰陽之氣流轉。夜乞老祖終究元氣大傷,本命魔光神通只持續了數息便即告罄,微微喘息了一聲,凝目向陰陽之氣望去。
魔光雖則劇烈猛惡,陰陽之氣雖則抖蕩不休,但終究不曾崩潰,仍是堅挺之極,扛過了夜乞老祖這一擊!黑白之氣一收,凌衝陰神陽神現身,陽神張口將陰陽之氣吞入洞虛真界之中溫養,兩尊元神面上皆有灰敗之色,似乎催動此物耗費極大。
夜乞老祖沉吟道:“以主上兩尊分神爲陰陽魚眼,鎮壓陰陽之氣,可將之提升爲先天境界,以我看來,足可抵擋歸一境全力一擊,但過後主上兩尊分神便要身受重傷,須得將養一段時日,但若能將陰陽之氣煉成先天,再輔以主上陰神陽神之助,必能硬抗歸一一擊,而毫髮無傷!”
凌衝陰神一轉,一道魔光掛在陽神腦後,陽神沉吟道:“原來如此!夜乞道友所言與我之見不謀而合,爲今之計,也該是圖謀羅睺星君之時了!”
夜乞略一思索,斷然道:“不錯!計都羅睺兩大星君本就執掌先天劫運,主上若能將之煉化,足可將陰陽之氣推至先天之境,那時騰挪的空間便大了許多!”
自郭純陽消逝,太玄派失了歸一級數的戰力,又被歸一級數強敵環伺,凌衝一直心焦不已,總算有陰陽之氣這一記後手,就算只能抵擋一擊,也足以當作一記殺手鐗,凌衝這才微微將心頭一塊大石放下。
夜乞又道:“如今少陽、正一、七玄幾派接二連三遁出此界逃命,爲何主上毫不動容?若是輪迴盤重光,引起各方爭奪,只怕小小太玄,也難當其威!”玄門各派幾乎都已撤走,僅餘太玄與清虛道宗兩家,魔教更是隻剩天屍教與星宿魔宗兩派,夜乞便是想不明白,爲何凌衝還要留在此界,不肯遁走。
凌衝道:“我有太乙飛星符陣在手,能推算過去未來之事,以符陣所算,此時並非離去的良機,總還要圖謀一番!”夜乞道:“主上是爲了那羅睺星君?”
凌衝道:“也非只如此!”總不能將星帝與天屍教主之恩怨訴諸於口,續道:“本門在此界中尚有許多要事須得了結,不好猝然離去。”夜乞心知其中必有因由,既然凌衝不肯明言,也不會傻乎乎的追問到底。
凌衝自也懶得分說,忽然心頭一動,面色一變,往東海之地望去。夜乞老祖問道:“主上可有心血來潮之事?”長生之上,體悟先天大道,就算不精通先天易數神算之道,偶然也會有心血來潮之事發生,必是與自身息息相關之事,萬萬輕忽不得。
凌衝沉思半晌才道:“無妨,乃是水仙龔功終於尋到了癩仙下落,雙方正在殊死相鬥,我須得去瞧上一瞧!兩位道友不必跟去,助我二師伯守衛太象宮,免得被宵小所趁!”說完縱身一掠,已飛出太象宮。
殿中夜乞與洪樑兩個面面相覷,誰也不肯開口。兩位老祖同爲天涯淪落人,被凌衝所制,再也解脫不得。洪樑是忌憚這位夜叉一族的歸一老祖,夜乞則是打心眼裡瞧不起這個區區純陽之輩,二人對視一眼,皆是錯開了視線。
凌衝有了陰陽之氣這記後手,便不肯再令陰神與陽神分開,一路駕馭劍光趕奔東海之地。東海之上倒是風平浪靜,全然瞧不出暗流洶涌,凌衝一頭扎入海中,往海眼之中游去。
東海海眼在海面萬丈之下,水壓驚人,凌衝想起當年應水仙之邀,前來爭奪寶物,如今重履舊地,倒是頗有一番感慨。純陽級數又有生死符護身,全然不懼巨量水壓,片刻之間已來至海眼之側,就見無窮渦流自海眼中生出,演化無窮潛勁,凌衝能清晰的感受到其中劇烈之極的法力波動。
黑白生死氣飛起,撥開渦流大水,鑽入海眼之中,迎面而來的便是一面碩大漆黑之極的水網,正是水仙龔功的上善坎元一炁混雷網!無數癸水神雷密結成網,向一艘金光燦爛的巨船轟去!
那巨船金光閃閃,縱然在無盡黑暗的海眼之中,亦是奪目非常,正是癩仙金船!那金船高有六層,長有數十丈,一圈圈金色光華向外擴散出去,正是純正的仙家手段。
凌衝已知癩仙便是當年文帝座下大將常玉,東討西殺,立下赫赫戰功,其後奉了星帝之命,先後投入多家門戶,竊取道法,終於在最後一家上善門中學得了證道之法,自此證道純陽,其後判出山門,又將上善門滿門誅絕,只逃走了一個水仙龔功。
水仙只知報師門覆滅之仇,卻不知癩仙的真正來歷,亦不知癩仙當年所爲,乃是星帝所命。這一段公案除卻當年有數幾人,已然無人知曉,埋葬於時光之中。
水仙求助於東海龍君推算癩仙下落,畢竟金船在天下七大水眼中來回穿梭,行蹤不定,但四海龍君逃離此界,水仙本以爲東海龍君食言而肥,誰知意外得了東海龍君所留一道神念,言明某年某月某日,癩仙金船將潛入東海海眼之中,水仙不疑有他,立時潛伏而來,果然將癩仙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