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父原本難看的臉色因爲唐澤的話而稍稍緩和了些，只是看着唐曉茹的目光依舊不善，“你好好想清楚，別任性！”
唐曉茹緊繃着臉，什麼話都沒說。
因爲接二連三鬧出來的事，唐父也沒這個心情去過什麼勞什子的生日。
他獨自一人回了房，唐母怕唐父氣出個好歹，忙追了過去。
離開之前，她還勸着唐曉茹說，“曉茹你別胡說，我和你爸爸難道還會害了你不成？唐澤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清楚，你要是不嫁給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
唐父唐母都回了房間，只剩下唐曉茹和唐澤在。
唐澤率先出聲打破了沉默的氛圍，“你想出去走走嗎？”
唐曉茹點點頭。
他起了身，讓傭人去將輪椅拿來，然後扶着唐曉茹在輪椅坐下，隨後摒退了其他人，獨自推着唐曉茹去了後花園。
“你是不是很生氣我剛剛那麼直接的拒絕了那個要求？”唐曉茹問。
唐澤怔了下，隨後反應了過來她在說什麼。
“那是你的自由，也許是我做的不夠好，所以你還不願意嫁給我。”
“不，你很好。”是太好了，讓她太有心理負擔。
她總覺得自己配不唐澤，其實唐澤他應該有更廣袤的天地纔對，前邊也一定會有更好的女生在等着他，他根本不必要在這裡耗着，陪着她這麼一個廢物浪費時間。
“如果我足夠好，那麼你可以告訴我你拒絕的理由是什麼嗎？”唐澤是很好唐曉茹爲什麼不願意嫁給自己。
她不是也覺得他已經很好了嗎？他相信這個世界不會再有人能夠他對唐曉茹更好了。
都這麼久了，難道他還打不開唐曉茹的心扉？
“你真的想知道？”
“當然是真的。”
唐曉茹輕輕呼出了口濁氣，“你還記得你是什麼時候被送到我家來的嗎？”
她的問題，讓唐澤愣了下，以前的記憶太模糊了，一時半會兒，他還真有點難回想起來。
“我記得，那個時候你才八歲，我爸把你帶回來的時候，你還很沉默寡言，不願意跟任何人說話，我那時候在想你這個小男孩怎麼難相處，沒想到…沒想到如今竟然是你一直在照顧着我。”她也不知道她和唐澤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似乎是青梅竹馬，理所當然。
唐澤對她是真的很好，從小維護着她，也不問對錯。
他的好已經沒有底線了呢……
“唐澤你走吧”
“什麼？”唐澤怔忪了片刻。
“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使命也有你必須要去完成的事，你不該被我困住了手腳，你想做的大膽去做吧，不用管我，我也不會和你結婚的。”
“你不喜歡我？”
“喜歡是什麼？”唐曉茹笑着，“唐澤，你告訴我，什麼才叫喜歡呢？是佔有還是成全？是尊重還是禁錮？”
這個問題，千萬個人會有千萬個答案。
他們心底都有一杆秤，這秤一直在搖擺不平，遲早有一天是會失去平衡的。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成全你，尊重你的選擇？”唐澤沒有再推着她往前走了，站在她身後，垂眸看着她發頂柔、軟的發旋，眼底滲着涼薄諷刺的笑意。
“是，我希望你尊重我的選擇。”她不想解釋。
如果一個人爲了一段感情喪失了是非觀，喪失了底線，那麼這段感情會帶給彼此的絕對不是什麼幸福，有可能是更大的風浪。
當年，唐澤爲了替她脫罪撒謊將一個無辜的人推去頂罪。
也許她應該感謝唐澤，可是她真的無法無動於衷。
當初的事一直壓在她心過不去，她的身體也越來越不好，她猜想她的日子應該不會太長了。
“曉茹，你知道我爲你都做了些什麼嗎？你現在是在討厭這樣的我了，對不對？”唐澤很聰明，這幾年他不是沒有看出來唐曉茹對他是有埋怨的。
這埋怨的根源是唐姒。
因爲他做假證害得唐姒坐牢，因爲唐曉茹爲了這件事一直良心不安，所以她纔會對他產生排斥。
亦或者說唐曉茹是在害怕他……
多可笑啊！
他一心一意爲了唐曉茹好，事事都在替她着想，爲她打點好，可他得到了什麼呢？得到了她的遷怒責備，令她疏離自己，不願意接受自己。
“是，我討厭你。”更討厭她自己。
要不是她不自量力的非要開車也不會害死一條人命，更不會連累唐姒坐牢。
她多卑鄙啊！躲在所有人身後，從不願意自己去面對那些挫折。
她夜裡總會做噩夢，夢到那個被她撞死的人來找她討命，夢到小姒在質問她爲什麼要陷害她，爲什麼自己做過的事自己沒有膽子去承擔責任。
她害怕，怕極了……
唐澤深吸了一口氣，不怒反笑，“很好，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
“那結婚的事，希望你能和我的父母說清楚。”
“說清楚？說清楚什麼？”唐澤冷笑，“伯父伯母不是很希望我們成婚嗎？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我爲什麼要拒絕？”
他說着半蹲在了唐曉茹面前，脣角帶笑，眼底卻窺探不到一絲笑意。
唐曉茹皺起眉，“你剛剛不是說……”
“我什麼都沒說，一直都是你在說。”唐澤握着她冰冷的小手，“我知道你爲什麼害怕我，爲什麼不想嫁給我，相信我，那些障礙很快不會存在了。”
唐曉茹心底有很不好的預感，“你想做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唐澤說，“當年的事如果令你那麼難受，那麼我會親自解決它。”
這些事追根溯源都在唐姒身，唐曉茹是因爲唐姒的出現纔會變得猶猶豫豫。
那麼……
唐姒的存在變得很礙眼了。
那樣對他造成威脅的人不需要流連在唐曉茹的世界，更不需要被她時時刻刻的記掛在心。
既然唐姒那麼不識擡舉，那麼他又何必跟她客氣？
唐曉茹眼睫微微顫動，眼底的害怕一掠而過，她緊張的反握住唐澤的手，“唐澤，你不要亂來！”