癩仙晉升歸一被天屍教主打斷,星帝又將所賜的那團星光收去,可說已是斷絕了歸一之路,不過其縱是元氣大傷,也仍是純陽級數,又因金船熔鍊了所有法器,萬法歸一,實力不降反升。
癩仙到底是純陽道心,被天屍教主一指點落境界,又自重拾道心,不曾自暴自棄,心頭還想:“皇上命我廣灑法器、道訣,與玄魔各派弟子結善緣,查探四王爺的下落,想不到四王爺便是天屍教主,成就天屍大道,我的一番心機全然無用,也不知皇上知道此事與否!”又暗自慶幸天屍教主只點了他一指,並未下殺手,不然自家絕逃不過此難。
經此一難,癩仙也算撿回一條性命,沒了再鬥下去的心思,只想速速去往星宿魔宗,將天屍教主的底細稟告星帝,正要抽身而退之間,忽見水仙駕馭水遁而來,又自重啓戰端。
癩仙實在厭惡了水仙的糾纏,一言不發,祭起修復大半的金船,往水仙撞去。二人這一動,戰場之上又自發動起來。凌衝陰神又與太弼戰在一處,凌衝陽神出手,拖住了司徒化。司徒化對生死符忌憚之極,不敢再放任其吞吸日月五行輪的星力,只好以本身元神出戰。
癩仙催動金船,幻起無窮金影,蠻橫無匹的往水仙撞去,這一次再無留手,只消撞正,必然將之轟殺!水仙故技重施,依舊施展裁雲劍氣,靠了一手精妙之極的劍術,與金船周旋。但其失了上善門洞府法寶,赤手空拳之下,再難抵擋金船之兇威。
水仙藉由裁雲劍氣勉強卸去金船攻勢,忽然喝了一聲:“請神木道友相助!”癩仙立時扭頭望去,果見神木道人不知爲何,駕馭了乙木靈根飛來,靈根根鬚展動之間,迎上金船金光,居然硬生生將之困鎖起來!無數根鬚猶如利劍,狠狠往金船中扎去。
癩仙心頭一凜,其是器修之輩,若是本命法器損毀,只怕立時會掉落純陽境界,忙全力運轉金船禁制,抵擋乙木靈根侵襲。冷不防一團陰影撲將上來,竟是水仙整個純陽元神飛身撲上。
癩仙又驚又怒,本命法寶被乙木靈根困鎖,抽脫不開,只好以元神精氣化生數道神通,希冀能擋得一擋,本尊則使了個元神照影之法,挪移虛空,想要逃遁出去。
水仙又自一指,一道裁雲劍氣生出,將幾道神通劈得七零八落,本尊則晃得一晃,已與癩仙元神相撞而去!一撞之間,竟而整個融入到癩仙元神之中!
癩仙只覺一股奇寒之意上身,再也按捺不住心頭驚恐,喝道:“龔功!你不要命了麼!”水仙元神融入其元神之中,仍有聲音傳來,平靜之中帶着一股刺骨寒意:“師兄,我早知僅憑上善門的神通絕殺不了你,因此偷偷祭煉了這一道焚神鎖元神通,以我之元神爲引,燃盡你之真氣,你我同門所出,今日也當同歸於盡!”
癩仙只覺一股無比燥熱之意自元神深處生出,此是無上心火,焚盡一切,縱使以無邊先天真水澆灌,亦難滅去。同時身外又有一層魔火生出,赤紅如蓮,以業力爲薪,竟是修道人最爲懼怕的紅蓮業火!
水仙得意之聲又自響起:“師兄,我費盡百年苦功,才從冥獄之中採來這一朵紅蓮業火,只爲你我兄弟共同消受,你可覺得受用麼!”
癩仙當真是欲哭無淚,竭盡全力亦不能暫緩半分火勢,只是數息之間,全身純陽真氣已有化爲虛無之勢,叫道:“師弟,你這又何苦?捨棄長生道果,卻只爲殺我麼?你且先出來,爲兄讓你千刀萬剮,只要給我留下一絲殘魂……”
水仙鄙夷之極的聲音傳來:“師兄,事到如今,莫要作此醜態!你我好歹是純陽之輩,體悟先天之道,去也當去的坦蕩!”癩仙又叫了幾聲,水仙再無迴應,反而紅蓮業火與焚神鎖元神通所生之火更爲熾烈起來!
兩道真火併無任何火光透出,但一股溫熱燥意已然傳出萬里之外,令其餘老祖避之唯恐不及。焚神鎖元之火倒也罷了,紅蓮業火卻是練氣士之大敵,無論玄魔兩道修士,誰人不曾作孽?被沾上一點,也是好大禍事!
凌衝也未料到水仙竟是如此決絕,對敵人趕盡殺絕,對自家更是不留後手,用上了同歸於盡的手段。這等以自身元神爲引的惡毒手法,各家大派皆有傳承,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施展,畢竟元神焚燒,可就真的形神俱滅,連墮輪迴的機會也無。
癩仙求了幾句,根本無用,同時一半的元神已然開始融化,元神念頭化爲虛無,等到元神焚盡,便是回天乏術!癩仙陡然發了狠,一道心念打出,金船之上驀然爆出炫目之極的光華,竟是寧可鼓爆了這件本命法器,也要拉神木道人下水!
神木道人一驚,忙調動靈根無窮根鬚將金船死死裹住,不令其自爆之力傷及自身元神,但當此之時,面上又自閃過一張陰森面孔,竟是陰祖殘神又自發難,陰祖調動神木道人之口,發出陰惻惻之聲:“神木,你我也來個同歸於盡罷!”陰祖被神木道人煉化的只剩一絲殘神,卻是陰魂不散,捉住這一良機,竟也要拖着神木道人一同歸於寂滅!
下一刻陰祖之神被神木道人元神衝破,自也恢復了對乙木靈根的掌控,但就是這麼一頓之間,金船已然爆裂開來!無量熱火金光生生將靈根根鬚所化囚籠撐爆,烈火肆虐之下,已然點燃了乙木靈根之身!
神木道人面無表情,靈根汲取無量水氣,樹身之上陡然多出許多水珠,勉強將火勢敵住,不令蔓延。卻見癩仙狀若瘋狂,竟往靈根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