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末班車,步行十五分鐘左右,蘇喬安到家了。
剛到家門口,她一邊掏鑰匙開門,一邊接電話,“我到了。”
“坐公交?”
蘇喬安輕嗯了一聲,莫雲朗無奈道,“我不是說讓你搭計程車嗎?”
“反正時間也還不算晚,那個點,正好是末班車,有末班車坐末班車咯!”蘇喬安頗爲無所謂的回答。
站在路燈下的人,身影挺拔,聽着她的話,有些無可奈何,“好,可我不是告訴過你讓你進了家門再給我打電話嗎?你這麼一邊講電話一邊掏鑰匙開門,萬一身邊跟着什麼歹人,你豈不是連一點防備都沒有?”
聞言,蘇喬安一愣。
聽着這話,她拿手舉着手機,呆呆的四下張望,驀地一轉身,看到遠處路燈下站着的身影,頗爲無語的問,“你不是都已經回來了嗎?做什麼還要躲在後邊裝神弄鬼的!”
“我可沒躲在你身後裝神弄鬼的,是你自己塞着耳機走路,兩耳不聞窗外事,連身後有人跟着都不知道。”說着,莫雲朗臉色一肅,“如果今天跟在你身後的人不是我而是一個心懷不軌的惡人,我看你連自己怎麼被擄走都不知道。”
莫雲朗什麼都好,是這碎嘴的毛病是越來越嚴重了。
她也知道,他之所以會這麼嘮叨是因爲她的病,他對自己多了幾分小心和刻意,時時刻刻都在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出了什麼幺蛾子。
蘇喬安跟被教訓的三歲小孩似的,乖巧的不得了。
等到莫雲朗說夠了,她才暗暗鬆了口氣。
生怕他又捲土重來,所以在莫雲朗眼神一凜望過來的時候,蘇喬安快速的開了門扯出了鑰匙進屋,逃之夭夭。
莫雲朗啞然失笑,他摸了摸自己的臉,他有這麼恐怖嗎?
不過這兩年照顧蘇喬安,他還真像是帶了個女兒,總要板着臉教訓她,以免她在趁着自己不注意的時候胡來導致她自己受傷。
他勾着脣角笑,邁開長腿進屋,自然的反手將門給關。
知道蘇喬安想在這裡住下來,莫雲朗刻意跟人租了這處房產,門庭前有個小院子,主宅一分爲二。
蘇喬安住在二樓,他則住在一樓,雖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卻從來沒有逾矩過。
見溜得兔子還快的蘇喬安想樓躲着,莫雲朗說,“明天是我的生日,等你晚下班了,我去接你。”
生日?
蘇喬安臺階的腳一頓,慘了,她之前還一直唸叨着,現在卻給忙忘了。
她什麼禮物都沒有準備,要是兩手空空的給他過生日豈不是太對不起他對自己付出的一片苦心了?
蘇喬安思索了會兒,“好吧,那你要過來之前給我發個信息。”
“嗯。”莫雲朗的話不多,也知道她忙了一整天很累,說完他想說的後,他催着蘇喬安趕緊樓去休息,蘇喬安站在臺階沒動,充滿歉意的看着他,“對不起,這兩年我每年都說給你過生日,可是我總是忘記。”
“生日而已,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對他來說,過不過都無所謂,只是明天晚,他有重要的事情想跟蘇喬安說,才刻意重視了些,他說,“我給你準備了小禮服,你等會兒洗完澡試試,看看合不合適,要是不合適,我明早拿出去換掉。”
“你還給我買禮服了?明明是你生日,什麼都要你掏錢,我會過意不去的。”蘇喬安不大自在的說。
莫雲朗定睛看着她,眸色微閃,“我們之間,不用劃分的那麼清楚,你的我的,都一樣。”
都兩年了,蘇喬安還是這麼客套的將他們之間的界限劃分的那麼清楚,莫雲朗是感覺很挫敗。
一提到這種話題,蘇喬安打哈哈,她跟莫雲朗說了聲晚安後,轉身了樓。
樓下,莫雲朗看着蘇喬安着急離開的身影,眸色極爲複雜。
都兩年了,他看着蘇喬安如何從痛苦的過去掙扎出來,也清楚她選擇重新開始有多麼的不容易,他是心疼於蘇喬安吃的苦,也心疼她遭的罪,可是都已經這樣了,她還是放不下那個男人嗎?
褚江辭有什麼好?自以爲是,自大又傲慢,從不拿其他人當回事兒,說什麼做什麼都只遵循着他自己的喜好和意願,自私至極。
明明褚江辭他都已經將蘇喬安傷成這樣了,爲什麼蘇喬安她還是放不下?
褚江辭到達半島酒店預想的時間還要更晚,等他辦理了入住手續,洗完了澡,收拾好了東西后,已經差不多是凌晨一點了。
他用毛巾擦着溼漉漉的頭髮,站在牀邊,看了一眼未接來電的顯示都是同一個人。
褚江辭捱着牀坐下,剛坐下,手機又開始嗡嗡的震動着。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遲疑了許久,才接通。
“你終於接電話了!”
“有事嗎?”褚江辭的語氣淡漠。
姜可柔被他反問的有點委屈,“我只是看你一直沒有給我回電話,有點擔心你,你現在是到酒店了嗎?”
“嗯。”
“那好吧,你早點休息。”姜可柔有些依依不捨,奈何褚江辭怎麼都沒有給她面子,直接將電話給掛斷後,將手機扔到了一旁。
被掛了電話的姜可柔,臉色有點難看。
這兩年,褚江辭對她變得越來越冷淡,也越來越不耐煩,不止如此,她十天半個月都很難見到他一面,如今的褚江辭兩年前更加冷漠無情,除了工作以外,幾乎不會再談起其他的話題。
他們的婚事一再被擱置,每次馮曼麗和她提起,褚江辭不是顧左右而言他,是索性懶得聽,只專心做自己的事。
姜可柔變得越來越患得患失,幾乎每天都要給他打兩三個電話,確認他是在工作,而且身邊沒有出現其他不三不四的女人才能放下心來。
她變得敏感多疑,褚江辭也被逼着越來越煩悶。
這次到南城來出差,原本他不來也可以,只是他想離姜可柔遠一點,想有自由喘息的時間,而不是被時時刻刻的盯着,每天都得應對她的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