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很暗,也沒有感應燈。
大白天都很難看清楚樓的臺階,她只能用手機自帶的手電筒來照亮。
樓道又窄又陡,腿腳不便的人估計都很難去。
好不容易爬到了五樓,蘇喬安靠着牆喘勻氣息,休息了會兒,纔去敲門。
沒有門鈴,她只能用手拍生了鏽跡的防盜鐵門。
“誰啊?”
從裡邊傳出來的是個男人聲音,不是姜可柔的聲音。
蘇喬安愣了下,預備拍門的手僵在半空久久沒有放下。
裡邊的門被打開了,隔着一張防盜門,門內的魁梧粗狂的男人打量着她,“你誰啊?”
蘇喬安垂手,眸色平靜,“我是閆先生讓過來的,我找姜可柔,請問她在嗎?”
魁梧男人仔細的看了她一眼,嘴裡還叼着根菸,含糊不清的說,“找姜可柔?”
“嗯”
“等着。”
“……”
蘇喬安被晾在防盜門外,看着那男人又轉身進了屋。
透過門的縫隙,她能看見那男人進了客廳以後又拐彎轉身進了一間房。
房門虛掩着,她也只能夠看到房間內的一點點擺設。
她是來找姜可柔的,先是被帶到這魚龍混雜的地方,現在到了屋面前又有一個男人出現在房內,還衣不蔽體。
一男一女這麼生活着,似乎不太好吧?
蘇喬安正在出神的想着,那男人回來了,防盜門也給她開了。
“那瘋婆子正在臥室,你自己個兒去吧”
她遲疑了會兒,才進屋。
這是一間兩室一廳的小屋,屋內環境並不好,地貼的瓷磚都裂開了,牆壁也都掉了灰。
沙發褪了色,還結着厚厚的一層油污,沙發前都是沒有收拾的外賣盒和泡麪桶,還有不少的啤酒瓶和礦泉水瓶。
說這裡是狗窩都不爲過了吧?
這麼髒亂差的環境,姜可柔能住得下去?
她默默的捏緊了衣兜內的防狼噴霧,往剛剛男人出來的房間走去。
房門虛掩着,隱隱可見屋內的衣櫃。
她推開門進去,房內的情形讓她倒吸一口涼氣,錯愕不已。
看到剛提着褲子起來的男人,蘇喬安立刻便偏過了頭去。
屋內散發出來的腥臭味兒,她並不陌生,只是屋內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久沒有打掃過,情、欲過後的氣息混雜着其他氣息,味道很難聞了。
她既不敢進去,也不太想踏入這間房。
瘦高男人提了褲子從裡邊出來,跟蘇喬安打了個照面。
蘇喬安捂着口鼻,低着頭,不去看對方也沒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臉。
她感覺對方是在打量她,等那男人走了,她才進去。
大白天,房內窗簾都是拉着的,只有一盞羽毛檯燈,燈光微弱。
她掃了眼房內的擺設,最後目光才落到剛剛從情、欲抽離出來的女人。
姜可柔身穿着不蔽體的情、趣睡衣,頭髮溼乎乎的,碎髮黏在了臉頰和額。
纖長的手指夾着一根細長的女士香菸,指甲塗着血紅色指甲油。
姜可柔似乎並不在意被她撞到了那難堪的一幕,也不在意她來了這裡。
看到她,姜可柔也只是抽着自己的煙,冷笑了聲,“褚太太,你還特地跑到這種小地方來看我的笑話?你可真閒。”
“我不是來你笑話的,我對你未來是死是活沒有興趣。”
“哦?那你來這兒幹什麼?”姜可柔一手曲着環在胸前,另一隻手曲着,手肘抵在左手的手掌之,高高舉着那根剛點燃的香菸。
蘇喬安啞然,一時不知道該從哪兒問起,尤其是再看到她變成這個樣子以後,她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褚太太,你要是沒什麼事趕緊走,我這兒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我只是想知道你爲什麼那麼恨我。”
姜可柔愣了下,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樣,“爲了一個這麼無聊的問題你還特地跑到了這裡來,蘇喬安,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我恨你怎麼了?需要什麼理由?你的存在是種錯誤,對我來說是個莫大的侮辱,我真不敢相信我會有你這麼個噁心的姐妹,要不是當初我的病迫在眉睫,我怎麼可能會放任江辭去找你?沒想到你這麼賤,連自己的妹夫都勾、引!”
蘇喬安還不知道自己的過去,所以也沒辦法分辨她口說的是真還是假。
褚江辭對她是真的很好,而且從褚江辭和她相處時流露出來的情緒和態度來看,她並不認爲她是姜可柔口那個沒有廉恥心勾、引妹夫的女人。
小、三?
似乎當初的那些報導也有這樣的言語來形容她,但她始終不認爲自己過去會是那種不知廉恥的人。
也許她會爲了一個男人衆叛親離,但她始終相信她那麼做肯定有她的難言之隱。
蘇喬安反應淡淡,眉眼清冷淡然,對姜可柔所說的那些,她沒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緒。
“你是真的忘記了?”姜可柔譏諷道,“也對,有那麼不光彩的過去,要是換成我,我肯定也想要忘記,畢竟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媽媽是個ji女,你勾搭褚江辭攪和了我的婚事,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位置,你是個小、三的事人盡皆知,蘇喬安,你讓我怎麼能不恨你?要不是你,我至於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我恨不得現在殺了你!你說你怎麼這麼下、賤,江辭根本不愛你,你非要倒貼,強迫他娶你,還不知羞恥的懷妹夫的孩子,幸好他沒要你肚子裡那個小野種,要是真的生下來了,還不定怎麼膈應人呢!”
“你剛剛說什麼?”褚江辭當初也不要她肚子裡的孩子嗎?
蘇喬安愣在當場,回想到一提起孩子,褚江辭的反應,她心翻江倒海。
姜可柔仔細觀摩着蘇喬安的表情變化,眼底掠過一抹得意的笑,她殘忍的咧開嘴,“我說你不知羞恥懷了妹夫的孩子,還耍手段逼着江辭娶你,幸好你當初懷着的那個小野種,江辭不想要,他厭你入骨,還親自找人弄掉了你肚子的孩子,蘇喬安,你是真的愚蠢啊!一個男人對你絕情至此,你竟然還能和他在一起,真是下、作卑、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