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漸漸發白,鬱千年首先醒來,聽見動靜你也從睡夢中醒來。
略在水邊洗漱了一下,鬱千年和你商議:“源公子,不如今天我們分開找,你往上游,我往下游,不論找不找得到古城遺址黃昏時分我們都重新在這裡匯合如何?”
你想了想,“一天時間太短,不如定爲三天,三天後不論找不找的到我們都繼續北走,當然在沙漠裡辨別方向就看鬱姑娘的了。”
“好,你要小心點,注意看天氣,別迷路。”
你心中暗笑,俺源慎行是幹什麼吃的怎麼會迷路?不過你還是說:“多謝鬱姑娘提醒,你也小心點,碰見什麼妖怪呀強盜呀什麼的留給我一個,好多天沒活動筋骨手都癢了。”
“我一定給你留一個。”鬱千年笑着牽過琉璃向下走,你則沿着河道向上走。
走了大概三十多裡,天已大亮,瀲灩河河道漸漸消失在黃沙中,你依着植被的生長狀況和周圍沙子的深淺繼續向上走。
走到下午半晌時分你實在累了,就坐在一棵扭曲的像一個大抱熊一樣的胡楊樹下休息。
這棵胡楊樹非常大,不知長了幾千年,坐在下面就像靠着一座小山。
喝過水,吃了一點鬱千年從彩月村帶出來的食物,你開始靠在樹上打起瞌睡來。
這一打瞌睡不要緊,睜開眼就是黃昏,黃昏也好,月夜尋城也別有一番滋味。
吹了一陣風,你沿着“河道”繼續走,又走了幾十裡看看月亮上升的高度又坐下來休息,這一次你是坐在一窩亂蓬蓬的雜草上,雙手扶着刀打起瞌睡來。
爲什麼要雙手扶着刀?爲什麼不躺下?因爲這不比白天,也不比兩個人,也不比在河灘地比較空曠,萬一碰見個什麼事那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只怕躺下再也起不來了。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耳邊隱約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隱隱約約還有叫救命的聲音,你立即扶着刀站起來手按刀柄眺望遠方。
月光如洗。
空曠的大地上一個黑點漸漸出現了,那人背後似乎還跟着一個白色的東西。
那人越來越近,那白色東西也越來越近,這時你纔看清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個體格健壯的中年漢子,跟在他身後的是一隻一人多高的巨狼,毛色蒼白,拖着一條大尾巴,身後還跟着七八頭小狼。
它們走的不急不緩似乎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你看的頭皮發麻,本待找個地方躲起來,誰知那人一眼看見了你,不僅朝你跑來還大聲喊,“小兄弟,我是湛家村的湛元義,快幫我擋一下,謝了!”
老兄,有這麼叫人幫忙的嗎?
什麼?你是湛家村的湛元義?爺我還是邪月國的少將軍源慎行呢!
真是,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狼有很多種。
按地域分有山中狼,森林狼,草原狼,大漠狼。
所有的狼中唯有大漠狼最爲兇狠。
能最終生存下來的,能長到毛色發白的,哪裡還是一般的狼?
似這種巨狼簡直就是一尊神,一尊煞神!
人擋吃人,佛擋吃佛!
但此刻你就是想逃也已經來不及,只能硬着頭皮上。
“兄弟,你先頂着,我去叫人。”
攔住巨狼,你還沒看清那人長什麼樣他就一溜煙跑沒了,你心中那個氣呀,你也想跑,可那巨狼和它的狼崽子們已經盯住了你,似乎還是你比較好吃。
嘆了口氣,你眼睛也瞬也不瞬的盯住那巨狼——既然躲不過那就只好拼了,難道你源慎行還會怕它不成?它這身皮毛好啊,剝下來路上能當毯子蓋,拿到城裡還能買個好價錢。
正盤算着先從哪兒剝起,那巨狼似乎已經不耐煩,直接朝你撲來,你呵呵一笑,也不躲閃,雙手握刀直劈,這一刀是正劈,氣勢如虹,疾如閃電,躲不過就是一死。
巨狼似乎察覺到了危險,在半空突的一滾,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擺,直向你面上掃來。
呵呵,這狼倒也有兩下子。
你也不躲,頭一矮,屏住呼吸,照着它的腰腹又是一刀。
這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因爲你不想在被它磨的筋疲力盡的時候再找它拼命。
轉眼已是數十個回合,你不僅未傷巨狼分毫,反而背部被它的利爪掃了一下,若非你當時躲的快,現在只怕已被它按在地上掏心吃廢,說不定旁邊還有幾個小狼會過來啃你的手腳……
小狼?你看了一眼巨狼身後那些目光灼灼的小狼不僅靈機一動,將刀鞘一扔,突然身子一滾直衝了過去。
既然對付不了大的,爲什麼先拿小的開刀!?
衝進狼羣,你刀砍腳踢,不片刻已踢死一頭,砍傷三頭,還有一頭被你踩在了地上。
巨狼大概看你傷了它的子嗣,仰天對着月亮嚎叫一聲,眼睛發紅,身上發亮,你暗笑一聲,腳下用力,準備先滅它的子孫,再跟它慢慢玩。
巨狼大概看出了你的意圖,突然哀叫一聲趴在地上,像人一樣向你做了個揖,那幾頭受傷的小狼也圍過來趴在地上吱嗚有聲。
莫非這些狼崽子在求饒?
你遲疑了一下將腳下的小狼一踢,大笑,“狼兄弟,下次記得出來吃人時千萬別帶着一家子,找個空曠的地方咱們慢慢打,去吧!”
巨狼似能聽懂人話,又向你做了個揖,噙着被你踢死的小狼屍體帶着其餘的小狼含淚離去。
回到曾經休息的地方,一邊罵剛纔那中年人缺德,又想,剛纔那巨狼頗通人性,細思剛纔的戰鬥過程,一撲一抓一咬頗有章法,莫非是人養的?若它再來怎麼辦?
正想着,遠處傳來駝鈴聲,不一會兒又傳來急促的說話聲,“快,快,看那小哥被白靈狼吃了沒。”
什麼白靈狼?莫非剛纔那位逃跑的大哥搬救兵回來了?
擡眼望去,果然看到一箇中年人帶着十多人騎着駱駝手裡拿着彎刀背上揹着弓箭急匆匆而來。
你看了他們一眼又懶洋洋的坐下打起瞌睡來。
“小哥,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白靈狼呢?”
那中年漢子眼賊尖一眼又看到了你。
你不理他,心說,老子當然還活着,不然現在還能坐在這裡打瞌睡?
那中年漢子見你不吱聲,陪着笑,“小兄弟,剛纔對不住,剛纔我看你身強體壯的應該能撐一會兒,這不?我不叫人來了——狼呢?”
你還是不說話,繼續裝作打瞌睡,心說,我說這位大哥,這還用問嗎?你磨蹭這麼老半天我這個人還這麼囫圇狼自然是被我打跑了。
本來在鳥不生蛋的沙漠裡碰見人是好事,但不知爲何此刻你心中一點喜悅也沒有。
“唉,唉,這可怎麼辦纔好?這白靈狼我可追了好幾個月……”
什麼白靈狼?還追了好幾個月?啊?原來是他追狼不是狼追他?只是他追這麼大的狼做什麼?
你忍不住看了那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