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安纔是受害者,這一點,他到現在才明白。
不等蘇喬安回答,褚江辭便小心的挪開了她的腳起了身,“巧兒會給你收拾好房間,今天太晚了,你在這裡住一晚,明早我會安排人送你回去,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說完,他便走了。
蘇喬安一個人坐在沙發出神,他剛剛的那番話,居然令她鼻尖泛酸,隱隱想落淚。
“少奶奶,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我扶您去吧!”巧兒適時的從樓下來,忘記了之前蘇喬安的吩咐,仍舊叫她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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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心神飄忽,也沒有注意到巧兒的稱呼沒有更改過來。
巧兒前來扶她,攙扶着她樓。
在房門前停下,蘇喬安面露猶豫。
她潛意識的排斥着進入這間臥室,又無法按耐住心底的悸動。
巧兒推開門,將她扶了進去。
蘇喬安環顧了屋內一眼,這才發現屋子內什麼擺設似乎都沒有變過。
“我每天都會來打掃的,而且少爺平時也不許別人來動這裡。”巧兒說,“夫人這兩年沒少因爲這件事跟少爺吵過架。”
“吵架?”蘇喬安沒能反應過來。
巧兒點點頭,“是啊,夫人想把這兒給推平了弄個花房,少爺不同意,他們兩母子因爲這件事吵過很多次了,少爺讓我好生照料着這裡,起初他還在這裡住,後來不怎麼回來了,聽其他人說,少爺好像很忙,幾乎沒有時間休息,其實我知道,少爺他根本不是工作忙,他那是因爲害怕回到這裡會想起您,所以才藉着工作的由頭躲在外邊,麻痹自己。”
“是嗎……”
“嗯嗯!”巧兒很認真的說,“少奶奶,您離開以後,少爺其實日子也不好過,我也怨過少爺的,我覺得他平時對您太過分了,一點都不考慮您的感受,可是這兩年,我親眼看到少爺因爲您的離開而備受煎熬,我看得出來,少爺其實心底也不好過。”
“巧兒,我說了不要再叫我少奶奶了。”她不想聽,也不想知道褚江辭這兩年發生過的事。
巧兒一怔,看蘇喬安冷着臉,她才悶悶的哦了一聲,“少…蘇小姐,我知道少爺過去做的事都很過分,但是我希望您能夠看在少爺這兩年也不好過的份,再給少爺一次機會。”
蘇喬安輕笑了聲,“不是所有的錯誤都能糾正,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被原諒,你覺得褚江辭這兩年過得不好,所以他應該被原諒,我應該回到他身邊,乖乖的充當他的棋子,接受他自以爲是的彌補,好讓他下半生良心能夠過得去,憑什麼?我憑什麼要這麼委屈我自己?巧兒,我和他之間的事,你不懂,以後我希望你不要站在自己的立場來勸我如何做事。”
爲什麼所有人都認爲褚江辭值得被原諒,所有人都要她給褚江辭一個機會,好讓他們重新開始。
她活該了是嗎?
即便蘇蓉的死跟褚江辭無關,可那幾年的冷落忽視,那幾年褚江辭給她的侮辱,都是切切實實發生過的啊!
他可以逼着她去做移植手術,他可以大搖大擺的帶着姜可柔回家,並且宣告主權,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姜可柔纔是他唯一的妻子,將她拋在風口浪尖,讓所有人都來恥笑她。
算她懷了孕,也沒能換回來他的一點點尊重。
他懷疑是她別有用心,是她心機深沉故意懷孩子想綁住她,逼着她打胎,他根本不想要她生下來的孩子。
如果不是褚世雄拿整個褚氏來當籌碼和他做交易,褚江辭又怎麼可能允許她將孩子生下來。
這都算了,她不願意去深想。
蘇喬安想的很簡單,只要能夠讓她將她的孩子生下來,她什麼都可以不用在乎。
可她萬萬沒想到褚江辭同意她將孩子生下來的原因是因爲他怕姜可柔的身體不好,懷孕生孩子風險太大,他想用自己的孩子來當籌碼。
她什麼苦都能吃,什麼都可以忍耐,唯獨這一點,她接受不了。
在他們眼,她蘇喬安不是人,只有他褚江辭最矜貴,是嗎?
巧兒被蘇喬安訓了一頓,有點懵了,她看蘇喬安的神色不太正常,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緩解,只尷尬的杵在房內,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後還是蘇喬安平復了心情,讓她先離開,她才得以解脫。
哪成想,她一開門,在臥室外見到了褚江辭。
她剛要開口,褚江辭制止了她。
巧兒識趣的輕輕帶了房門,快速離開。
褚江辭也不知道在外邊站了多久,聽着屋內像是沒動靜了,他才敲了敲房門進屋。
蘇喬安站在窗前,背對着他。
“怎麼還沒睡?”
“你不是也沒睡嗎?”蘇喬安說,“褚江辭,你刻意帶我回來,是想讓我好好聽聽這兩年你是怎麼過的,讓我知道我多罪大惡極,不應該辜負你的情深似海,對嗎?”
“我沒有那個意思。”他帶蘇喬安回來,只是因爲想多點時間和她相處。
蘇喬安輕諷一笑,“有也好,沒有也好,都不重要了……”
褚江辭沉默了半晌,只聽見她淡漠薄涼的話。
“不要再費心思耍什麼花招了,我是很容易心軟,我也承認對你,我的確無法徹底忘懷,褚江辭,你在我生命佔據了很大一部分,你是很重要,可是你給我的痛苦也是最深刻的,我根本不可能做到毫無芥蒂的去接納你,我沒有那麼偉大,我每一次選擇相信你,得到的結果除了傷害還是傷害,我也是人,我也會感覺到疼,你根本不知道,我每一次朝你走近要花多大的勇氣,你可以輕而易舉的否定我的一切,我卻沒辦法釋懷,我……”
她眨了下眼,聲音哽咽,“我和你之間真的橫亙了太多的人,我因爲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我已經輸不起了,也不想繼續當個亡命賭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