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一羣身強力壯的棒小夥兒再加上一羣可愛的美女,幾百畝的芋頭很快被你們從地裡挖出來,接下來自然是女人們把芋頭分好,再接下來自然就是通過比試決定誰吃好芋頭誰吃被蟲子咬過的壞芋頭。
你呢,通過第一天的“獻技”已經決定獻醜不如藏拙,今年比試還是讓媳婦參加——
爲什麼呢?
因爲現在丟點人總比讓大家來年吃一年壞芋頭肚裡再罵上你一年強吧?
比試已經進行了兩個晚上(白天還要幹活,要把芋頭秧清理出去,還要把小的芋頭重新埋起來),第一個晚上(每個晚上三場)鳴沙山方面兩勝一負,第二個晚上鳴沙山方面三敗,出乎意料的是段嶂儀這小子居然輸給了駱佳寧,你真懷疑這小子是故意放水!
可是評判席上坐的是黑雲山大當家駱七軍①——段端莊的“七爺爺”和她的彭山叔,這兩位雖然你沒見過他們出手,但你絕對相信他們的公正,否則莫說小輩們不服,這比試恐怕以後也進行不下去。
①至於爲什麼會姓駱以後再說。
轉眼之間已到了第三晚,這天晚上月明星稀,外面已經起風(當然山谷裡沒有,還比較暖和),如果鳴沙山今晚再輸恐怕就得吃五堆壞芋頭,想來鳴沙山的衆人(包括你)一定會不舒服一整年。
很快比武的人上場了,忘了說出場的是你媳婦和駱佳寧的哥哥駱琦輝,也就是那個你剛看見美女的背影就被他叫走的那位,據說她和駱琦輝分別是鳴沙山和黑雲山年輕一代中圓步和黑雲刀法練的最好的一位。
另外還有必須得一提的是段啓明,這小子也來了,應該說也“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來一個也不知從哪裡“拐”來的漂亮媳婦,怪不得最近你一直沒見過他。
閒話少敘,最後一場比賽開始,
駱琦輝首先上場,他穿着一身勁裝,雙目炯炯有神,身量和你差不多高,只見他緩緩拔出彎刀說:“端莊妹子,今年該你先請。”
段端莊穿着粟色長裙扣着醬紫束腰站在下首,眼睛眨了一下說:“那琦輝哥我就不客氣了。”
說着一刀划來。
駱琦輝一格後退一步。
兩個人你來我往轉眼已是二十幾個回合,別人大概是看出了門道,看的聚精會神,你看的是稀裡糊塗,只覺得自家媳婦這刀法實在是沒什麼出奇,而且駱琦輝的刀法也更是單調無聊,翻來覆去就那麼幾下,大概武功練到一定程度都是這個樣。
正看的直打哈欠感覺到有人在你的背後輕輕一按,說:“源公子,隨我來。”
誰啊?哪個美女看上我了?我可是有婦之夫,萬一要是媳婦輸了這壞芋頭算誰的?
你沒有動。
“源公子,我是春娘,我們曾在畫裡見過。”
春娘?
你心頭一震,回過頭去,只見一個穿着駝色長裙的女子不聲不響的站在你身後的暗影裡
去還是不去?她真的是春娘?她怎麼出來了?她是怎麼找到鳴沙山的?她是怎麼碰到駱琦輝的?她找你什麼事?難道是怪你沒帶她走?
又看了片刻你悄悄退下,離開人羣。
隨着“春娘”來到一處沒人的地方,你正要說話,她突然抱住你,在你的耳邊以極低的聲音說:“千萬不要說話。源公子,我知道你姓源,叫源慎行。我已經知道了‘燈籠’的秘密,我們可以一同逃走。”
什麼‘燈籠’的秘密?什麼一同逃走?
春娘,其實咱們倆也不過“一面”之緣,我也是有媳婦的人,怎麼能稀裡糊塗的跟着你逃走呢?
“源公子,你不相信我?花非花,霧非霧,夢中夢。源公子,你要相信我就子時以後來。”
到底是什麼事呢?還有她的‘花非花,霧非霧,夢中夢’到底什麼意思?
“咳咳,源兄,你怎麼在這裡?怎麼?看自己媳婦比武有點累了?”
