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門之首稱爲掌教至尊,意喻至高無上,爲一門宗長。晦明童子元靈變化,若太清門不滅,也能撈到一個長老的尊位,稱呼凌衝爲掌教至尊,纔算真正承認凌衝在太清門中的地位。
凌衝面上雲淡風輕,輕輕一聲嘆息,坦然受了一禮,朗聲道:“我凌衝受尹濟祖師之託,爲此界太清門掌教,凡太清一門因果自有我一肩承擔!”從晦明童子甦醒跟隨,到修煉斬妖符劍,直至萬法歸一化入太乙飛星符法,凌衝對太清門之事,由袖手旁觀而至主動承擔,表明其對太清一脈之認可。既然唯有修煉太清符法方能將洞虛劍訣推至最高境界,也就不必拘泥忸怩,反不如光棍一些,主動與太清門合爲一處,若是隻想佔便宜不願承擔太清復興的重任,與凌衝之道心不合,因此不取此道。
凌衝立誓已畢,其聲振聾發聵,響徹洞虛真界之中。冥冥之中輪迴世界之外、九天星河之中,遙遠幽深不可知之處似乎有一雙目光投注下來,滿是欣喜之意,一股絕大氣運亦投注下來,落在太乙飛星符陣之中!
這股氣運虛無縹緲,捉摸不定,似有還無,但落在太乙飛星大陣之中,如一隻大手撥弄,強行將符陣催動,太乙飛星符法轟然運轉開來,凌衝從西方白虎七宿下手修習,已然修成奎、婁二宿,胃宿也修成了大半,經這股氣運狠狠一壓,胃宿根本符籙光華亂閃,狠命汲取太清玄始之氣,淬鍊自身,不過數息之間,已將胃宿靈符祭煉完畢,比凌衝自家修煉何止快上百倍?
胃宿一成,西方七宿中其餘昴、畢、觜、參四宿的根本符籙亦自發運轉開來,如此一來,洞虛真界中存儲的太清真氣不久告罄,入不敷出。凌衝陽神顧不得其他,忙自歸位,一道墨綠玉盤飛起懸空,盤上鐫刻四靈星象之形,無數符線熠熠生光,陣法開啓,引動九天星光垂落。
事發倉促,自那股神秘氣運降臨到太乙飛星符陣自發運轉,不過區區一瞬,等到晦明童子反應過來,想要遮掩時,九天星光七色斑斕,已在東海坊市浮島之上演化爲一匹龐然彩雲,其勢壓人,一時之間島上人聲鼎沸,各色遁光、劍光四下飛起,紛紛前往九天之上,想要瞧瞧是彩雲星光的來歷,究竟是有大能煉法所生的異象還是有異寶出世,照耀雲衢。
凌衝心無旁騖,身外如何全然顧及不上,全身心祭煉太乙飛星符陣。那股氣運所化大手直有摩弄乾坤、定鼎星辰之妙,在其主導之下,四宿所含根本符籙被一一祭煉,如吃飯喝水般自然,流雲流水毫無滯塞,等若是以精妙至極的手法向凌衝展示如何祭煉太乙飛星大陣。
凌衝陽神沉浸於符籙祭煉之中,種種精妙手段、新奇妙思紛至沓來,目不暇給。晦明童子晚了一步,索性也不出手,靜觀其變。島上衆修士在天上查探半日,發覺七彩星雲純是精純星力組成,當下便有人慾撿便宜,偷偷盜取其中星辰法力。其他修士發覺後,有樣學樣,紛紛效仿。這可惹惱了晦明童子,那股意念自九天之外投射而來,最是熟悉不過,正是尹濟祖師,不消說是因爲凌衝終於肯全心接納太清門復興之重任,這才隔空傳功以作獎賞。如此大好局面,豈容他人攪擾?
晦明童子當下通靈變化,化爲一道幽幽沉影,倏然融入那一團星雲之中,他的本體是一道陰陽晦明生死符,爲太清符法最高奧義精髓,相當於一位長生老祖出手,只將純陽級數的靈識外放片刻,懸浮半空正在煉化星力不亦樂乎的衆多修士忽然失卻了對真氣的駕馭,一個個驚呼慘叫,狠狠墜落下去!
眼看就要摔成肉餅,死的憋屈無比,幸好晦明童子靈識一放即收,那些修士忽地發覺又能駕馭天地靈氣,慌忙騰身而起,遁光閃爍之間,各自大怒,拼命尋找始作俑者。但晦明童子法力無邊,豈是他們所能窺破?只能空自憤恨不已,想道那奪七彩星雲時,卻愕然發現那朵星雲居然憑空不見,沒了蹤影。
這一下引發大亂,衆修士無頭蒼蠅般亂竄尋找,畢竟那一朵星雲所含星力之精純,任誰也要垂涎三尺,割捨不得。晦明童子略施小計,將局面攪亂,暗中出手將星雲收取,反手一拍,生生拍入凌衝丹田洞虛真界之中。
凌衝就如一個旁觀者,默默瞧着那隻大手引導星力祭煉靈符,忽然一團暴烈之極、雄渾之極的星力涌來,被那大手狠狠一拍,瞬息之間與昴、畢、觜、參四宿的根本符籙化合爲一,一時之間,洞虛真界星芒大放,如大日經天,得了這股強橫星力滋潤,四宿根本符籙幾乎瞬息之間禁制層層生就,祭煉的通透。
四道根本符籙一成,立時與前面奎、婁、胃三宿符籙生出感應,化爲七道奇光輝映不斷。七道奇光之間若有感應,隱隱有合爲一體之勢,凌衝心知若七道星芒合一,自然演化出西方星神白虎精魄,雖以符法催動,但精妙之處絕不在蕭厲的白虎星神之下,甚而猶有過之。
只是七道星芒空自此呼彼應,但那道玄奧意念似乎垂盡,漸趨無形,沒了那道意念所化大手推動,西方七宿星光終究不曾合一,生出更爲玄妙的變化。
凌衝嘆息一聲,伸手一招,七道星芒圍繞陽神飛舞不停,心念一動,七道星光各自演化出奎木狼、婁金狗、胃土雉、昴日雞、畢月烏、觜火猴、參水猿七道星神化神,皆袖珍可人,或昂首咆哮,或展翅亢鳴,氣勢驚人之極。每一道星神所含法力竟不亞於煉罡境界之練氣士!若是七道星神合一,所化白虎星神怕是能一舉突破金丹級數法力,與凌衝本身修爲相當。
凌衝修成西方七宿星神,神完氣足,欣喜不已,卻不知苦了劍鋪門外的沙通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