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漸漸西墜,沙漠裡的熱氣也開始漸漸消散,你扶着碧落,眺望着遠方。
遠遠望去在落日下的大漠裡最是迷人,整個沙漠都在太陽金色的光芒裡染成了一望無際的金黃色,那種悄無聲息的美麗裡似乎潛藏着的無盡洶涌,讓人不由自主的感覺到熱血沸騰。
只是,這種短暫的感覺很快就被熱風帶走,飢餓和乾渴一陣陣的襲來。
突然,一條大蜥蜴從你眼前的沙地裡鑽出來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不停的看着你,似乎正猶豫着要不要爬過來,你心中暗笑,晚餐來了!
從獸骨上跳下正準備下手,可是一看到蜥蜴身上那些紅一塊紫一塊疙疙瘩瘩的東西你馬上沒了胃口,甚至還有些噁心,唉,都是在***好日子過慣了,說不定陽炎那死丫頭正在***裡吃烤全羊呢!
這樣想着,肚裡更餓,嘆了口氣你正想將就一下,不遠處的沙窩裡突然一動,一條蝮蛇從稀疏的草叢中探出頭來。
看來真是天不絕人啊!
越是劇毒之物肉質往往越是鮮美,只不過沒有兩把刷子那是自尋死路,只不過你自小在山裡長大,捉兩條毒蛇還不再話下。
正想着怎麼把這蛇捉來怎麼吃,突然身後傳來簌簌聲,略一回頭只見一個像野豬一樣長着大獠牙的怪物死死的盯着你,看來它也是把你當盤中餐了。
不過這樣也好,一併解決了挑着吃撿着吃,這幾天你可餓壞了。
想着你緊走幾步正要先抓那條蝮蛇(誰讓蛇肉比較好吃呢),突然空中傳來振翅聲,一擡頭一隻禿鷲從空中直撲而下抓起那條蝮蛇盤旋而去。
你一怔,一拔手中的刀,目光轉向那蜥蜴,那蜥蜴倏的一下鑽進沙裡,再不見蹤影。你苦笑着轉過身,看着那野豬一樣長着大獠牙的怪物,誰知你剛看了它一眼,它轉身就跑。
頓時你心中那個氣呀,這他媽的煮熟的鴨子怎麼一下子全飛了?
正暗自氣惱,腳下突然一陣晃動,塵沙飛揚,一頭數十丈長的怪物破沙而出直向你撲來。
你心中一驚,正有些慌亂,一道幽藍色的光芒從遠方飛來,一個穿着白色罩袍,騎着白馬的女子出現在不遠處的沙脊上。
你看着她呆了呆,飛身跳向空中,對着那怪蛇腹部就是一刀,你不待鮮血噴出身形一旋站在了它的身體之上,長刀再出,直刺而下。
碧落輕盈的就像一雙翅膀,帶着你在天空裡自由飛翔,那種無所阻礙的感覺讓你的心也輕起來。
手中的刀刃刃口變成了醉人的暈紅,就像少女的笑靨,你意猶未盡又一刀向那怪物砍去。
也不知砍了多少刀,你從迷醉中醒來,猛然想起剛纔的女子,急忙站在高處向遠處眺望——她正向西方迤邐而行,人影已漸漸模糊。
她是什麼人呢?有什麼吃的喝的沒?你心念電轉,飛一般的向她跑去。
在這種鬼地方碰到個人不容易,你怎能放過她?好歹也要問問她這裡是什麼地方,順便再討點吃的喝的,如果有可能讓她給自己指條明路也不錯,實在不行也只好做回強盜了,哈哈……
想着你也顧不上炎熱,一路狂奔。
終於和她拉近了距離,你喘着粗氣停下來。
“姑娘,請等一等!”
你說的很大聲。
那女子似乎沒聽見,依然不緊不慢的走着。
你又大喊了一聲,她還是沒有反應!
莫非她是個聾子?是個妖怪?還是個幻像?
呆了片刻,你突然飛奔上前攔住她的去路,大喝一聲,“醜八怪!老子要打劫!”
“打劫?”
她……她終於停住腳步,一雙明淨如水的眼睛冷冰冰的盯着你。
她的眼睛呈現罕有的墨綠色,肌膚瑩白如玉,身上籠罩着若有若無的雲氣,看來她不是一位普通的姑娘(廢話,一位普通的姑娘敢在鳥不生蛋的大漠裡閒逛嗎?)。
“你真的要打劫?”
她看着你再次問。
她的聲音婉轉優雅,不過眼睛裡的光芒卻變得極爲明亮,亮的讓人……讓你的心也亮起來。
你本想說:“不錯,老子就是要打劫,而且弄不好還要劫財劫色!”但不知怎的話到嘴邊卻說成了,“姑娘,對不起,請恕我剛纔的失禮,我只是……”
“只是什麼?”她打量你一眼毫不客氣的打斷你的話。
“我——我迷了路,口又渴,已經四五天沒喝水,如果可以,想向姑娘討點水喝。”
一邊裝着可憐,你一邊目不轉睛的看着她,你可不想讓她有任何的猶豫,事實上前兩天你還和陽炎在一起吃烤豬。
她猶豫了一下,像下定決心似的將馬背上的半袋水遞給你。
你笑着接過,迫不及待的打開了塞子,一仰脖咕嘟嘟的喝了幾大口——你已經一整天沒喝水了。
真好喝,從來沒喝過這麼甜的水……
正喝的暢快,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你……你……,”這聲音裡還充滿了憤怒,原來那半袋水已經被你喝光。
你怔了怔,心中苦笑,現在這可是在大漠,一滴水都可以救命,你把她的水全喝了,她可怎麼辦?
