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仙府根本禁制的大門開啓,無盡虛空潮汐立時自門內漫卷而出,混流洞穿。那虛空潮汐無形有質,攪蕩不休,其勢極大。石殿中劍光劍氣、又或日輪金光,吃虛空潮汐一衝,皆立足不穩,就連蕭厲的仙都之門也自搖搖晃晃,發出吱呀吱呀之聲!
赫連鋒三個靠着九曲圖庇護,縮在石殿一角,虛空潮汐來時,勢頭已削弱大半,赫連鋒目中神光爆發,足下黃流涌動,搶先往門內殺去!
金世宗收了刀氣長河,護住自身,對赫連鋒頗不以爲然,但眼下三人同氣連枝,不好冒然退出。赫連鋒一動,楊天琪立有感應,哼了一聲,分出一道劍絲,凌空斬來,意圖阻攔片刻。
九曲圖中升起一道水光,化爲一隻大手,斜刺裡橫撈出去,與劍絲硬拼一招,手指雖被劍絲切斷幾根,但也將劍絲拍飛出去。
蕭厲一按頭頂,將仙都之門扶正,一雙兇睛轉向石門之內,眼中兇光閃動,不知在思索甚麼。凌衝亦被虛空潮汐帶偏了身形,心頭一動,陰神又自沉寂下去,一條白白胖胖的小蟲現於真界之中,頭尾所指,虛空潮汐立時平歇,若說能剋制虛空神通的手段,哪個能比得上虛空蟲?
凌衝周遭虛空平復如鏡,無有一絲波瀾,大日神符凌空一轉,全力催動之下,無邊真火一放即斂,已將金光老祖的一派劍氣劍光盡數燒熔,接着黑白生死氣逆衝而上,精芒耀目之間,以硬碰硬,竟是生生將仙都之門撞飛一旁!
蕭厲不料凌衝竟有如此霸氣,當即法力紊亂,見凌衝得此喘息,頭也不回往門中飛去,大驚失色,足下星光流轉,使出星宿魔宗天星遁法,一步萬里,向凌衝追去!
金光老祖所發神通被凌衝一招毀去,叫道:“楊天琪!樞機已現,還打不打?”楊天琪默不作聲,一拉上官雲珠之手,九道火影元神合一,手持金光劍本體,亦往大門之內搶去。
一時之間圍殺凌衝之局不解自解,衆人心切仙府操控之權,搶破頭要先闖入石門之中!凌衝起步最快,見蕭厲緊隨其後,嘿了一聲,張口吐出一掛寒氣,冰霜撲面,卻是借用了寒龍之身所蘊冰寒龍息。
蕭厲催動仙都之門,將寒冰龍息收了,卻又慢了一步,被凌衝落下,不由大怒,此時赫連鋒卻已追趕上來,順手抓起一道濁流化爲一條長鞭,鞭影抖動,分襲二人!
蕭厲暗怒:“我不殺你,你卻來惹我!”身前星光凝聚,一頭碩大白虎悄然現身,周身刀氣金氣凜然,仰天一聲咆哮,往赫連鋒殺去!
如此一來,楊天琪本在最後,卻當先趕上,不管二人爭鋒,金光劍一抖,又是八道劍光齊出,殺向凌衝。凌衝大怒:“有完沒完!”將洞虛真界祭起,兜頭一招,八道劍光盡數投入其中,竟如泥牛入海,半點蹤跡也無!
楊天琪終於驚懼起來,喝道:“這是甚麼神通!”金光老祖也自怒道:“那是虛空神通,爲洞虛劍訣的妙用之一,你不知他底細,莫要拿老子的元氣打水漂!”
四人亂戰一團,互相使絆子,都想搶先一步殺入石門,無奈皆有法寶在手,道行又是相若,一時之間神通亂飛,喝罵不止,誰都不能先行一步,就算凌衝也不過先了半手而已。
晦明童子幸災樂禍道:“你小子做人真是失敗,成了萬人恨,四家裡頭倒有三家與你有仇,要殺你而後快!”凌衝躲過蕭厲一記刀氣,還了一招雷音劍氣,沒好氣道:“我乃玄門正宗,他們皆是邪魔外道,自然勢不兩立!”
晦明童子嘖嘖連聲,凌衝不去理他,陰神悄然探頭,噬魂劫法悄然發動!赫連鋒手操黃泉,如鞭如劍,耍的虎虎生風,忽然頭腦一暈,再看楊天琪時忍不住怒火勃發,將九曲圖中九條大河放出,一發向楊天琪殺去!
楊天琪破口大罵,只得將金光劍圈轉抵擋。凌衝陰神牛刀小試,以無明攝心法影響了赫連鋒神智,令其怒火叢生,大收神妙之用。
藉此機會終於一步跨入石門之內,看清內中物事不禁呆了一呆,石門之內乃是一處廣大空間,別無他物,唯有一杆形制奇古的旗門聳立,高有萬丈,綻放無量霞光!
凌衝一呆之際,蕭厲已然趕上,仙都之門露出一角,狠狠撞來,凌衝有黑白生死氣護身,也被撞飛,正落在旗門之前。蕭厲也自瞧見那巨大旗門,卻見怪不怪,張口吐出一掛星河,璀璨光亮。
那旗門碩大之極,不知用何物祭煉,旗杆上無數虛空符文遊走閃爍,與《虛空無量無盡藏法》中所載一致,整座旗門威勢赫赫,似能動搖諸天,當是仙府中根本禁制的所在。
蕭厲所吐星河是其本命法力所化,與旗門相比不足道哉,但一旦衝入旗杆之上,激起無數虛空符文亂走亂竄,竟然開始祭煉其此寶來!
旗門高有萬丈,蕭厲所佔不過咫尺之地,已是心無旁騖祭煉寶貝起來。凌衝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赫連鋒與楊天琪兩個且戰且走,亦闖了進來。
楊天琪一見旗門,立時雙目放光,分出九道火影元神,發出九道火光,狠狠擊在旗門之上,亦開始着手祭煉。赫連鋒受了噬魂劫法影響,還待與楊天琪死鬥,吃嚴亢一喝:“還不快辦正事!”神智一清,居然盤膝落座,以黃泉真法侵奪旗門之權。
凌衝見三人似乎都得了門中師長傳授,以本門根本道法祭煉旗門,就見旗杆之上,無數虛空符文或披星光、或浴真火、或乘濁流,對三家道法竟是來者不拒,任由其祭煉!
鈞天道人只說空桑上人礙於昔年法誓,只好任由有緣人祭煉仙府根本禁制,虛空道法融匯萬有,看來竟是任意法訣皆能將之祭煉。
凌衝見三人架勢顯是深知此理,這才知爲何楊天琪與赫連鋒要另帶他人進來,原來煉化旗門時不克分心,防備他人偷襲。唯有蕭厲向來是孤家寡人,獨來獨往,依然是一人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