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怪陽炎這個死丫頭,一旦那傢伙回去報信怎麼辦呢?真希望他們全都死光光了,剛纔聽他們的口氣好像還有不少同黨,唉,他們所說的山主又是誰呢?可不能救人不成反成害人啊!
呆呆的站着想了一會兒你也是無可奈何,只得往回趕,至於那幫土匪只能以後再說。
夜漸深,匆匆忙忙趕回了蜉蝣集,你顧不上休息,連夜召集附近的村民,鄭重其事的告訴他們,“土匪隨時可能回來報復,想要活命的就趕緊拿了糧食離開,若是晚了只怕屍骨無存。”
這話裡當然有恐嚇的成分。據陽炎說青金山離這裡有兩百多裡,有一段山路相當崎嶇,即使星夜兼程也要兩天,但你一來不想節外生枝,二來也想給這些人一個機會——畢竟,外面天大地大,總比窩在這裡等死強。
安排好了這些村民的退路你總算鬆了一口氣,騎着馬懶洋洋的來到村子東南角的草屋休息,進入紅妝夢,剛躺下來陽炎就抱着“好哥哥,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你想了想,“不是我們初次相遇的日子,也不是你的生日——嗯,你不會說是去年打癩蛤蟆的紀念日吧?”
陽炎一翻身騎在你身上狠狠的錘了兩下輕聲問:“你不記得了?今天是我們生小娃娃的日子。”
你摸了摸頭,“今天好哥哥有點累——”
陽炎按住你肩頭,撅着嘴,“可是人家一點也不累,就是想要。”
好吧,其實你也不是累,只是心裡有點不舒服,和她調笑了片刻,你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丫頭,一會兒你可別討饒。”
“誰會討饒?”
陽炎輕輕的笑着,笑聲很快變成了**聲。
* * *
歡愛完畢,你靜靜的躺在牀上,只覺得通體舒泰,渾身輕鬆,好像世間的一切煩憂都已過去,你看着陽炎:“丫頭,還要不?好哥哥還行吧?”
陽炎懶懶的躺在牀上,微閉着眼睛,“好像還行吧,可是我們爲什麼還沒有寶寶呢?”
什麼好像?你摸着她光溜溜的身子,“傻丫頭,你纔剛過二十歲,這麼着急要孩子幹嘛?”
陽炎睜開眼睛看了你一眼,輕輕的笑,“要是那天你累了,我可以跟寶寶一起玩。”說着說着她又不言聲的抱住了你,又是一場歡愛。
* * *
不知睡了多久,你醒來了,陽炎也打着哈欠睜開了眼。
走出紅妝夢,你發現外面早已是日上三竿,陽光照得整個村子都亮了起來。
你牽過馬和陽炎一起向村子走去,你要好人做到底,最後再確認一次村民們的狀況況。
嗯,村子裡空蕩蕩的,應該走的差不多了吧!你看了一會兒正要回頭,忽聽村東頭“哐”的一聲鑼響,你一皺眉趕緊和陽炎打了一聲招呼。
來到一處大屋前,只見一個儀態威嚴的大胖子正在講話——
“鄉親們,我潘某人會坑害大家嗎?大家只需要再忍一忍,歸雁鎮很快就能重新回到珍珠城的懷抱了,紀城主他老人家大家都知道吧?仁者!以後各種賑濟會源源而來,保證大家從此吃喝不愁……”
呵呵,挺會忽悠人的——這他媽不是還等着坑珍珠城嗎?現在你終於明白了紀行周的苦衷。
只聽他繼續道:“再說那一男一女是什麼人呀?典型的騙子,居心叵測的奸徒呀!這不,我今天就接到了很多報告,很多人吃了他們散發的糧食肚子疼!
“還有撐……撐死的,還有……有很多人看見殺了我們忠誠正直的治安官戴大人!所以呀,大家越是在困難的時候越是要提高警惕,千萬別被什麼小恩小惠給矇蔽了!”
