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越來越晦暗,你走的越來越小心,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是誰?突然你看到不遠處有一個人蹲在沙窩裡……
是誰?
你靠近了一些,她回過頭,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黑黑的,瘦瘦的,似乎是葉小柔。
“大哥哥,你也來抓蛇嗎?別出聲,它快出來了。”
她在叫你。
你蹲過去,和她並排蹲在一起,問:“小柔,蛇在哪兒?”
“在這兒,”葉小柔用手撥了一下眼前的草窩你看到一個洞穴,還有洞穴裡的一雙綠瑩瑩的眼睛。
“小柔,你怎麼又偷跑出來抓蛇了?”葉小柔剛把那條蛇挖出來,你看到一個女官提着一盞宮燈走來。
這不是苴夢女王的女官嗎?難道你又回去了?你迎上去,“姑娘好。”
“原來是源公子啊,”她還認得你,但語氣冷的像冰,臉上也冷的像冰。
你什麼時候得罪她了?
你腆着臉又問了一句,“自湛家村一別女王陛下可好?”
“好。”她似乎根本不願與你說話,招了招手叫過葉小柔就走。
唉,真是熱屁股貼上個冷炕頭,但你有求於人,也顧不得許多,跟了上去,走了一段她突然回過頭來,“源公子,你還不回去?”
“我……我……咳咳,我再送姑娘一程。”
“天涯路遠,黃泉路近。源公子,女王陛下自那次射獵回來就一直病着,近來又發現你在宮牆上題的一首詩,說什麼上窮碧落下黃泉,天下烏鴉一般黑,還說什麼麻雀變成綵鳳凰,我們女王陛下是麻雀嗎?陛下的病勢近來越發沉重。”
咳,咳,都是你手賤,都是你愛逞能,沒事寫什麼詩啊,沒事打什麼野味啊?你訕訕笑道:“姑娘,都是我嘴賤手賤,但我決沒有戲弄你家女王、諷刺你家女王的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你決定實話實說了,“我是見你家女王生的貌美,又不知是真是假,一時心中狐疑,一時心中糊塗,所以就做下了那首打油詩。”
“源公子,我相信你說的話,但你真的不能再跟着我們了,天涯路遠,黃泉路近。”
“咳咳,姑娘,其實我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誰?”
“段端莊,也就是我媳婦。”
“鳴沙山的事我們不管,也管不着,也不知道,源公子,請回吧。”
“蛇蛇,姐姐,我又捉到一條蛇。”葉小柔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條蛇來,放在那女官手上,她驚叫一聲手中的燈籠突然落地,頓時周圍一片黑暗,那是真正的黑,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你站住不動,停了好一會兒才聽那女官喘着氣說:“源公子,你回去吧,我不能帶你去見我家女王,有些事我也絕不能說。”
然後,絕無聲息,就像她憑空消失了一樣。
唉,又斷一條線,唉,還是去禿鷲堡殺強盜去。
可是你爲什麼要急着去禿鷲堡殺強盜?因爲葉小柔死了!那你剛纔見到的是誰?葉小柔?
媽呀,鬼。真是……走的夜路多了遇見鬼。你拔腿就跑。
一口氣跑出十多裡,你坐在沙丘上休息。說來可笑,剛纔那女官一連說了兩遍“天涯路遠,黃泉路近”你都充耳不聞,現在你怕什麼?唉,也許正如柳雋逸所說你還真是個老婆迷,那你現在還去殺強盜不?
當然要去。你扭頭看了看在黑暗中屹立的禿鷲堡站起來,正所謂任他千山萬水我癡心不改,任他佛阻、神擋、鬼攔我心若磐石。
再說殺強盜和老婆迷有屁的關係!
你再次檢查一遍身上的衣服,摸摸手中的刀,向禿鷲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