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啓晨此刻眼前的這個男人可以說得很狼狽,最起碼從認識之初開始,他還從沒見過杜彥衡這麼窩囊過。
他的臉和身基本是昨晚被他打傷的。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本人,恐怕陸啓晨也很難相信昨晚他會失態將人打得那麼狠,都已經嚴重到了要進醫院的地步。
來之前,陸曉晨已經將杜彥衡的基本情況告訴他了。
除了肋骨斷了兩根以外,其他都是皮外傷,算不得多嚴重。
要真說嚴重的外傷的話,可能是眼睛的傷,他下手力道太重,差一點傷到了眼球。
繞算是帶着一身傷,杜彥衡也沒有落了下風,看着他的目光飽含譏誚,“怎麼?你是來求我不要報警?”
陸啓晨始終面癱着一張臉,“不管你是要報警還是要大肆報道,隨你便。”
“哦?”杜彥衡嗤了聲,“這麼有骨氣的話,你來這裡幹什麼?今早來的那個女人是你大姐吧?你想知道她來這裡幹什麼嗎?”
“離她遠點。”
“什麼?”
陸啓晨眸色漸沉,“離沅沅遠一點,你沒有資格再靠近她。”
他給過杜彥衡機會,如果杜彥衡是老老實實的跟戚沅沅過日子,如果他不是那麼容易動搖,在那個女人回來後迫不及待的跟沅沅離婚將她趕走,他或許真的什麼都不會做,只會遠遠的看着。
只要戚沅沅過得幸福,他不會來打擾。
可是……
現實並沒有朝着他所期盼的那樣發展,杜彥衡非但沒有珍惜過戚沅沅母女,甚至還對她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他拿沅沅當什麼?他的僕人?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杜彥衡一動氣扯動了傷口,被打斷了兩根肋骨也不是什麼輕描淡寫的小傷,他能撐這麼久已經不容易了。
“輪不到嗎?”陸啓晨語氣淡淡,“我來這裡不是以施暴者的身份而是沅沅未婚夫的身份來警告你離我的未婚妻遠一點,你對她做過的事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你心知肚明,我不明白你怎麼還能厚着臉皮去騷擾她,你以爲每個人都會站在原地等着你,你高興了招呼一聲她得到你面前搖尾乞憐,你不高興了一腳踹開她還得巴巴的想着你念着你?杜彥衡,你太自私也太冷血了,如果可以,你最好連葵葵都不要再見了,如果葵葵以後長大了,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不堪的父親,那對她來說只會是種恥辱。”
杜彥衡臉色很難看,不止是因爲傷勢,更因爲陸啓晨來說的這麼一番話。
他的存在令戚沅沅感到害怕恐懼,令葵葵感到可恥羞辱?
那是他的老婆孩子,陸啓晨不過是個外人,有何資格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來對他做出審、判!
“是你自己先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幸福。”陸啓晨眸色幽幽,似乎是已經看穿了他心的想法,“她們母女也曾和你一起生活,仰仗着你,是你在結了婚的情況下還念念不忘着初戀情人,選擇了放棄沅沅母女,既然是你先放開手,那沒有資格再來摻和進她們的生活。”
陸啓晨的想法和戚沅沅是一致的,他想葵葵畢竟是杜彥衡的女兒,血濃於水的親情橫亙在他們之間,葵葵對杜彥衡多少會有點孺慕之情。
所以他們也不希望將杜彥衡塑造成一個無惡不赦的人,更不希望葵葵長大以後會憎恨自己的親生父親,所以從沒有阻止過杜彥衡接觸葵葵,而是盡力在葵葵面前維護住杜彥衡這個父親的形象。
但他沒有想過這會變成杜彥衡靠近沅沅的最佳手段,還讓杜彥衡有機會再次傷害到沅沅。
他管不了那麼多了,他不希望杜彥衡再和沅沅有什麼牽扯,更加不想讓杜彥衡再有機會利用着孩子父親這個身份傷害到沅沅。
“我不會坐以待斃,你大可以試試看,下一次,你不會有這麼幸運還能撿條命。”陸啓晨目光森冷,“我不跟她在一起也無所謂,現在的她已經擁有了自我生存能力,即使沒有我,她也可以走的很好,至於你……”
真到了萬不得已大的時候,他算和杜彥衡同歸於盡了也無所謂。
陸啓晨想,他們彼此都很清楚他們根本奈何不了彼此。
杜彥衡奈何不了他,同樣的,他也傷不了杜彥衡。
相安無事最好,如若這次的事情再發生,算鬥得兩敗俱傷,他也絕不會輕饒了杜彥衡。
——
戚沅沅一直在醫院裡守着葵葵,陪着她看動畫片。
眼見到下午三四點了,陸啓晨走後也沒有個音信。
戚沅沅心底不安,她先前試探過陸曉晨的口風。
畢竟昨晚陸啓晨對杜彥衡動了手,按照杜彥衡那睚眥必報的性格,戚沅沅覺着他肯定會借題發揮,絕對不會輕饒了陸啓晨,指不定還可能會殃及到陸家。
她是真不希望因爲自己而導致陸家的任何一人受到傷害……
“媽咪,你在想什麼呀?”葵葵疑惑的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瞳裡清晰的映着她的身影。
戚沅沅心不在焉,勉強的笑了笑,“沒什麼。”
陸曉晨沒有給她明確的回答,但她從陸曉晨的語氣依稀可以探聽到那麼幾分真實。
想來應該是很棘手,如果杜彥衡非要追究的話,證據確鑿,這對陸啓晨是真的很不利。
戚沅沅胡思亂想之際,走了幾個小時的陸啓晨回來了。
他來的時候還帶了家裡煲的湯和她們母女喜歡的菜樣,從他的臉,戚沅沅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她不確定杜彥衡有沒有爲難陸啓晨,是不是已經開始報復陸家,向陸家施壓了……
“怎麼這麼看着我?”陸啓晨笑着問,“我才走了這麼一會兒時間,你不認識我了?”
礙於葵葵還在眼前,戚沅沅心底的擔憂也不好表現的太明顯,更不好將昨晚的事攤開來說。
她是很擔心杜彥衡會因爲昨晚的事兒爲難陸啓晨,如果是因爲她而導致他有任何的意外發生的話,她會愧疚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