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安眼眶酸酸漲漲的,慌忙別開了眼不再去看他,省得被勾起那段令她不願意去回憶的過去。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褚江辭一邊幫她藥,一邊開口問。
蘇喬安啞然,喉嚨也乾巴巴的,“爲什麼要買下廣播電臺,那對於你來說沒有任何的作用不是嗎?”
“呵。”褚江辭掀脣,“我做事還不需要外人來質疑。”
外人。
是啊,她是個外人,從始至終對於褚江辭而言,她都是個外人,是個不應該存在的人。
蘇喬安深深呼出了口濁氣,“說的也是,是我管得太寬了,我只是覺得巧合,你怎麼會那麼剛好要買下我所在的電臺呢?畢竟這裡是南城不是岑川。”
“南城是娛樂業鰲頭,這一杯羹盯着的人還少嗎?”褚江辭處理好了她的傷口,“近幾年娛樂產業的高速發展已經讓很多商人盯了這塊肉,褚氏是以房地產起家,對於娛樂產業雖有涉獵,但起色不大,南城是出了名的化心,這邊的經濟發展,繁華程度絲毫不遜色岑川,何況,我看的是整個南城的娛樂圖版,每個行業都應該涉獵緊抓。”
說着,他一頓,擡眸看她,似笑非笑的問,“怎麼?你以爲我是爲了你纔買下電臺?”
……
蘇喬安一時語塞,她最開始的想法確實是這樣的,她以爲褚江辭是因爲自己在那兒工作,故意想要埋汰自己纔買下了她所在的電臺。
見她沉默,褚江辭輕笑了聲,“你對我而言,還沒有重要到能讓我揮霍千金的地步,我來南城本是出差,買下電臺,這都是早在計劃的事,跟你無關,別想太多。”
蘇喬安臉頰發燙,被他譏諷的話逼得面紅耳赤。
碰褚江辭,她着實是無法保持冷靜,也無法正常思考。
現下被褚江辭的一番話說的耳朵尖泛起了血紅,她縮回了腳,從牀爬起來說,“既然不是,那我也放心了,希望褚先生日後不要公報私仇。”
褚江辭對她的厭惡,那是深深刻入了骨血的,所以蘇喬安想要弄清楚褚江辭忽然間成爲了他們的最大老闆到底是因爲她還是因爲工作安排,既然不是因爲她,那她也能夠安心了,省得她擔心褚江辭會因爲對她的反感而遷怒到其他人。
說着,她站起了身,搖搖晃晃的,腳根不穩。
倏地,蘇喬安踉蹌了兩步,往後倒去。
已然站起身來的褚江辭,眼疾手快的拽了她一把,兩人勢,雙雙倒入柔軟的牀榻。
她在下,他在。
蘇喬安懵了會兒,旋即回過神來慌忙的去推他,想要起身,冷不丁觸碰到滾燙的身軀,那溫度燙的她心尖狠狠一顫。
耳邊傳來男人低沉喑啞的話,“沒想到兩年不見,你膽子變大了,行爲也變得更加開放了。”
“起開!”蘇喬安怒道,“重死了!快點讓開!”
“怎麼?這不是你想要的嗎?”褚江辭倚靠在她耳廓邊,說話時呼出的淺薄熱氣時不時的拂過她耳廓,溫軟的脣不時的從她耳垂擦過,“故意跑出來攔我的車,現在又主動投懷送抱,不是爲了這一刻,嗯?”
他嗓音很低,有點沙啞,呼吸也愈發的粗重。
蘇喬安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頓時驚醒,用力的一把將壓在她身的人推開,“別發神經了!我算在大街隨便找個男人開房,那個男人也絕對不會是你!”
她說着反應激烈的從牀爬起來,衣衫皺巴巴的,凌亂不堪。
等她預備離開時,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不對勁。
原本還有閒心調侃她的男人此刻如同死魚一般躺在牀一動不動,蘇喬安喊了兩句,“褚江辭?褚江辭?”
沒有迴應,她蹙眉,轉身走。
管他是死是活,那都跟自己無關!
她一個外人,做什麼要多管閒事?
“別走…”似乎是察覺到了她要離開,原本緊閉着眼睛毫無察覺的人忽然間開始說起胡話來,“別走…留下來…別離開我……”
……
蘇喬安身形一頓,僵站着沒動。
身後人的低聲呢喃猶如魔咒,將她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走還是留下?
蘇喬安輕輕咬脣,一狠心,轉過了身去,半跪在牀推了推他,“別裝死!我知道你沒睡,趕緊醒醒!”
……
無論她怎麼拍打叫喊,褚江辭都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要甦醒的跡象,只是嘴裡呢喃着重複的兩句話。
不要走?
褚江辭是在做噩夢嗎?
蘇喬安狐疑的看着臉色潮紅,喘着粗氣的男人,倏地,眼底掠過一抹嫌棄和焦躁。
她這是自己送門來給人當保姆來了?
蘇喬安挫敗的探身過去,手覆在他額,被那滾燙的溫度燙到了手,下意識的縮回。
怎麼這麼燙?
她俯身拍了拍褚江辭的臉頰,他還是毫無所察,只是身子燙的跟火球一樣。
蘇喬安沉思想了會兒,開始在他身摸索,等到她從褚江辭的口袋裡摸出了手機拿出來後,又一一的試着抓着他的手試着指紋解鎖。
啪嗒一聲,手機屏鎖開了,她快速的在通訊錄翻動着,無意間瞥見了那個沒有名字的號碼。
那一串熟悉的手機號碼,蘇喬安幾乎是倒背如流,那是她兩年前用的手機號碼。
沒有特別備註什麼,甚至連個名字都沒有。
蘇喬安輕笑了聲,果然,對他來說自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所以他纔可以將自己和孩子如同扔垃圾一樣遠遠的扔開。
拿着手機的手收緊了力道,緊緊的攥着手機邊沿。
那種痛苦,她不想再去經歷第二次。
蘇喬安閉了雙眼,試圖將心氾濫洶涌的酸楚壓下。
等到慢慢的恢復了平靜,蘇喬安才撥了電話出去,電話一接通,她說,“你們總裁發燒了,在酒店裡,你最好快點安排人來照顧她。”
那邊的人沉吟了好半晌,“蘇律師?”
“是我,你趕緊安排人過來,我得走了。”
“這樣啊……”林巖說,“蘇律師,我們這邊也走不開,我看您勉爲其難的再留下來照顧總裁一下吧!我會讓酒店的人送藥去,而且您也知道,一個人在異地他鄉又處於極度虛弱,在這種狀態下身邊沒有人看管是不行的,總之您先幫我照看一下,等我忙完了總裁吩咐的事趕過去,到時候,您再走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