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五大劍訣,除了徒有虛名的《太玄一炁清經》之外,其餘四大劍訣皆有獨到之處。凌衝也不知究竟那部劍訣是郭純陽曆代轉世之身所留,還是其他太玄前輩所創。
庚金劍訣主殺伐,修煉一股先天庚金之氣。太戊持法誅魔劍訣主煉魔降魔之事。玄機百鍊元命劍匣凝練先天劍氣,元神化爲劍匣。洞虛劍訣主開闢洞天,別有一功。四道劍訣各有其妙,太玄派能在輪迴界根基穩固,實賴這幾道傳承。
不過天星界與輪迴界相比,修煉環境大大不同,雖有天罡之氣,高達十八層,品質也比輪迴界略高一些,便需有更加精妙的煉化罡氣的手段,不然平白浪費了上佳天罡。
同樣,天星界中所產地煞之氣卻比不得輪迴界那般精純,以這些年太玄弟子四處探測,加上玄女宮在地星界中反饋,兩界七十二道地煞礦井倒是勉強齊全,但是存量不多,還需用時日溫養。尤其地星界所佔地煞更有六十多種,大多是由天魔死後,魔氣分解,與地氣相合演化而來。
天魔魔氣駁雜不堪,所生出的地煞之氣亦是十分雜亂,需用秘法提純方能用於修行。凌衝要重演劍訣,主要修改劍訣中凝煞煉罡的法門,變得更能適應天星界元氣之變。畢竟輪迴界已無,舊法不可不改。
每一道劍訣成就一道劍光,劍光之中又有無數細小之極的劍光組成,凌衝還是頭一次將太玄四大劍訣同時催動,每一門劍訣皆是精妙無比,純陽境界也難盡數煉成,唯有歸一之上,元神強橫,方能同時催動四門截然不同的劍術。
四門劍訣的根本傳承本就在百鍊道人手中保管,凌衝討要了過來。四道劍光在先天八卦卦象之中閃動不已,載沉載浮,上下升騰,過得數日,便有星星點點的劍光脫離了卦象,散入虛空。卻是經過先天卦象推演之後,不合適的劍訣部分被凌衝一氣摒除。
凌衝也想趁機將太清符法與太玄劍法真正合一推演,但太清符法畢竟是尹濟老祖所傳,非他自家之物,不好僭越,只好作罷。第一縷散碎劍光散入虛空,隨後又有點點劍光飛出,皆是不合凌衝設想之用的劍訣部分。
四道劍訣每一道皆經歷代太玄高手長老不斷推演完善,要想更上層樓,談何容易?忽忽過得數日,以先天八卦之能,也只推演出了三分之一而已。
不過凌衝並不着急,寧缺毋濫,慢慢推演,總不能給後人留下幾部有殘缺的劍訣。到了第八日之上,凌衝正在聚精會神推算,忽然冥冥之中一股大道感應降臨,接着又是另一道大道氣息襲來,凌衝的陰神立時躁動!
凌衝陰神受了兩股大道之力牽引,再也控制不住,驀地自陰陽之氣中竄出,幾乎就要往大道之力呼喚之地飛去!兩股大道之力至高無上,催促凌衝陰神儘快飛去匯合,融入其中!
陰陽之氣一頓,凌衝陽神飛出,雙手一圈,開口便是一聲斷喝,卻是自悟的一招天音劍波的神通。他親見元晦和尚施展無相禪音的功夫,對自家啓發極大,這一聲呼喝,頗有警敵醒友之效。
陰神一驚,隨即寧定,天魔諸界飛起,隔絕大道召喚,喝道:“催動陰陽之氣!”陽神點頭,雙神又將陰陽之氣催起,這一次有了防範,有陰陽大道庇護,不必擔心再被影響。
但陰神錯亂,這幾日苦功白費,本已推演好的劍光重又散亂起來。陰神苦笑道:“真是好險!險些被七情六慾的大道之力勾走!”陽神問道:“方纔大道波動,是七情、六慾催動合道之力?”
