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風等三位老祖早已齊聚金鑾殿,五蠱神君吃龍君暗算,非但未能煉化張隨真元神,連子母牽機蟲也被毀去,寄身其中的三分玄陰元神亦自崩滅,可謂偷雞不成蝕把米,元神受了重傷,仍是委頓非常。
玉璣娘娘入殿,殷九風瞥她一眼,問道:“左懷仁領兵出城了麼?”玉璣娘娘道:“正是!”
殷九風道:“想不到張隨堅竟而不要麪皮,親自出戰,又拉了惟庸那廝幫襯,我等三人卻是力寡的很,如之奈何?”
薛蟒道:“若是五蠱道友神通全盛,未必不能一戰,如今他傷勢尚未痊癒,確是不宜出戰。”
殷九風道:“正道前來搦戰,我等避戰不出,總不是個道理,傳揚出去,哪還有臉見人?”薛蟒道:“避戰不出,總比徒要麪皮,丟了性命強!”
五蠱神君咬牙切齒道:“我道基受損,此仇非報不可!兩位道友要龜縮避戰,只怕張隨堅之流卻是不許呢!”正說之間,殿外一聲轟鳴炸響!玉璣娘娘忙命佘玉華前去查探,佘玉華回稟道:“是一座冷宮被雷火劈中,燒成了一片白地!”
薛蟒冷笑:“此必是張隨堅那老東西弄鬼!看來若是我等避戰不出,他就要將這皇宮拆了!”
殷九風冷笑:“宮中有許多雜役之輩,他敢動手,必會牽連無辜,徒增罪孽!”
五蠱神君叫道:“我等修成玄陰,玄功變化無窮,就算雙拳不敵四手,大不了暫避鋒芒便是,我五蠱縱橫南疆多年,可不願意當那縮頭烏龜!”不理殷九風兩個,一道碧煙起處,已出了大殿!
殷九風與薛蟒對望一眼,殷九風問道:“貴派可有高手長老馳援?”天欲教唯他一人修成玄陰,獨木難支,只有靠實力更強的天屍教派人來援。
薛蟒道:“我已傳信門中,只看教主如何佈置了!”殷九風沉吟道:“五蠱此去,若無援手,必死無疑,我等還是爲他掠陣一二,他若死了,正道長驅直入,這雍州怕是守不住的!”
魔教打生打死,爲的是扶持左懷仁登基,分享人道氣運,渡過劫數,若是左懷仁兵敗,人道氣運歸了大明新帝,一番盤算便自落空,萬萬不能袖手。
薛蟒爲難道:“他們人多勢衆,真要捉對廝殺起來,拼殺不過怎麼辦?”殷九風冷笑:“五蠱有一言是真,我等玄功變化,就算不敵,亦能全身而退,又有何患?”
薛蟒目中射出兇光,叫道:“罷了!便隨你走上一遭!”隨與殷九風亦疾飛而去。
皇城之上熱鬧之極,正邪玄魔高手相對而立,魔道一方一道碧煙、一團黑氣、六色精芒,分別是五蠱神君、薛蟒與殷九風顯化神通。
玄門一方張隨堅三人只將金光連成一片,另有普濟神僧身放佛光,獨樹一幟。張隨真手託龍虎天印,見了五蠱神君正是分外眼紅,喝道:“五蠱!你竟敢暗算道爺,今日定叫你難逃公道!”
五蠱神君頭頂現了千目千足蠱祖法相,尖聲叫道:“兩軍對陣,大家各逞神通,你技不如人,敗軍之將,還敢聒噪!”
殷九風向張隨堅笑道:“張掌教不在門中清修納福,跑來雍州受累,真是罪過!五蠱神君與張隨真道友不過是些許意氣之爭,何苦兵戎相見?眼下輪迴盤復甦在即,無論玄魔兩道修士,正該攜手共克時艱纔是!”
張隨堅冷笑道:“玄魔不兩立,此是大道所歸,任誰也沒得法子掩蓋,除非修到歸一境,任意逆轉陰陽。五蠱這廝以蠱蟲詭道暗害本門長老,豈是一句意氣之爭能遮蓋過的?殷九風你這和事老做的也太偏頗了些!”
殷九風吃他搶白,面上青氣一閃,亦自冷笑道:“張隨堅!我敬你是一門之長,言語頗多恭敬,你莫要得寸進尺!”
惟庸笑罵道:“你一個倡行採補邪術的魔道妖人,也敢大放厥詞?老道早瞧你的天欲教不順眼,今日左道相逢,總要給你些教訓!”
殷九風便城府再深,被當面喝罵,也自怒火燒心,叫道:“好!好!好!你太玄派當烏龜兩百年,如今就敢出頭挑事了?來來來,咱們做過一場,瞧瞧是你的劍術無敵,還是殷某的六慾魔道厲害!”
薛蟒奸笑道:“殷道友何必與這些僞君子一般見識?他們今日左右不過是打得以多欺少的主意,枉稱正道!”
張隨堅一雙丹鳳眼中射入兩道寒光,淡淡說道:“薛蟒,長景何在?”此言一出,薛蟒思及長景道人來歷,心頭咯噔一聲,訥訥不言。
長景道人乃正一道叛徒,論輩分張隨堅還要叫一聲師叔祖。長景道人叛出師門時,着實趁機殺死不少正一道高手長老,連彼時掌教真人亦被其偷襲重傷。
正一道被歷代朝廷奉爲國教,門中真人擔任國師之位不絕,便是因長景叛亂之事,元氣大傷,再無能派遣高手入世繼承國師之位,以至式微至今。
此是正一道奇恥大辱,每一位弟子升任長老之時,門中前輩教誨門規咐囑,必有一條是斬殺長景,洗刷恥辱。但長景道人乖覺的很,輕易不出天屍教,又將天屍教的煉屍法門學全,道行更上一層樓,更是難殺。
張隨堅一見薛蟒,新仇舊恨涌上,開口便問長景的下落,若是長景道人身在雍州,張隨堅與張隨真兩個必然舍了五蠱神君,去尋其拼命!
五蠱神君在南疆作威作福慣了,養成目無餘子之勢,渾不將正一道師兄弟兩個放在眼中,叫道:“多說無益,動手罷!”千目千足蠱祖自頂門竄出,眨眼化爲千丈長短,一張怪口張開,內中口器泛起寒光,當頭向張隨真咬去!
張隨真大笑,叫道:“正要你來!”將龍虎天印祭起,灑下無窮金芒,護住周身,屈指一探,大印之上生出道道伏魔神雷,一發打去!二人甫一交手,便是全力以赴,神通全出,聲勢猛惡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