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爲萬物之靈,人身便是一小天地,最合修行。但與天龍一族相比,則要相形見絀。畢竟太古天龍乃是先天之靈,道孕而生,比人族後天不同,羨慕不得。
凌衝通過揣摩敖震肉身之秘,對天龍一族修持之道倒有幾分心得:“若我證道純陽,以長生道果入主龍屍之中,威力說不定不弱於敖震生時。”不過等他證道純陽,已是不知多久之後的事了,想想便罷,不必掛懷。
祭煉龍屍爲寒龍劍,非是一日之功,凌衝參悟玄機百鍊劍匣法,參考其中法門,以太玄真氣將龍屍之身草草祭煉了一遍,只生出一重禁制來,就已花費了半月功夫。
這一日心頭一動,收功出了靜室,迎面見程素衣走來說道:“兩位老祖已然回返,請師弟隨我拜見。”來至正殿,就見姬冰花與百鍊道人對坐,姬冰花面有喜色,百鍊道人沉默不語。
姬冰花開口便問:“你用了甚麼手段收取了龍屍?”凌衝也不隱瞞,道:“弟子的洞虛劍訣已成就一方真界,以之收了龍屍。”姬冰花恍然道:“原來如此,洞虛劍訣竟能煉成洞天真界,看來這門劍術當在你手中發揚光大。那龍屍乃天地至寶,不亞於先天妙物,你要好生祭煉,不可荒廢了。”
凌衝點頭應是,忍不住問道:“不知那兩頭妖聖如何了?”姬冰花掩不住喜色道:“楊遜那廝果然陰毒,與百鍊師兄聯手,將九頭妖蛇打個半死,被我趕回一劍結果了!那廝與平海狼狽爲奸,背後謀劃,今日正法,大快我心!”
玄女宮也是受過北冥妖類的氣,姬冰花覷準機會,聯手圍殺九頭妖聖,可謂出一口惡氣,雖說必會招致報復,反正玄女宮就要舉派搬場,也不在乎那許多了。
隨又頗爲懊惱道:“可惜我全力刺殺,分不出手。百鍊師兄又稍慢了些,大部分好處被楊遜劫奪了去!”所指是九頭妖聖的妖軀,妖聖之類肉身堪比法寶,人人見了眼熱,以楊遜手段,將九頭妖聖之身到手,不定會祭煉出甚麼法寶來。
百鍊道人搖頭道:“九頭妖聖是玄陰之軀,不合祭煉玄門法寶。我下手略慢,只切下兩條頭顱,已然化去其中妖性,門下也用它不着,便賜了給你罷!”
大袖一番,一道真氣裹着兩條蛇頭飛出,凌衝大喜過望,忙收入噬魂幡中。兩條蛇頭在幡中現了元身,皆有十幾丈長短,生的非蛟非龍,玄陰之氣密佈。
玄陰之物落在玄門老祖手中用處不大,但凌衝卻如獲至寶,百鍊道人還貼心的將蛇頭中妖聖遺留的妖性煉化,只剩精純血肉之氣,正是噬魂魔念最佳的餌食。正念陰神當先飛起,深入蛇頭中汲取玄陰之氣。
陰神粗略推算,兩條蛇頭所蘊法力雄厚,足可推動他修成待詔境界,剛渡過一重天劫,正是神虛氣弱,得了妖聖肉身正是雪中送炭。
陰神汲取良久,整個都漲大了一圈,這才收功。七情魔念早已按捺不住,爭先恐後撲上,汲取元氣。等其飽食之後,陰神之身法力已然恢復如常,甚而還超過了法相境之時,指揮七情魔念重煉噬魂幡中洞天,修修補補,梳理此寶脈絡。
“有這般充沛的法力之源,可將噬魂幡祭煉的更進一步,還可將噬魂老人的祭靈柱完全煉化!”渡過一重天劫之後,陰神已可稱一劫宗師,可運使的手段何止多出一倍?
陽神收了蛇頭,玄女宮之行已算圓滿。就聽百鍊說道:“此行已然圓滿,貧道還要帶凌衝回山見掌教師弟,就此告辭。”姬冰花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留師兄。”
百鍊道:“九頭妖聖一死,雖可震懾北冥妖類一時,但夜長夢多,姬道友還需早些謀劃。”凌衝此來,爲玄女宮弟子拔除奪魂魔念之患,本欲趁機向姬冰花討要些先天真水,祭煉洞虛真界。不過龍屍到手,鎮壓真界北方,先天真水便算折過了,再也念想,也就跟着拜別,跟隨百鍊而去。
二人出了玄女宮,百鍊道人喝一聲:“走!”駕馭遁光,將凌衝裹住,一道劍虹沖霄而去。純陽老祖劍遁趕路自是迅捷無匹,數日之後,太玄峰已遙遙在望。
百鍊道人不苟言笑,一路之上話也不多,凌衝陰神煉化九頭妖軀,陽神推演玄機百鍊劍匣法,有甚不懂便直言詢問,百鍊道人知無不言,暗暗驚詫。
凌衝初時問的尚在玄機百鍊劍匣法的藩籬之內,漸漸脫出此概,變爲如何與洞虛劍訣相合,以真界之力祭煉龍屍。他有太乙飛星符陣在手,推算精妙,往往語出驚人。
百鍊道人腹笥極廣,自也精通洞虛劍訣,但凌衝以推算出的法相境界法門相問,當真令其有耳目一新之感,嘆道:“如此說來,若是洞虛劍訣修到極處,演化洞天世界,當居本門六大真傳劍訣之首。”
數日求教,凌衝亦受益匪淺,劍光落在太玄峰上,二人直入掌教大殿,卻見郭純陽滿面笑容,心情十分之好,笑問:“玄女宮之事辦妥,那樁好處凌衝你也到手了罷?取出來我瞧瞧!”
凌衝當即將龍屍取出,鱗甲幽幽,雖是死物,但一股兇悍血勇之氣不減。郭純陽瞧了一眼,笑眯眯道:“敖震自作孽,劫運如此,誰也搭救不得。當初你舍了那道還幽寒水在天星界,這條龍屍也足可抵過了。此乃世間瑰寶,修道人夢寐以求之物,本門中也唯你能有手段祭煉。”
太玄門煉器之道乃是火性,與龍屍之氣不合,凌衝身負噬魂劫法、洞虛劍訣、太清符術,每一門傳承中皆有祭煉法器的法門,包羅萬有,確是最合祭煉龍屍之人。
凌衝道:“多謝恩師厚賜,弟子參考百鍊劍匣法,打算將其與洞虛真界祭煉一處。”將心頭構想說了。郭純陽不置可否,道:“立意倒還過得去,要祭煉此物還要靠你的修爲精進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