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長在身體裡面,難不成你還想讓我掏出來給你看看?”
我揉着鼻子說:“掏就不用掏了,周老師,你只要把衣服揭開。我就能看到你的心了。”
“啪。”周靈當時就拍了下我的頭,板着臉說:“陳陽,你學壞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看到周靈真有點生氣了。我趕忙收斂起話題。這時,包廂門忽然被推開,只見魏全超提着一打啤酒進來了,他訕訕笑着。顯然是來給我賠禮道歉的。
畢竟以後都是同事,我也沒太過計較。喝了他的賠酒,他轉身便出去了。臨走時,他斜肩諂媚道:“陽哥,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今晚這攤子算我的。你們玩,我先出去了。”
魏全超這種前倨後恭的態度,着實讓人好笑。
回過頭,瞧見周靈正抱着酒瓶喝悶酒,我順手也抓起一瓶啤酒,喝了口問道:“周老師,有什麼心事不妨說出來,憋在心裡反而很難受。”
周靈嘆了口氣:“都是賭博害的。也不知道我老公是跟誰學的,最近天天去賭博,每次都是輸,我問他他還不說。昨天我才知道,就這幾天時間,他居然輸了七八萬。陳陽,不怕你笑話,我跟我老公都是拿死工資的人,攢七八萬真的不容易。本來打算等攢夠十萬塊錢,我們就要小孩,這下倒好,全被他輸光了。陳陽,賭博真的害死人,你可千萬別學賭,知道嗎。”
自從到金沙灣做事之後,我就見過太多太多輸得傾家蕩產的真實事例。最明顯的,就說胡德武,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
周靈的情緒倏然跌進谷底了,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啤酒,好像存心買醉似的。我把她的酒瓶奪過來,安慰道:“周老師,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又何必折磨自己呢。只要你老公以後不再去賭,我相信會好起來的。”就連我自己都感覺這些話是蒼白無力的,有些事情沒發生在自己身上,你永遠體會不了當事人的心情。
“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我們家是很普通的家庭,七八萬又不是三兩千,我咋可能不心疼啊。”話還沒說完,周靈就已經哭出聲了,而後捂着臉放在膝蓋上,不停的抽噎。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終是有些不忍,把酒瓶擱在茶几上,坐過去拍着她的背說:“周老師,要不我給你點首歌,你吼出來可能會好受點兒。”
周靈坐直,擦掉臉上的淚痕,強顏歡笑道:“不用了。我今晚只想喝酒,你陪我喝酒吧。”說着,站起來要去拿酒。
我也是欠考慮,抓住她的手腕給拽了回來。而這一拽,卻讓周靈一下子撲進了我的懷裡,豐滿的上身壓在我胸口,兩張臉相隔咫尺。
周靈慌了,臉色羞紅,急忙想從我身上爬起來。上身那對隆起摩擦着我的胸膛,幾乎是瞬間,我全身的毛孔都變大了許多。腦門一熱,直接摟住周靈的脖子,張嘴含住了那兩片嬌豔的紅脣。
溫暖、溼潤、帶着酒味的津液,全部涌入我的身體,刺激着我的神經,讓我更加燥熱難耐,真想把周靈揉進我的身體。
這種情況,我根本顧不得周靈是什麼態度,野蠻的,粗魯的,霸道的攻破周靈的層層關口。
現在的我,如同勢頭正猛的戰士。而周靈,就是我要搶佔的疆土。我的目標只有一個,攻陷周靈最後的陣地。
我感覺我要成功了。我即將把我勝利的旗幟,插在她最寶貴的那片沃土之上。
可是,我沒想到,就在周靈被我攻打得只剩下面一塊陣地,我也即將揭開那塊陣地上面的面紗時,周靈的手,忽然殺到陣地前面,嬌喘吁吁道:“不……不行!陳陽,我們不能做這種事情!”
