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衝自家演個雙簧,誆騙太弼服軟,陽神當下叫道:“我等速速將法力連作一體!”陰神二話不說,噬魂幡一抖,一圈七色光華飛起,太弼忙將定星盤星光催動,加上陽神的黑白生死氣,三道法力聯合一處,終於將滾滾劍氣洪流抵禦在外,不能侵入絲毫。
一位待詔、兩位脫劫,玄魔兩道法力皆有,勾連一處竟有不可思議之妙用,太弼的星光道法居中調和,凌衝陰神陽神兩部神通匯聚,竟然生出一股陰陽二氣、兩儀調和之感。
不過這等微妙感覺只在凌衝心頭盪漾不已,太弼可沒半分察覺。陽神將太乙飛星符陣飛起,內中星斗錯落,盤繞成河,默算片刻,叫道:“這幅劍圖是那廝純陽元神所化,堪比法寶,只是仍有破綻,未能祭煉周全!”
太弼早用伏鬥定星盤推算袁劍的跟腳,亦知此事,聞言叫道:“不錯!此圖自成天地,但最爲核心的一段當有百道劍氣鎮壓,那是此圖根本所在,只要破去一道根本劍氣,可令圖中禁制運轉紊亂,便是我等逃出生天之機!”
他瞧了太乙飛星符陣一眼,止不住心頭貪念:“想不到太清門所傳祈禳之法大半脫胎自本門的星宿道法,我若能將之煉化,亦可身兼兩家之長,一步登天!”想起還有一位噬魂道傳人,一玄一魔,無論得了哪個,皆是無窮助力,不禁心頭火熱。
陰神雖不能以魔念沾染太弼,但對其貪婪之意洞若觀火,暗暗冷笑:“我豈不知飛星符陣能助你更上層樓,但虎算人,人亦算虎,轉過來若能將你煉化,亦是對陽神無量的補益!”
陰神故意問道:“根本劍氣在何處?我等立時去將之搗毀!”太弼與陽神各自推算良久,不約而同手指一處方向,喝道:“便是那裡了!”
三人當下起身,劍圖之中蒼蒼茫茫,別無他物,唯有劍氣無邊,但在三人合力之下,皆被排盪開去,不能傷及分毫。曲曲折折大半日,終於來至圖中根本之地。
就見一道道劍氣沖天而起,高如天柱,仔細望去,劍氣長柱中又有無數細小之極的劍氣遊走,雪白光亮,耀目之極。袁劍修煉的玄門正宗劍術,凝練的劍氣走的西方太白劍氣,鋒銳之處不及庚金之氣,但別有玄妙。
百劍圖顧名思義,圖中須得煉就一百道劍氣用以鎮壓,百道劍氣的品質決定了劍圖的威力,袁劍雖然狂妄,卻用功甚勤,數百年之間,已將數十道劍氣煉成了純陽禁制,餘下劍氣大多亦是三十六重天罡禁制圓滿,只等機緣一至,便自魚躍龍飛。
若他能將百道劍氣盡數修成純陽之物,立刻憑了這件劍圖之寶,突破純陽界限,成就歸一之境。三人在百道劍柱之外運目觀瞧,見百道劍柱錯落不一,看似雜亂無章,實則結成了一座微妙之極的大陣。
劍柱大陣之中殺機四伏,劍柱本體之威高下不一,劍陣邊緣的劍柱禁制最低,越往中心劍柱禁制越多,中心處那幾尊劍柱頂天立地,太弼只瞧了一眼,頓覺雙目刺痛,驚懼非常。
百劍門的劍術別開生面,爲輪迴世界所無,凌衝愛劍如命,見了這般玄妙的劍勢,忍不住多瞧了幾眼,但中心處卻不敢去看。
陰神叫道:“我等合力,先將外圍幾道劍氣之柱轟碎,破了他的陣勢再說!”陽神當即同意,太弼被凌衝的雙簧弄得失了分寸,稀裡糊塗也自點頭。
三人覷準劍陣邊緣一根最矮的劍柱,鼓盪神通,齊齊出手!陰神自是太陰魅劍,不過將七色劍光結成一道斑斕劍氣,陽神則以清玄真氣催動九天應元普化劍符,此符許久不用,卻也不顯生疏。
雷法之道乃玄門根本絕學,太清所傳的應元普化劍符更是其中翹楚,自成一脈。凌衝用出此劍,也不怕受袁劍劍氣剋制,乃是最爲妥帖之道。
太弼身爲待詔境界大宗師,一應神通由繁入簡,頗有萬法歸一的意味,也無煊赫之勢,就是一道星光照去。三人合力之下,內有星光牽引,外有洞虛、太陰兩道玄魔頂尖劍訣加持。
三道神通匯作一處,幻出滿天異彩,如箭直指,十分之一彈指之間,已然轟在那道劍柱之上!那劍柱三十六重天罡禁制圓滿,但所蘊劍氣最弱,亦是劍陣薄弱之環,被三道神通轟中,立時爆發出漫天劍氣。
三人合力之下,就算純陽老祖一擊之力亦能抵敵,那道劍柱自然不在話下,但百道劍柱勾連一體,自成陣勢,一應則百應,那道劍柱被神通狠狠轟中,內中禁制立時破碎,足有三分之一的柱子被轟爛,氣機立時衰弱,但這一番動作到底引動了劍柱劍陣的變化。
百道劍柱發出絲絲風吼,如蛇嘶如象鳴,三人只覺眼前一花,轟隆隆聲響之間,九十九道劍柱已然拔地而起,就那般其勢萬鈞的碾壓而來!
劍柱齊動,聲勢猛惡到了極點,幾有天塌地陷、乾坤不在之威,太弼面色狂變,定星盤護體,當先飛遁而逃!但隨即周身一緊,面前卻是凌衝陽神一張陰笑臉龐,喝道:“請太弼道友爲我等抵擋一二如何?
饒是太弼心思深沉,當此情景也忍不住破口大罵,卻見不知何時,凌衝的陰神陽神兩個左右夾攻,將他困在中央,同時又有一團黑白生死氣落下,將他死死定住,想逃卻又哪裡能夠?
太弼也算能屈能伸,立時換了一副臉色,強笑道:“凌兄莫開玩笑,你將我血祭了劍陣,也不能阻攔劍陣變化分毫。力分則弱,我等還是共抗……”
話未說完,已被凌衝陽神一指,生死氣發動,身不由己往劍柱之陣中落去!陰神故意冷笑:“好好!這廝圖謀我倆功法,十分狡詐,還是先殺了爲妙!”
陽神亦自點頭,二人一體,齊發一聲喊,拼命向前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