能怎麼辦?不管了,反正有帳不嫌多,既然水已經喝的差不多了,那麼就再問她要點吃的,把帳一併欠了,實在不行就把自己賒給她,哈哈,想到這裡你臉不發紅面不改色,“姑娘,你好人做到底,順便再把好吃的拿出來,我已經餓的快不行了。”
那女子有些懊惱的看了你一眼,牽着馬就走。
看來她是真的生氣了,但你怎能就這麼輕易放過她?在這大漠裡碰見一個人不容易,碰見一個美女更不容易,更何況還是一個好心的美女!你不僅要跟着她吃飽喝足,而且還要讓她把你帶出這鳥不生蛋的大漠。
然後,順便再找個機會再問問她有什麼姐妹不,順便再給你說個媳婦把下輩子也解決了,當然若是沒有什麼姐妹,就讓她委屈一下把自己嫁了,哈哈,反正她怎麼看都是一個美女……至於陽炎那死丫頭,就讓她自己慢慢生氣去,哈哈……
想的正美,那女子已經走遠,你急忙收住笑容,趕緊追過去,再次攔住她——你一定要貫徹鍥而不捨的好人精神死皮賴臉的纏住她,話說碰見救命的稻草就這麼輕輕放過,那不是標準的豬頭嗎?
下面你要做的就是要讓她也貫徹好人精神,一定要她把這好人做到底,哈哈——你看着她不說話。
她大概被你看的不好意思勒住馬。
你不待她說話,搶先說:“姑娘,如果實在沒吃的,咱們就把這馬殺了吧,我烤肉是一項絕技,保證你吃了還想吃,吃了還想吃,百吃不厭,等咱們吃飽了一口氣走出大漠,到時候我給你殺十頭牛行不?”
那女子微一蹙眉,旋即又展顏一笑,“可是琉璃不答應。”
不答應?哈哈,屠夫殺豬的時候從來不問豬答不答應,老子殺人的時候也從來不問人答不答應,一匹馬起個好聽的名字就想搞特殊?正待繼續糾纏,忽然一股熱氣撲面而來,那馬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一支銀光閃閃的角對準了你,眼睛也變成了紅色。
乖乖,這是什麼馬,怎麼還長這麼長的角?莫非它還能聽的懂人話?
遲疑着,你眼珠一轉。
“當然如果這位什麼琉璃哥哥或者琉璃妹妹不答應就算了,不過我昨天好像沒吃飽,今天也好像沒吃飽,姑娘有什麼好吃的不妨拿出來救我一救。”
那女子微微一笑,又垂下眼瞼,“我的乾糧也只夠吃兩三天,要走出這片沙漠至少還要大半個月時間。”
“姑娘要是把乾糧拿出來讓我吃了,以後我就是姑娘的人了,當然我是說我把自己賤賣給姑娘,以後牽馬墜鐙什麼的我都包了。” 你盯着她十分美麗的眼睛,瞬也不瞬。
那女子淺淺一笑,微低下頭。
“那你除了牽馬墜鐙,還能做什麼?”
這是關鍵時刻。
你一本正經的的手:“姑娘應該也看到了,我還算是有兩下子吧?沒事的時候可以替姑娘解解悶兒,跑跑腿,打打怪獸什麼的,再說了姑娘貌美如花,路上一定會碰到不少劫財劫色的傢伙,我呢可以幫姑娘全部打發,省得姑娘生氣。”
那女子扭過頭,抿着嘴笑了一會兒又回過頭來。
“就你那兩下子?”她微笑着把琉璃的繮繩遞給你。
“呵呵,”你笑着牽過馬,邊走邊說:“姑娘若看不過可以教我兩手,三手也行,我這人謙虛的很,當然如果我實在不可造就,我還有一張嘴,還可以給姑娘說說笑話,總之,我保證姑娘不吃虧,還能佔大便宜。”
“佔什麼便宜?你不罵我不打劫就行了,記得你剛纔好像還罵我醜八怪。”
嘿嘿,女人啊,這倒是記得清,你急忙解釋起來,
“其實我是看剛纔姑娘不理我,想引起姑娘的注意而已,其實姑娘長的好看的很,以後誰敢說姑娘是醜八怪我馬上就剁了他的狗頭,拔掉他的舌頭。”
“我帶着罩紗,你怎麼知道我一定不是醜八怪?”她抿着嘴笑。
笑的真好看。
總算碰見一件開心的事。
“美人如深谷幽蘭,觀其風姿已知其高雅脫俗,再說,我見了姑娘分外有好感,咱們上輩子一定是……很熟。”
你本想說是老相好,但又怕她生氣。
“你呀,你這人看來還算正經,怎麼這麼愛胡說八道?”她輕輕笑了一會兒,看着遠方,“入夜後天氣極冷,還會有野獸出沒,前面似乎有一個古堡,我們去避避。”
你微微一笑,牽着馬向前走,邊走邊胡說八道。以博美人兒開心一笑。
“馬兄,剛纔小弟失禮了,以後還望多多關照,對了,忘了問你是男是女,嫁人或者娶媳婦了沒……”
鬱千年不說話只是抿着嘴笑,過了片刻遞過一小塊乾糧,乾的像石頭。
“你剛纔不是說餓了嗎?這些東西可能不好吃,抱歉的是我實在沒別的了。”
“多謝姑娘,好心的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你接過來大大啃了一口,好硬,好澀。這是什麼?
“我叫鬱千年。”
鬱千年,好怪的名字,好怪的姓,可是聽起來卻那麼舒服,就像看到了——永遠盛開的花。
“呵呵,我叫源慎行,水源的源,慎思明辨的慎,篤行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