陰神冷笑道:“不錯!正是七情聖魔與六慾陰魔鬥法,雙雙催動合道之力,召喚修煉兩種大道的魔道修士前去!七情大道之力極盛,六慾大道之力極衰,似乎二者在相互吞噬煉化,只是六慾陰魔落在了下風!”
陽神道:“這便是了!六慾陰魔被鎮在鎮魔塔下,定是仙帝將其賣了,引誘七情聖魔背叛,纔有仙闕大勝!”陰神狐疑道:“先前有合道隕落之兆,卻非六慾陰魔,到底是哪一位合道老祖?”
陽神道:“此事瞞不了太久,定會傳遍諸天,到時便知。”陰神道:“七情煉化六慾,引動大道之力激盪,已然泄露了行蹤,會引來許多合道老祖圍殺。”
陽神道:“不錯!七情六慾合一,可以演化無上心魔之道,任誰也容忍不得,七情聖魔此舉無異於與天下合道爲敵!這一場大熱鬧,瞧是不瞧?”陰神笑道:“七情六慾之道皆與我有緣,爲何不瞧?只是還有一事要辦!”
陽神撫掌笑道:“不錯!眼下還是先推演劍訣,再去瞧那熱鬧!”七情聖魔與六慾陰魔糾纏,又會引來無數合道老祖覬覦,此事不必急於一時,合道大戰,幹上百年也是尋常。
陰神當下鎮定元靈,重新催動陰陽之氣,推演劍訣,這一次有了防備,七情六慾大道之力再幹擾時,亦可從容面對。如此過了七七四十九日,到了日上中天之時,掌教大殿之中霍然響起一聲劍鳴,生出重重異象!
太玄派有凌衝老祖坐鎮,又是玄門正宗的劍修門戶,早已成爲天星界第一大門戶,不知有多少土著男女想要拜入其中。這一日太玄山上生出一道道令人畢生難忘的奇景!
太象宮之上陡然騰起無數金白之氣,翻翻滾滾,氤氤氳氳,其中鏘然劍鳴之聲不絕,蘊藏無量殺機。庚金之氣過後,又有一方火紅色劍匣生出,定住性命鎖精元,劍匣開啓,便有無量劍氣蜂擁殺出!
劍匣消散,又有一面誅魔寶鑑升起,放射無量誅魔神光劍光,令魔頭聞風喪膽,寶鑑一變,又化爲一座太乙分光誅魔劍陣,陣中劍光生生滅滅,無窮無盡。誅魔劍光散去,又有一方洞虛世界生出,內蘊無數生靈勝景,竟皆是劍氣所化。
凌衝一口真氣之間,將四大真傳劍訣盡數演化的盡善盡美,生出許多異象,述說不盡,誇耀不絕。早已驚動百鍊等三位太上長老與一干弟子。
百鍊道人當即與周其、賀百川同入掌教大殿,喝道:“掌教可是修煉本門其他劍訣,惹出這般異象?”凌衝哈哈一笑,收了陰陽之氣,陽神端坐雲牀,說道:“我將本門四大劍訣重新推演,變得更爲適應天星界環境,以後弟子們修煉起來,也更容易些。”
百鍊道人喜道:“掌教此舉當真是功在千秋!我正愁劍訣不合此界罡煞環境,弟子們不好修習,此事也唯有掌教方可做的!”凌衝將手一揚,便有四道小小劍光飛出,落在百鍊道人掌中,說道:“勞煩二師伯依舊做個傳功長老,執掌本門傳承,有那道心澄澈,堪當大用的弟子,便量材而授!兩位師伯亦可觀摩我新推演的劍訣,也許另有心得,衝破一層桎梏!”
周其與賀百川相顧而笑,百鍊道人收了四道劍光,對二人說道:“雖說證道純陽之事,各人皆有緣法,但你等身爲太上長老,修爲總要過得去,掌教是天縱奇才,不必說了。我看再過幾年,連狄澤與周清的修爲都要高過你等,那時還有何臉面去見衆弟子?依我看,趁掌教重演劍訣,你們立時閉關,重整道基,百川費去功力,重修玄機劍匣之法,不是逼爾等非要修成純陽,總要讓弟子們瞧見太上長老也有向道之心,而非混吃等死纔是!”