大概是想的太入神,段嶂儀這小子突然之間不知從哪裡鬼頭鬼腦的冒出來嚇了你一跳,“春娘”見有人也急忙遮住臉離去。
“呵呵,出來透透氣。嶂儀兄呢?”
“一樣。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源兄,做人不能太貪心,端莊妹子是個不錯的姑娘,也是個不一般的姑娘,真要得罪了她只怕將來我們的日子都不好過。”
這個“我們”當然主要是指你,他是在提醒你“背叛”段端莊的後果。
當然你也知道得罪段端莊這個“死心眼兒”丫頭的後果,笑了笑,“多謝嶂儀兄提醒,只是我剛纔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看見。”
“啊——哈哈,剛纔咱們倆在這裡看星星呢。”
“天上有星星嗎?”
“有啊,你看那麼大一顆,比月亮還大,哈哈!”
段嶂儀笑的好像很開心。
回到比武場比試已接近尾聲,段琦輝的出刀速度已經不如從前,步法也漸漸有些凌亂,再看你家媳婦,步法從容,刀勢不急不緩,如水銀瀉地般從四面八方攻向段琦輝,突然“叮”的一聲駱琦輝手中的刀落地。
他怔了一下來到紅着臉到駱七軍面前跪下,“七爺爺,我輸了。”
“知道自己武功還有不足就好。”駱七軍揮手讓他下去對段彭山說:“看來還是咱們老家的武功高些。年輕時候我也是太狂妄自大,沒有請大哥①和五哥②好好指點過。”
①②指段端莊的爺爺段裕智和段彭山的父親段五羊(已去世)。其中老二也就是段端莊的二爺爺段天合,老三就是段啓明的親爺爺段玉柱,其中只有段裕智和段天合是親兄弟,其他都是叔伯宗族兄弟。
“七叔說哪裡話,家父在的時候也一向誇七叔天資聰穎別處心裁。再說端莊這丫頭一個人練的好有什麼用,以後還要請七叔多過來給他們講講殘月步和黑雲刀法。”
“也好。”接着又問:“和你二伯他們商量讓琦輝他們學習止水訣的事情怎麼樣了?”
段彭山似乎遲疑了一下,“七叔,黑雲山和鳴沙山本是一家(也沒什麼好藏私的),但二伯和大家商量了一下覺得讓大家都去學不合適,畢竟後山是先輩們安眠的地方,我看不如就由七叔每年從年輕人當中挑選一個悟性高的來學,您看如何?”
“呵呵,彭山也跟我客氣起來?止水訣要是人人都能學還能成爲我鳴沙山的鎮山之寶嗎?至於人選——讓我好好想想……”
又說了一會兒話兩位“老人家”終於離去,這時酉時剛過,營地裡的人還未散,駱佳寧大概是因爲昨天贏了比賽比較興奮,又跑出來說:“明天有些人就可能要回去,不如趁今天大家人齊我們一起來唱首歌如何?”
“好!”
又是段銀川這小子首先響應。
“那我們唱什麼呢?”
“唱‘一座座山隔不了兩兩相思’。”
“唱‘過一道山,我又想起了那個小妹妹。’”
“不唱,不唱,每年都唱煩死了。”
看來駱佳寧這丫頭要求還挺高。
“那唱什麼?佳寧妹妹?”
“唱……”
駱佳寧還在猶豫,這時營地裡忽然傳出琴聲,只聽一個人輕聲唱道:“黃沙吹散了還聚。英雄,終會還鄉。踏遍千山萬水。英雄,終會還鄉。雖然天地蒼茫。英雄,終會還鄉。還鄉……”
“英雄,終會還鄉。”
“黃沙吹散了還聚。英雄,終會還鄉。”
也不知誰起了個頭,衆人忽然都齊聲唱起來,
“黃沙吹散了還聚。英雄,終會還鄉。”
“踏遍千山萬水。英雄,終會還鄉。”
唱着唱着忽然前一句變成了女聲,後一句變成了男人們的合唱聲,一瞬間男聲女聲交替,將女人們的殷殷期盼和理解與勇士們的義無反顧和承諾完美的結合在一起,你聽的熱血沸騰,也不禁跟着唱起來,
“踏遍千山萬水。英雄,終會還鄉。”
“踏遍千山萬水。英雄,終會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