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的坐着,機械的撥弄着那快要熄滅的篝火,想着剛纔墓室中的對話,它們什麼意思?難道彩月村的夢還沒完?
難道你的段端莊也是假的?只爲了要讓你嚥下最後一口氣?
你按住手中的刀,也不管這手中的碧落是不是管用“噌”的站起來——
“源大哥,我聽到了,我發現了——源大哥,你怎麼了?”
駱佳寧跑過來大概看你的臉陰沉的可怕,一下子怔住。
“駱佳寧,過來!”你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纔是什麼東西!” 駱佳寧白淨光滑的臉龐氣的通紅,狠狠的盯着你看了半響轉身就走。
“別走!”你伸手一抓“嗤”的一聲她的衣袖被你扯了下來,露出雪白的手臂,又去摸她的胸。
“源大哥,你!”駱佳寧急退一步,緩緩拔出彎刀,“你……無恥!即便端莊姐怪我,我今天也非殺你不可!”
“好,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就先讓你一刀。”
“誰讓你讓!”
你不待駱佳寧砍來便突的一刀砍去。
自從在墜星谷(參加“芋頭會”)見識過“黑雲刀”之後,你便一直在琢磨破解方法,想來想去暫時只有以快止快,打亂她的步法。
一步步緊逼,駱佳寧步步後退,突然她閃身進了墓室——
剎那間你心中一凜,在狹窄的甬道上她尚且能支持這麼久,若進了墓室讓她從容佈下暗刃你還有命嗎?略一猶豫你也閃身進了墓室。
墓室內駱佳寧已經站定,雙手捧刀面對着墓道盡頭的石棺微微彎下腰,“列祖列宗在上,請原諒我驚擾你們的靈魂,只是此人實在無禮。”
說着她慢慢轉過身來,美麗的臉龐映着墓道上的珠光蒼白的可怕。
“駱佳寧,你的列祖列宗若能真的能顯靈就說明他們是妖邪,若不能你求也沒用。”
這次你的刀更快,再不留情。
可是,很快你發現駱佳寧的身形恍惚起來,在這光線暗淡的墓室裡就像鬼魅一般不可捉摸,難道她已經練成了止水訣?
帶着猶疑你的刀略略一頓,瞬間駱佳寧一低頭已在你的身上劃了一刀,“這是給你的教訓。”
看着段端莊給你做了好幾個晚上的毛皮夾衣被劃開一個大口子你不禁勃然大怒,“這是我媳婦給我縫的!駱佳寧,我要你的命!”
駱佳寧冷笑一聲,“源慎行,說起來我也算你妻子的族妹,我是什麼東西?你回家問問你家那個段端莊又是什麼東西?”
她這一罵你突然一怔又是一愣,難道你真要因爲“昏睡中”“那幾個人”的閒言碎語就要殺駱佳寧、自家媳婦、鳴沙山還有黑雲山上下的人?
氣氛冰冷到了極點,你突然將刀歸鞘,“駱佳寧,我問你,這附近可有個噩夢谷?就是那種叫人專做噩夢,摘人心挖人肺卻又不死的那種?”
“你是說萬象生滅?”
啊?她真的知道?難道你真的錯怪她了?只是段端莊爲什麼一直沒告訴你?
“你以爲這鳴沙山是誰想來就來想去就去?若不是端莊姐看你可憐——哼,至於你經常掛在嘴邊夢裡也念的那個鬱姑娘八成是個妖精,一點也不敢見人!”
“誰說不敢,湛家村的老少爺們誰沒見過鬱姑娘?還有磐石村的葉老爹和他孫女!”
“既然敢她爲什麼不到鳴沙山來做客?你找不到她是不是?”
這——
駱佳寧一下子把你給問住。你確實找不到鬱千年,也不知道她爲什麼不來鳴沙山做客,還好像說什麼……對了,鳴沙山只是一場夢……
鎮定下來,你擡頭看着駱佳寧,“佳寧妹子,你過來讓我摸摸看,若是真的我就相信你。”
“好。”
駱佳寧笑吟吟的走過來,你真的摸住她的臉蛋——
“摸明白了沒?沒有你可以再往下摸。”
往下兩個字剛一出口你只覺得寒光撲面而來,你急忙收腹往後一仰,刀還是從你胸腹間劃過,冰冷的刀刃切過肌膚,緊接着便是滋啦啦的疼。
你仰面躺在地上,鮮血漸漸流出,駱佳寧冷冷的看了你一眼,騎在你身上將彎刀的刀尖對準你的咽喉,“源慎行,你想佔我的便宜就早點說。”
接着又冷笑,“原來大爺爺也有私心,竟從自家修了一條秘道到後山,怪不得段端莊那丫頭能練成止水訣。”
你忍住疼,“那秘道很長,機關設計的很巧妙,只怕不是一代人能完成的。”
“你知道什麼?那叫神工梯,只要得到祖先們英靈的庇佑數年便可完成——源慎行,你欺負我不是一次兩次了,你說,你想怎麼死?”
你慢慢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試探着問:“你若殺了我怎麼向你二爺爺他們交代?”
“交代?你夜深人靜的時候跑到先祖們的墓室又跑到我的住處拿刀追我調戲我算不算一個理由?”
“咳咳,佳寧妹子,對不起,是我發瘋在先。我死後最好把我的頭剁下來掛在你端莊姐睡房的門前,順便給她帶一句話——”
“什麼話?”
你暗暗聚氣。
“就說我死了也不許她改嫁,我還要每天在房門口看着她,看哪個不要命的敢進她的房間!”
“真是——”
“是”字還沒說完你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一伸手抓住她的刀鋒,一手按住她的胸,刀尖直對她的咽喉,這一套叫做“獅子搏命,反客爲主”,專門對付近在咫尺的敵人。
“駱佳寧,能殺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說,你想怎麼死?是想讓我用刀劃傷你的臉還是想讓我把你捆好了扔在外面凍成冰棍再用棍子砸成碎末?”
“你——”
鮮血順着刀尖一滴一滴的滴在駱佳寧如白天鵝一樣優美的脖頸上,她突然“哇”的一下哭出聲來,閉上眼睛,鬆開手。
你嘆了口氣,“她還是個孩子。”將抓在手中的彎刀往遠處一扔又緩緩的站起來,“駱佳寧,雖然你剛纔真的要殺我,但我還是看在我媳婦的面上饒你一命,從今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當然也是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我恨你,我很你,爲什麼那個什麼也不會的段端莊嫁了個好相公……”
接下來的話你沒聽清,因爲她已經哭着跑了出去。
女人啊,這都哪跟哪兒。
不過,還是怪你,剛纔若不是你步步緊逼恐怕她也不會真的要殺你。
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傷口又慢慢的包紮好,幸好她出手不夠決絕你又躲的快,不然刨膛開腹之禍就在眼前,唉,原來夢是這麼解的。
躺在冰冷的石板上,靜靜的躺着,你前所未有的平靜,神工梯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也不知什麼時候纔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