本來周靈在我的猛攻之下,已經癱軟如泥,可這時卻忽然又回緩了力氣,一下把我推開。然後忙不迭把褪到膝蓋處的褲子提起來,並把解開的衣服鈕釦扣好,怪異的看着我,說不出的滋味。
我砸吧砸吧嘴,下意識避開她的目光。
“我該走了。”說着,周靈提着包落荒而逃。
在精神和肌肉都緊繃時,忽然的放鬆會有種全身虛脫的感覺。看到周靈離開,我反而無力的仰躺在了沙發上,那種無力甚至能促使身心疲憊,久久都緩和不過來。
正如周靈剛纔說的,從學校出來後我變壞了,這種改變的過程自己卻感受不到,忽然發現時,自己已經變得很陌生了。
另一方面,今晚發生在潮起潮落的事情,直接改變了魏全超一夥人對我的態度,由原先的不屑一顧,直接上升到畢恭畢敬。接下來幾天,每當我出現在潮起潮落,他們對我無不是點頭哈腰溜鬚拍馬。
對我而言,這無疑是件好事,便於我更容易開展工作。當然,潮起潮落不是新開的ktv,除了員工的職業素養欠缺,其他方面都已經很成熟,所以需要我做的事情並不多,騰出來的時間,我全部用在了修習詠春拳。
幾天後的下午,我剛從醫院看了打胎的黃瑩回來,忽然接到一通電話,是夜宴老闆杜強打過來的。他在電話裡說兩個月時間到了,問那一萬塊錢準備的怎麼樣。
我說暫時還沒錢,再給我幾個月時間。之所以這麼說,其實是我沒打算給他錢。
當時杜強冷笑了一下,末了說沒錢那就不給了,但我晚上必須去趟夜宴,當面把事情化解。
既然杜強不打算敲詐我了,那我們之間還存在需要化解的事情?
明擺着,杜強是想收拾我。
正巧,這通電話又被旁邊的秦軍聽到了,他義憤填膺的說:“兄弟,說什麼今晚也不能去,那傢伙明顯沒安好心。操,我以爲他把這件事情忘了呢!”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果杜強真打算收拾我,即便我今晚不去找他,他還是會瞅機會暗地裡搞我。如果真逼他下黑手,恐怕對我的打擊更加兇猛。
想了想,我搖頭說:“秦哥,今晚我必須得去。”
“操!”秦軍很詫異地看我一眼,隨即嘆了口氣:“你決定去那就去吧,不過,你不能一個人去,到時候我帶夥兄弟陪你過去。要是杜強真敢動手,那我們就跟他拼了!他杜強是狠角色,我們也不是吃素的!”
“秦哥,你錯了。這麼做只會讓事態變得更嚴重,真到了那個地步,我們會吃大虧的。你想下,杜強是出道已久的人物,無論是財力還是人力,亦或者人脈關係,都不是我們能相比的。所以縱然知道今晚會捱打,我還是得主動去捱。再說了,我又不是沒捱過打,也不在乎多一次。”
“你這叫什麼話。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別忘了,你好歹也是潮起潮落的管事人,捱打多沒面子。”秦軍道,“嘿,要不這樣,我們去找龐文龍,只要他肯出面,杜強也拿你沒招。”
“秦哥,別把這件事告訴龐文龍。龐文龍的人情,不是那麼好還的。再說張麻子還在他手上,他不給我找事我就萬幸了,更沒指望他能幫我什麼。”
或許,秦軍能明白我的苦衷,聽了我的顧慮,他沒再說什麼。
夜風吹着,卻依然感覺不到涼爽。帶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我孤身前往夜宴ktv。這件事,終將要做個了斷,但絕不是今晚,今晚只會讓我在復仇之路走得更久,更堅定。出來混,早晚是要還的。
轉過十字路口,來到夜宴所在的那條街。隔老遠,我便看到夜宴門口整齊地站着兩排黑衣人,至少有十人,從門口排到了路邊的人行道上。
這種陣仗,哪是開門做生意,更像是黑aa幫總部,戒備森嚴。
看到這場面,單刀赴會的我難免有些緊張和害怕。停下來,深呼吸調整了心情,這才大步而去。
“等等!今晚這裡不營業。”
剛走到門口,我就被一名黑衣人給攔截下來,想必這傢伙誤以爲我是來唱歌喝酒的,並沒料到今天這場面,就是給我擺的。
我面無表情的說:“杜老闆在嗎?我就是他要等的人,陳陽。”
“你?”頓時,站在門口所有的黑衣人都不約而同的扭頭看着我,臉上皆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剛纔說話的那名黑衣人還想說些什麼,剛張開口,就被夜宴裡面的腳步聲給截斷了。
我擡頭看去,來人正是杜強。
杜強穿着格子襯衣,脖子上掛着一根金鍊子。下身是寬鬆的短褲,粗短的小腿上是密密麻麻的腿毛,腳上一雙人字拖。
“唷!小陽哥,沒出門迎接,還望您贖罪啊!”杜強揹着手站在門口,戲謔的看着我,“對了小陽哥,怎麼不見您帶兄弟過來,一個人出門危險。”
“杜老闆,你就別調侃我了,在你眼裡,我最多不過是個小混混,還配不上‘哥’字。”
杜強冷哼道:“廢話不多說。陳陽,想跟我談事情就走到我面前說,我站在這等你。”
我下意識看了眼兩邊的黑衣人,皆是咬牙瞪眼的模樣。接着,隱隱響起攥拳的咯咯聲。我這才明白,原來這些黑衣人站在門口目的,是想讓我從亂拳中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