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衝一想也是,合道級數行事自可肆無忌憚,還管甚麼其他,只管橫推過去便是!木祖之聲響徹罪域,緩了一緩,忽有無數聲音響起,嘈雜之極,聲音之中有虛弱之極者,亦有中氣十足者,只是叫道:“我是!救我!救我!”
罪域之中歷年鎮壓了無數罪人,就算十不存一,千萬年以來,倖存者也足有百萬之數,一見來了救星,哪裡還不拼命呼救?木祖愣了一愣,太陰仙子只說有摯友被關押在此,要到地頭才肯透露名姓,免得泄露天機,偏偏木祖性急,一到罪域便火急火燎開幹,根本分不出究竟誰人才是真正要救之輩。
木祖也是乾脆,大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盡數救下,一兜裝了,交給太陰去認!”
木祖何等霸道,將木行神光祭起,碧綠劍芒四面激射。罪域之中包含了無數大星,每座大星之上皆築起無窮大獄。每座大獄皆以萬載寒鐵打造,又有高手匠師在其上描繪仙家符籙,鎮壓異種真氣。
大獄之中,每個被關押者皆是窮兇極惡之輩,殺人無算,掀起無窮血腥。其等被關入之後,天靈之上被貼上符籙,鎮壓飛騰變化之力,每日還要辛苦勞作,替仙闕開採種種精金寶物,稍有反抗,便有無數大刑伺候,一個個真氣枯竭,瘦的皮包骨頭,望去十分悽慘。
木行神光朗照之下,無數大星之上大獄獄門立時被無盡碧綠藤曼爬滿,有的乾脆就化爲了木質,稍能抵抗木行神光者,也被後續的木行碧芒劍氣劈的粉碎,一時之間,已有數萬囚徒大聲歡呼,逃將出來!
那些囚徒受獄卒關押荼毒已久,十條命只剩半條,只求能逃出這方地獄,一被放出,立刻作鳥獸散!也有許多囚徒膽大包天,仗着神通未失,又與罪獄仇深似海,竟不忙逃走,而是四處獵殺獄卒!也有囚徒與囚徒之間平日本有仇怨,狹路相逢,想也不想,立刻生死相搏。本就怨氣滔天的罪獄,登時亂成了一團!
不旋踵間,已有無數看守罪獄的獄卒源源不絕趕來,與逃走的囚徒殺在一處!那些獄卒皆是從九天仙闕之中調遣而來,只求神通凌厲,絕情絕性,蓋因罪獄之地太過邪性惡毒,普通修士呆不住幾日便會道心腐化墮落,淪爲魔頭。那些獄卒一個個渾身冰冷,全似無有元神,組成一道洪流,與囚徒們廝殺一處,根本不懼生死,只求鎮壓囚徒暴亂!
凌衝遠遠望見,暗自忖道:“設立罪獄還可說鎮壓異己,算是每個帝王該爲之事,但只看這些獄卒如此滅絕性情,便知此處絕非善地,大違仙家沖淡平和之要旨!只此一點,便可參仙帝一個失德之罪!”
木祖全不在意囚徒與獄卒生死,只想快些尋到太陰仙子的摯友,仍是神念鼓盪,摧毀更多囚籠,放出囚徒。太陰仙子再也忍耐不住,飛身而出,喝道:“木祖,你這般搗毀絕獄,不怕放出窮兇極惡之輩麼!”
木祖笑道:“仙子來的正好,你那位摯友究竟姓甚名誰?爽快說出來,也好出手搭救!”做戲做全套,凌衝也自飛去,叫道:“正是!還請仙子言明!”
木祖一見凌衝便是大怒,喝道:“小輩無恥!本座已攻陷絕獄,你也敢來撿便宜?識相的快將建木交出來!”忍不住便要動手。太陰仙子擺手道:“眼下勝負未分,木祖何必急於一時?”
便在此時,忽有一尊神人自罪獄中央一顆大星之上升起,生的百目百手百足,駭人之極!那神人正是鎮守罪獄的獄神君,周身漆黑,又有無量黑炎燃燒!
獄神君終於按捺不住,現身而出,喝道:“何方妖孽,竟敢打破罪獄,私放要犯!”木祖哪裡將小小歸一放在眼中,冷笑道:“是你木祖爺爺!廢話少說,老子與仙帝交好,只要救走一人,其餘罪犯一概不管!此間事了,我自會去向仙帝解釋,還不速速退下!”
獄神君面現猶疑之色,只聽太陰仙子說道:“好教兩位知曉,這罪獄之中並無我之摯友,但仇敵卻有一個,便是這位獄神君!誰人擒下這廝,誰人便算贏下賭注!”
凌衝與木祖皆是吃了一驚,凌衝心下忖道:“看來這獄神君便是當年暗害元陽仙君的一員,只是區區一個歸一,如何害到合道的元陽仙君?”
木祖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問道:“這廝不過區區歸一,如何能與你結仇?就算結仇,一巴掌拍死便罷,何必叫我出手?”太陰仙子淡淡說道:“木祖你究竟動不動手?”
木祖喝道:“幹!爲何不幹!”合道威壓放出,如大浪拍岸,往獄神君涌去,滿擬區區歸一,還不是手到擒來。誰知合道威壓未等作用於獄神君之上,竟是詭異至極的消散而去!
木祖驚詫已極,連木行神光都忍不住跳了一跳,冷笑喝道:“好啊!怪不得有恃無恐,原來是同道中人!也好,這一場賭約必是我勝了也!”能抗衡合道威壓者唯有合道,想不到這獄神君隱藏的如此之深!既然獄神君是合道級數,非是凌衝所能對付,這一場賭約自是木祖贏定了!
太陰仙子目中射出神光,冷笑道:“我所料不錯!你這廝假託獄神君軀殼,躲在罪獄,隱藏合道修爲,究竟有何圖謀?仙帝是否知曉此事?”
獄神君周身黑炎躍動,淡淡說道:“本想再藏個幾年,既然你們來了,便不要走了!”無量黑炎捲動,竟是搶先向木祖悍然殺去!木祖催動木行神光,又化爲一尊參天巨人,大手一拍,想要拍滅那黑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