哦?糧食真的有問題?你回頭看陽炎,她正低頭打瞌睡。
你略一琢磨這他媽是典型的胡說八道,栽贓誣陷呀!正生着氣忽聽人羣中傳來一個聲音,“撐死也比餓死強啊,何況我們大家都吃了也沒事。”
旁邊一人也嘟囔着,“他們若是不來,用不了多久我們就餓死了,何必還要拉幾車糧食撐死我們那麼麻煩!?”
那大胖子大概是聽到了,一拍桌子,“誰在後面胡說八道?這可是**裸的顛覆我歸雁鎮人心的大陰謀!我敢斷定那些糧食裡一定藏着瘟疫的種子,一旦爆發起來大家都得死!所以我勸大家趕緊把糧食交出來,也好讓我們能夠回去仔細研究研究。”
瘟疫?這他媽的還真能扯!糧食可是從上善城直接買回來的陳糧,有瘟疫早他媽爆發了!正氣的發暈,一個沙啞的傳來,“聽那人說土匪會回來報復。”
那胖子一擺手,“我說的不錯吧?你看看他們馬上就給你們帶來了潑天大禍,其實說不定他們就是土匪!看見沒?現在他們倒是跑了,留下你們擋災!不過鄉親們請放心,今天我帶來了五十個士兵,若是那些土匪真的敢來,保證他們有去無回!”
這——想想也是,你說你閒着沒事拉幾車糧食來幹嘛?這下把土匪惹來了吧?再說土匪們來搶劫其實是在給你認識錯誤的機會,結果你還追上去把人家給殺了,說來說去你還真不是個東西,做的太過分了!
不過歸雁鎮的士兵戰鬥力真那麼強嗎?昨天碰見的幾個看着可不咋地,不過再想想那些土匪都好像是臨時的,即使歸雁鎮的官兵也是臨時的,人多欺負人少應該沒問題吧?
正自責正檢討有人尖着嗓子問:“那交了糧食我們怎麼活呀?”
胖子道:“我再說一遍,那糧食可能來路不正,可能有瘟疫,至於大家的生計請放心,賑災糧馬上就到!”
啊?真的假的?早幹嘛去了?你回頭看陽炎——
陽炎伸了個懶腰忽然大聲喊道:“青金山的大爺到了!死胖子——看錘!”
那胖子“啊”的一聲趴倒在地,陽炎拉着你吃吃笑着揚長而去。
離開蜉蝣集,漫步在山道上,你笑呵呵的看着陽炎:“今天才知道陽炎妹妹巾幗不讓鬚眉,特別是那一句‘看錘!’”
陽炎頭也不回,只微微一笑,“想開了?”
你笑了笑,“嗯,可是還有點不甘心。”
陽炎勒住馬,“那我們回頭再把他們都殺了!?”
你忙拉住她,“算了,殺了張強盜還有李土匪,殺了何宰羊的還有王屠戶,這一路殺去如何是好?罷了,各人自有各人命,就當老天開了一個玩笑吧。”
當下你高聲唱道:“落日照碧淵,山色有無中,知君爲我解憂,焚琴煮黃粱,長記疊翠崖前,掬來一江煙雨,紅妝寫西風,細思昨夜夢,夜靜春山空。”
唱着唱着不知怎的你的眼角竟有些溼了。
過了一會兒只聽陽炎安慰你道:“其實你也不用太傷心,他們有今日也是自找的。”
你“哦”了一聲,忙問:“這怎麼說?”
陽炎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天下有的是自作孽之人,昔年紀城主推律法,興學府,這裡的人反對尤其激烈,當然沐雲部也是主要反對者之一。”
你沉默了一下,問:“爲什麼?沒好處嗎?”
陽炎道:“那時他們的日子過的相當好,上有珍珠城補助,下有老天爺幫忙,當時紀城主只差跪下來求他們了。”
“那後來呢?”
陽炎道:“後來,紀城主看看無法,說了句‘奈何歸雁不歸’就放手了,歸雁鎮那幫一直鼓動鄉民們反對新律法新學府的鄉紳們這幾年大概也覺得形勢不妙,早連老婆孩子都搬到城裡去了。”
聽罷你頓時無語,天下事表面上看起來歸於某人,其實歸根結底還是衆人心中的妖孽,想想也真是無可奈何,罷了,還是各人自掃門前雪,由他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