百鍊道人素來威嚴深重,一番話說得周、賀兩位長老面紅耳赤,又不敢回嘴,只好擠眉弄眼。凌衝打圓場道:“修道之事不可急於一時,操之過急,適得其反。”
百鍊道:“掌教便是心慈,在輪迴界時,本門殺機四伏,不得已要殺出一條血路,弟子還有幾分血性。到了天星界,實是太過安逸,連爾等也懈怠起來。我們這些老骨頭名爲長老,怎好意思將偌大基業全壓在掌教一人肩上?再者不成純陽,終爲枯骨,莫到了幾百年後,大限到來,爾等哭哭啼啼,悔不當初!”
周其囁嚅道:“我這閉關便是了!”賀百川也道:“不錯!自此絕不煉劍,只求長生!”百鍊冷笑道:“此話可是出自爾等之口,再要懈怠,莫看幾百歲年紀,我照樣將爾等吊起來抽打,看你們還有臉過活!”
周其與賀百川見百鍊越說越氣,急忙跑了。凌衝道:“二師伯又何苦這般心急?”百鍊嘆道:“郭師弟在時,本門重擔一肩擔起,郭師弟不在,又有掌教前赴後繼,若非你數度捨生忘死,本門這點傳承莫說來天星界發揚光大,早就淹沒於輪迴界中,叫我等這些老不死有何面目面對掌教?我只僥倖證就純陽,想不到連個鬥法都插不進手去,哎!情何以堪!”
凌衝也不安慰,轉言道:“師伯可有把握證就歸一?本門唯有再出一位歸一,才能真正立穩腳跟,守住兩枚星核。”百鍊嘆道:“純陽到歸一,何等之難?除非有天大機緣,只靠自家苦修,總需千八百年打牢道基,我資質不成,就算等到星核出世,只怕也難成歸一。”
凌衝道:“師伯修煉的玄機劍匣法,等若是火行道術一系,儘可去參悟先天太火與陰火,看看有無機緣。”百鍊道:“這幾年我常去星核之處參悟先天火焰,可惜所得不多,不過也省卻了百年苦功。”
凌衝頷首道:“也罷,修行之事勉強不得,那劍訣我才推演出來,難免有疏漏之處,還請師伯品鑑。”百鍊笑道:“先天八卦之力,五太大道所賦,豈會有錯?不錯這劍訣畢竟是新推演出來,總要由我等幾個老東西先修煉一番,爲弟子們鋪路。只是掌教爲何不將《太清一炁清經》一氣都推演出來?”
凌衝苦笑道:“《太玄一炁清經》太過玄奧,我推算四道劍訣已是吃力,還是留待日後有暇再說罷!”百鍊道:“掌教可是要再度閉關修行?”
凌衝道:“我的陰神受七情六慾大道之力干擾,七情聖魔與六慾陰魔正在相互交戰煉化,這場熱鬧不可不去,我先去見元晦和尚,然後動身!”
百鍊道:“掌教去後,若是楊遜與浩光勾結起來……”凌衝笑道:“楊遜是識情知趣之人,若無十足把握對付我,絕不會公然與本門作對,師伯放心便是。”
百鍊道:“只怕楊遜心懷怨憤,勾結外人,圖謀星核。”凌衝道:“楊遜能勾結除了九天仙闕,也只剩玄陰魔界,由他去罷!”當下出了太象宮,直奔大空寺而來。
元晦和尚接掌大空寺之後,就在原址之上重建寺院,如今已然完工多時,又在天星界弘傳佛法,着實收攏了不少弟子,傳授金剛王佛一脈佛法神通。
金剛王佛號稱佛門降魔第一、神通第一,更有萬種佛法流傳,元晦和尚身爲王佛弟子,得其親炙多年,自能量材而授,不過數年之間,便將大空寺整治的好生興旺。
凌衝一路而來,見有許多行腳僧人徒步周遊於天星界中,或治病救人、或降妖除魔,修行功德,暗暗點頭。來至大空寺前,早有元晦和尚率領弟子在寺前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